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遠知道, 她一向拎的比誰都清, 高考多重要她心知肚明。


    可是很多事情不需要意義,也並沒有必須要做的理由。


    是段思?遠想做,於是便做了。


    她想拉扯她喜歡的女生?往前走, 倘若聞遙的未來能夠更明亮坦蕩、更繁花滿路,那麽段思?遠想, 這?便不算沒有意義。


    這?很有意義。


    遠比她自己努力要有意義的多。


    聞遙翻她給她整理的題目,扁扁嘴,唇上的燙傷未好, 她扯唇一笑便疼。


    聞遙:「嘶!」


    她捏住自己燙破的那塊嘴皮子?笑。


    段思?遠心疼之餘不免覺得好笑。


    聞遙看出她眼裏?的盈盈笑意,委屈道:「你在?笑我!我那麽悽慘你笑我!」


    委屈著委屈著還有點生?氣,一生?氣就?怪別人:「都怪你, 要不是和你吃火鍋,我怎麽會?燙開呢?」


    倒是推得一手好鍋。


    段思?遠腦海裏?過了一遍聞遙興沖沖提議吃火鍋的場景, 當時小姑娘也在?笑,一雙眼又圓又亮, 對火鍋覬覦得不得了。


    段思?遠輕輕笑,坐在?聞遙身邊,行步間帶一點風,「好嘛,抱歉了。」


    無理取鬧的人總還有點臉皮。


    聞遙被她認錯的飛速驚到,忽而無言,偏頭對上她暖融融投來的視線,想了想,決定找迴主場:「那你下迴給我吹吹?」


    段思?遠眼眸怔怔。


    心道,真是沒有分寸。


    她沒說話,隻是對聞遙一笑,沉靜溫柔的日光下,眼眸淺淺像一顆玻璃珠。


    笑得聞遙耳尖一紅,紅的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講了些什麽。


    但是麵子?不能丟。


    聞遙說:「不吹就?不吹。」


    她才不強人所難。


    午後陽光溫暖,透過玻璃窗的光束下灰塵飛舞。


    自修教室裏?的兩?個女生?陷入安靜。


    段思?遠率先沖沉默安靜中掙紮出來:「看書吧。」


    聞遙:「……」


    她一看書就?煩,唉聲嘆氣道:「不想看。」


    她低低抱怨:「遠遠,看書好累哦。」


    可能是抱怨,有點負能量,所以把聲音壓的很低很低,有點脆弱的質感,帶著綿綿的尾音。


    聞遙側頭枕在?自己臂彎上,散亂的碎發斜斜蓋在?臉上,十分柔軟。


    段思?遠給她捋好額發,「那休息一會?。」


    聞遙說:「休息完了也不想看書,不想學?習,特別不想。」


    聽上去很放棄,語氣萎靡、自帶頹廢。


    段思?遠一愣,然後從善如流也哄著:「不想看也沒有關係,不想學?習也沒有關係。」


    雖然…雖然她很想讓聞遙好好學?習,可她愛聞遙熱鬧喧囂的性子?、也喜歡她張望囂張的模樣。


    她愛看她笑、也愛看她鬧,看她沉靜待在?自己懷裏?,總覺得心髒柔軟的一塌糊塗。


    所以隻要聞遙喜歡,她就?覺得可以。


    聞遙聞言沉默。


    她想,段思?遠真是一個脾氣非常好,又格外縱容別人的人。


    聞遙想,好像從第一眼開始,這?個人骨子?裏?就?刻著溫和有禮。她平靜內斂,像是聞遙做夢都沒辦法?成為?的那種?人。


    得到了迴答的聞遙卻不依不饒:「你不能這?樣說!」


    她糾正?段思?遠:「你不可以這?麽說!」


    段思?遠靜靜瞧著她。


    聞遙才不情不願補充:「你要勸我好好學?才對,你不能、不能…這?樣就?放棄。」


    說不想學?的是她,死乞白賴要人勸的也是她。


    聞遙知道自己非常好勸。


    她就?是偶爾有點作,但本質上也算是堅定夢想,不搖不晃的那種?女生?。


    「你必須要勸我呀。」


    聞遙努力的目標就?是段思?遠,再沒什麽比段思?遠主動親自勸她來的更像雞血了。


    聞遙這?樣說。


    段思?遠靜靜聽。


    聞遙眨眨眼睛:「那…你勸我一個試試?」


    段思?遠:「……」


    聞遙說:「勸嘛勸嘛!」


    段思?遠無奈,心裏?壓下很輕的一聲嘆息,哪有人把這?話直接說出來的。


    段思?遠試探:「那…你加油?」


    聞遙:「……」


    她眉毛艱難的擰了擰,心想,就?這??


    段思?遠看她表情不虞:「年級第一看好你哦!」


    聞遙卻愉悅起來:「段思?遠,你好敷衍哦!」


    她笑起來還是扯到傷口,於是笑容沒有那麽肆意張狂,可她眉眼彎彎,喜不自禁。


    「行吧,謝謝年級第一的看好。」聞遙誇她,也順帶著誇自己,「年級第一目光如炬,你的眼光肯定沒問題。」


    段思?遠一句謝謝卡了卡才說出口,她猶豫道:「謝謝?」


    聞遙揮揮手、笑眯眯:「不客氣。」


    段思?遠:「……」


    ***


    聞遙在?她身邊學?習,她翻書頁的姿勢很文雅,像電視劇裏?自帶光環的主角。


    然後翻著翻著逐漸暴躁。


    段思?遠好笑的看著聞遙把紙張掀的唰唰響,表情逐漸變的苦大仇深。


    聞遙一拍桌麵:「我怎麽有那麽多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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