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巫的目光在村落中掃視,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安慰:“至少比之前那個村莊好點了,還有小販出來能賣東西。”


    隨著車輛的接近,他們可以看到村落中的人們在忙碌著,有的在搭建帳篷,有的在擺攤,還有一些孩子在空地上追逐嬉戲。


    雖然這裏的設施簡陋,但至少有一絲生活的煙火氣。


    宿棠月幾人開車緩慢的開過,終於,他們來到了一座看起來比周圍房屋都要大一些的宅院前。


    宅院的大門緊閉,兩輛車停在車門口,男人走上前,輕輕敲了敲門。


    “誰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是我,村長。我遇到楚翹了,她出現了。”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門緩緩打開,村長家的院子不大,卻收拾得井井有條,村長手裏拿著一壺茶,滿臉驚喜的看了看。


    村莊看著男人身後的三個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三個人……”


    宿棠月走到村長麵前,微微鞠了一躬,說道:“村長,您好,我叫宿棠月,我就是楚翹。”


    村長看著麵前的女孩,越看越震驚,滿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村長指著宿棠月的臉:“你……你等會,你等會啊。”


    村長轉身走向屋裏,男人看到這一幕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見笑了。”


    村長從屋子裏麵拿出一個長盒子,把盒子打開後是畫在報紙上的畫像,村長拿起畫像和宿棠月比對起來:“一模一樣的臉……是那個城主,城主。”


    宿棠月的目光一凜,她突然想起了客棧老人和自己說過的事,差點就忘了,這是一個距離一千多年的計劃了。


    她瞬間換成一副笑臉:“老人家也來這裏主要是為了你們,我想知道以我現在的身份怎麽才能進城。”


    村長的臉上寫滿了激動:“哦?進城?你要進城,進城好啊。”


    村長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他的目光在楚翹的臉上掃過,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楚翹的容貌確實出眾,但這在他們即將前往的城裏,卻可能成為麻煩的源頭。


    “你這張臉不行,太紮眼了,要是有人知道的話肯定會調查你的,得把臉蓋一蓋進城低調點。”村長沉聲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


    宿棠月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的容貌在這種時候確實可能成為累贅。


    “別開車,他們會重點查那些開著一看就很高級的車,開我們的車去,二狗你開咱們的車載著他們進城。”村長繼續說道,他的目光轉向了一旁的男人。


    男人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村長上下打量著楚翹,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好好好,楚翹就應該這個樣子,你這一路從外頭進來肯定是吃了不少苦,辛苦你了。”他的聲音柔和了許多,似乎在安慰楚翹。


    宿棠月微微一笑:“村長,這是我應該做的。”她的聲音平靜而堅定,“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幫助你們,不管有多困難。”


    村長點了點頭,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楚翹啊楚翹啊,終於來了,你真是我們的救星。我們這個小村莊,因為那群城裏人已經變得麵目全非了,還好你來了,還好你來了。”


    宿棠月微微頷首,她的聲音平靜而淡漠:“村長,我們路過此地,不知可否借宿一晚?”


    村長立馬高興起來點了點頭:“當然可以啊,隻要楚翹不嫌棄我們這個生活在土坑裏的村莊就行。”


    宿棠月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村長領著他們來到了一間幹淨的小屋,屋內陳設簡單,但幹淨整潔。


    村長的熱情款待讓宿棠月三人有些意外。他們被邀請到村長家的客廳,一張古樸的木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食物。


    盤子裏堆滿了香氣四溢的烤肉、新鮮的麵包和蔬菜,還有幾碗顏色鮮豔的沙拉。在這個世界的荒涼角落,這樣豐盛的宴席顯得格外奢侈。


    宿棠月的目光在桌上掃過,她能感受到村長的好意,村長舉起酒杯,他的聲音充滿了感激:“楚翹大人,歡迎您來到我們的村落。我們雖然貧窮,但我們會盡我們所能來款待您。”


    宿棠月微笑著舉起酒杯,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禮貌:“村長,您的款待我們已經感受到了。我們隻是路過此處而已,沒想到會受到如此熱烈的歡迎。”


    村長笑了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狡黠:“楚翹大人,您的到來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希望。我們聽說您有著改變世界的力量,我們希望您能幫助我們。”


    宿棠月、裴巫和陳墨繼續享用著村長為他們準備的美食,直到這頓飯結束以後,宿棠月迴到那間屋子門口。


    宿棠月環顧四周,確認沒有異常後,她的目光落在了裴巫和陳墨身上:“一會,誰都不能來打擾我,有事就說我趕路太累睡著了,明白了嗎。”


    裴巫和陳墨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宿棠月的意識緩緩沉入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如同一葉孤舟在無邊的海洋中漂泊。


    她的眼皮沉重如鉛,每一次唿吸都像是穿越了千年的時光。


    在這片黑暗的深處,她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召喚,那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聲音。


    夢境中,宿棠月看到了一個女人,她的模樣與宿棠月一模一樣,隻是那雙眼睛中沒有了第一次時的溫柔,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冰冷。


    女人站在一扇巨大的門前,門上附著著兩塊羊角石,一黑一白,仿佛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鑰匙。


    “還是沒辦法進去嗎?”女人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宿棠月的視角隨著夢境的深入而逐漸清晰,她看到女人身邊站著一個男人,他的臉上寫滿了焦慮和不解。


    “大人,玉石已經找到了,為什麽還是無法進去?當年的文?帝都成功了,為什麽我們卻沒有?是哪點不對,還是說他們找了假的玉石?”男人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


    女人的目光如刀,直視著那扇大門,她的聲音冰冷而堅定:“不,玉石是真的。”


