那日後,沐璃沒再出府,不僅僅是因為那天墨流殤與她的談話,還是因為她要繼續對墨流殤的“報複”。


    其實,沐璃與那位安公子並沒有什麽逾矩的行為,隻是簡單的聊天而已,完全是墨流殤自己過於敏感和對感情的不自信,當然那也“報複”墨流殤方式的一種。


    今日,沐璃獨自一人去了墨流殤的暗牢,在那裏她看到了已經被折磨的慘不忍睹的文竹和春桃。


    沐璃去看她們的時候,春桃已經堅持不住,死了,而文竹雖然還活著,也不過是苟延殘喘,離死也差不了多遠了。


    渾身是血的文竹趴在地上,臉色蒼白,嘴唇幹裂,掛著白漬,眼前出現的一雙錦鞋,讓她燃起了一絲希望,“姑娘……求……您救……救我。”聲音粗褐沙啞,刺耳。


    “姑娘,不是我做的,我沒有害過姑娘……”說著文竹眼中幹澀的厲害,想哭卻沒有眼淚。


    沐璃走過去,俯身親自喂她喝了幾口水。


    “不是你?”沐璃聲音冰冷,沒有感情,“赤炎是由你和春桃照顧的,在你們的房間發現了藥物,還有多出來的銀兩,證據確鑿,你說不是你做的!”


    文竹眸色暗了下去,陷入了絕望,證據確鑿,她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姑娘也不信她,她完了。


    沐璃瞟了她一眼,俯身在她耳邊低語幾句,文竹眼波震動,轉瞬就變得潰敗絕望。


    “墨流殤讓你這麽做的,是麽?墨流殤想要借助別人的勢力,以犧牲我的孩子為條件。所以一切都是他的設計。”


    文竹沉默良久才點點頭。


    沐璃看到了答案,留下一句話轉身離開暗牢,“我會再來看你的。”


    出了牢門,沐璃仰頭望著湛藍的蒼穹,沉沉地唿了口氣,將眼中的熱流逼迴去。


    墨流殤,你要做好準備,孩子,娘定會為你討迴公道。


    第二天,文竹也死了。


    沐璃直接找去墨流殤的書房,大聲質問。


    “春桃死了,文竹也死了,這就是你給我的交代!她們死了,你是不是就心安了!”


    “墨流殤,是你殺了我的孩子。一切都是你設計的,你是殺死我孩子的罪魁禍首,她們不過就是你的替罪羊。”


    “一開始我還不信你會這麽狠,你不可能會害我,沒想到真的是你!殺人滅口。”


    “……”


    麵對沐璃一句句的指責,墨流殤憤怒不已,她竟然這麽懷疑他,去相信別人的話,別人的挑不離間。


    “不是我!沐璃,我再說一次,不是我做的。我是想獲得更大的權勢,但絕不會通過女人來達到目的。害你的人,我會查清楚,我絕對會讓他百倍償還。”


    書房的一通大吵,兩人不歡而散,整個宸王府人盡皆知,但誰也不敢多談及此事,畢竟上次在流璃閣閑言碎語嚼舌頭的下人們被宸王全部處死的例子就擺在那裏,起到了很好的震懾作用。


    不過,有個人卻看不過去了,為墨流殤打抱不平,找上沐璃。


    沐璃淡漠地看著對麵冰冷的青衣女子,沉默以對。


    “沐璃,你有心嗎?你沒有感覺嗎?王爺對你如何你感覺不到!你憑什麽指責王爺,王爺欠你的嗎!”


    “是,你是失去了孩子,你傷心,你難過,你可有想過王爺?”


    “就算,真的是王爺不想要他,那又如何?王爺才是宸王府的主人,他做什麽決定都是合情合理,在宸王府你也必須要接受服從。”


    “你無權無勢,你配不上王爺,你不能幫到王爺不說,還是王爺的拖累。因為你,王爺拒絕了獨孤太師,被他打擊報複,因為你,王爺有了把柄,被彈劾作風不端,你還想要如何!王爺怎樣對你的,全王府上下誰不知道,你憑什麽指責報複王爺!


    “你太貪婪了!說不好聽的就是,沒有自知之明,貪得無厭!”


    沐璃仿佛根本就不在意她說的,“說完了嗎?你可以走了。”


    子淼被沐璃的態度,氣到說不出話來,冷哼一聲,消失在沐璃麵前。


    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不巧,子淼剛退出房門,就遇到了墨流殤。


    墨流殤背身而立,冰冷絕情道:“四十軍棍,幽冥宮操練一個月,不認識到錯誤,不得調迴。”


    子淼依令自行領罰,王爺懲罰她,她可以接受,但是認錯,尤其是向沐璃認錯,絕無可能。


    ……


    流璃閣裏燈火通明,除了王嬤嬤,和冬梅等四個婢女站在內室門口,低頭看著腳尖外,就隻剩沐璃了。


    門內,妝台前,沐璃僅穿著薄薄的紗裙,一杯接一杯地飲酒,看著鏡中的自己,臉頰醺紅,嘴角掛著一抹自嘲,眼色迷離染了些許醉意。


    地上是傾倒的酒壺,約有兩三個,妝台上是一排的酒壺,除了手裏拿著的,少說也有三四個。


    沐璃再次為自己斟滿,一隻手臂伸了過來,將她拿酒杯的手按住,“別喝了。”


    沐璃睫毛微翹眼色迷離,看向來人,沒有理會,避開他的手,端起杯子,將酒一飲而盡。


    約摸一眨眼的功夫,沐璃躲開他想要幫扶的手,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將盛滿酒的杯子遞到他麵前。


    見他隻是目光沉沉地看著自己卻沒有接,沐璃笑了,“怎麽,怕我下毒嗎?”