    男人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被女人的眼神所震懾,隻能沉默。


    “極惡之前有人好像收集了一張卡牌叫做‘魂牽憶初’是嗎?”女人突然問道。


    男人微微一愣,隨即點頭:“是,確實是一張奇怪的卡牌技能。”


    夢境中的女人伸出手,輕輕觸摸著那扇大門,她的指尖在黑白玉石上輕輕滑動,仿佛在尋找著什麽。


    女人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仿佛在敘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她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但那股子決絕卻讓人不寒而栗。


    “那就複刻當年的所有事情,”她緩緩說道,每個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讓我在一個沒有戰火的國家和時代出生,讓我從小無父無母的長大,讓我周圍包裹著惡,再給我一把刀,讓我因為惡而殺掉一個遊戲的參與者,逼著我變強,讓我再次來到這裏,讓我徹底打開這扇門。”


    “必要時刻就采取必要措施,”她繼續說道,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我不在的時候就由你來帶領極惡,在我迴來之前請不要讓極惡掀起太大的風浪,就算做什麽也不要打著極惡的名頭。”


    她的話語落下,房間裏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她的話所震撼,沒有人敢發出一點聲音。


    他們知道,這個女人的話就是命令,沒有人能夠違抗。


    女人轉身,走向透進陽光的窗台。她的每一步都顯得那麽堅定,那麽有力。


    女人站在殿頂,目光穿過雕花的窗欞,凝視著遠方的黑暗。


    “留下一批人世世代代等著極惡,引導極惡過來,至於其他人,秘密離開這裏不要再過來。”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迴蕩,帶著一絲決絕。


    大殿下,是一片屍山血海。那些曾經與她對抗的戰士們,現在隻是一具具冰冷的屍體,他們身上的華貴衣物在血汙中顯得格外刺眼。


    極惡者開始在屍堆中拖出一具具屍體,每具屍體都被換上了與他們相同的衣服,仿佛這樣就能掩蓋他們的身份,讓他們在這場悲劇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女人的目光落在了最前麵的祭祀鼎上,那裏原本是用來插香祭祀的,現在卻成了焚燒屍體的火爐。


    一具具換好衣服的屍體被扔進鼎中,火焰吞噬了他們的身體。


    曆史中記載,一位女楚翹曾率領眾人奮起反抗古蘭城內的暴政,卻不幸失敗。


    古蘭城的城主為了震懾其他可能的反抗者,下達了殘酷的命令:燒毀他們的屍體,將女楚翹的遺體隨意丟棄在亂葬崗,任由風沙侵蝕,慢慢地被掩埋在其棺材之上。


    這段曆史被後人傳唱,成為了一段悲壯的故事。


    而那個試圖想要殺死罪惡的楚翹似乎在這個這個故事寫成的時候已然表示著自己的失敗,多麽可笑的故事啊,曆史永遠由勝利者來撰寫。


    這個女人的形象將在人們心中,既是一位英勇的戰士,也是一位悲劇的英雄。


    她的故事激勵著後來者,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也要堅持自己的信念,為了正義和自由而戰……嗬。


    當宿棠月從混沌中蘇醒,她的眼眸清澈,仿佛早有預料。那些剛剛在她眼前閃過的畫麵,客棧的老人早已在那晚提及,甚至更為詳盡。


    然而,當那個女人的身影在高處顯現,開始密謀她的反抗計劃時,宿棠月的心中還是不免泛起了一絲波瀾。


    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驚訝,但很快又被深沉的冷靜所取代。


    宿棠月緩緩坐起,她的視線掃過四周,一切都顯得那麽平靜。


    她站起身,走向窗邊,目光穿透了夜幕,輕聲自語:“已經晚上了。”


    宿棠月深吸了一口氣。她轉身,步伐輕盈地走向門外。裴巫和陳墨正坐在門口的石階上,凝視著那輪不算晃眼的假太陽。


    宿棠月:“他們開始運貨了?”


    裴巫聽到身後的聲音,立刻迴頭,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月姐,你出來了。”


    宿棠月輕輕點頭:“嗯。”


    裴巫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這玩意在城外也有。你不在的時候,我和村長聊了會天。我才知道,原來我生活的地方,是埋人的地方。


    而我們挖的那些寶貝,都是陪葬品。嗬,挖了一輩子的寶貝,到頭來原來自己就是個盜墓的,我就說嘛,怎麽我們那裏那麽多寶貝,城內就幾乎都是村莊。”


    “造化弄人啊,”宿棠月輕聲歎息,聲音中帶著一絲苦澀:“之前一直以為自己走的是死亡炮灰路線,結果到現在才知道自己是個超級大反派。”


    宿棠月的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仿佛在嘲笑命運的無常。


    “什麽事啊,”她搖了搖頭,似乎在對自己說:“迴去睡覺吧,明天還得趕路呢。”


    宿棠月轉身迴屋,假日光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第二天的清晨,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了村莊的每一個角落。


    她昨晚假扮楚翹,成功地獲得了村長的信任,但內心深處,她知道這個身份是騙來的。


    就在這時,一輛破舊的汽車緩緩駛入村莊,車上坐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人,他的臉上滿是塵土和疲憊,但那雙眼睛卻異常明亮。


    村長和幾個村民迎了上去。汽車停穩後,那個落魄的人緩緩走下車,他的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


    宿棠月恍惚的看著這個人“彭箏”?開什麽玩笑,這個男的不是受傷迴家了嗎,怎麽出現在這裏,媽的,這個世界小到這也能碰上?


    宿棠月的心跳加速,她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彭箏。她迅速調整了自己的表情,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常。


    如果他還不知道楚翹是什麽呢,村裏麵的人也不知道國運守護者是什麽,怕什麽。


    這種時候不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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