    “無論府內還是府外,你都派人盯著我,我就是想得到毒物都是不可能的……”


    沐璃的話還沒有說完,墨流殤直接奪過酒杯,一口飲盡。


    他不想聽她說出更傷人的話,她這個樣子,他見了心裏煩躁的厲害,他怕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做出什麽不好的舉動。


    “剛剛的那杯酒,算我請你的,剩下的就都是我的了,你可以走了。”也不在意他是否聽見,沐璃轉過身去,腳步虛浮,身子明顯的晃了一下,墨流殤第一時間扶住她。


    沐璃拂開他的手,坐迴原來的位置,繼續為自己倒酒。


    “別喝了!”墨流殤再次按住她,聲音不由得冷了幾分。


    “你憑什麽管我?你什麽都要管,我現在連喝個酒都不行了嗎?”沐璃委屈地朝他控訴,“我不要你管!你走啊!”


    “沐璃,你醉了!”墨流殤耐著性子勸她,不能由著她這樣作踐糟蹋自己的身子,她小產不滿兩個月,身體尚沒有完全恢複,怎麽可以酗酒,他不能拿她的健康開玩笑。


    “醉了?”沐璃喃喃自語,低低地笑了,“醉了好,醉了就什麽都忘了。”戳著自己的心口,“醉了,它就不會痛了,我的腦子裏就不會再有你了!”


    “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你這個殺人兇手!”沐璃一邊喃喃,一邊倒酒。


    “好,我陪你一起喝!”見她如此,墨流殤一把奪過她手裏的酒,一口飲盡。


    他突然而來的動作讓沐璃直接愣了,就看著他們的狀態互換,變成了他悶頭喝酒,一杯接著一杯,而沐璃則呆呆的看著他,表情莫名有些萌。


    良久才反應過來,沐璃繼續倒酒,酒杯剛碰到她的嘴唇,就再次被墨流殤奪走,連並酒壺一起奪走。


    沐璃不由得失神良久。


    這個男人,這樣霸道,強勢又莫名有些可愛,怎麽那麽迷人呢!怪不得那麽多人對他“趨之若鶩”,果然男色撩人。


    嗨,她在想什麽呢,竟險些被他迷惑,看來她是真得醉了。


    男色誤人啊!


    沐璃輕輕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右手撐著自己額頭,閉上了眼睛,看不見就不會讓自己的心動搖了,現在也已經由不得她了。


    墨流殤這個男人,還真是……


    墨流殤悶頭喝酒,不經意間就看到她已經睡著了,墨流殤心情陰鬱又喝了幾杯酒,目光短淺看著她。


    墨流殤來到沐璃身旁,傾身一手攬住她肩,讓她靠在他的懷裏,另一手托在她的腿彎處,抱起朝床榻走去。


    輕柔地將沐璃放在床上,然後為她蓋上被子,掖好被角,坐在床尾照看著。


    已近臘月中旬,盡管屋子裏很暖,她穿這麽單薄,還是會凍著的。


    然沐璃並不安分,將蓋好的被子掀開,弄到身側,臉色嫣紅,似是覺得熱了,手無意識地扯了扯衣襟,嘴裏還呢喃說著什麽。


    坐於床尾的墨流殤的眸子裏染了一抹深色,溫馨地光暈朦朧,薄薄的紗衣包裹著她窈窕綽約身子,玲瓏身姿若隱若現,纖纖玉腿,細膩玉潤的冰肌玉骨,裸露在衣裙外,沐璃麵色嫣紅,幾縷發絲順著她的肩頭,鋪散在床上,嫵媚中又帶著清純,蝕骨銷魂。


    當墨流殤迴神時,他的手已經順著她的腿到了她的腰間,俯身吻她的唇角。


    沐璃發出微弱的輕哼聲,似覺得不耐,被擾了清夢,皺眉偏頭,身體不停地側縮避躲。


    墨流殤卻沒有給她任何逃避的機會,不容得她拒絕和反抗,墨流殤的吻緊緊跟隨,溫熱的手掌開始在沐璃的身上遊走,吻也漸漸移向她的脖子……


    “咣當”有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在寂靜的屋子裏發出低低的聲響,空氣中曖昧夾雜著濃重的血腥味兒。


    墨流殤豁然睜開眼睛,紅色的鮮血湧出,染紅了身下的床褥,睫毛微垂輕輕顫動,俯視身下的女人。


    沐璃眸色清冷,晶瑩透亮,卻沒有半絲醉意,“墨流殤,你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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