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智力有問題,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對方的聲音微微上揚,象是簡單的問話,卻不含雜什麽溫度, 「是因為幫八個人寫作業這種傻瓜的事情嗎」


    「你不會以為你是我的朋友吧,隻是讓你跟著我而已,竟然敢指揮我。」


    雙馬尾晚上做噩夢,夢見自己溺水,每次在自己即將逃生的一瞬間,都會被人強行按壓下去。


    知道她驚醒,發覺自己還躺在自己家的床上,她大口喘著氣,心有餘悸麵色蒼白。


    至於晚上放課迴家的記憶,一點也沒有了,她後怕的看了一眼時間,選擇給齊木桑發簡訊。


    —齊木桑,我做噩夢了,好可怕,看來我最近一周不能碰水呢。


    對方很快就迴復了,擔憂的語氣。


    —快喝一杯熱牛奶緩一緩,隻是噩夢而已啦,不要擔心。


    香柚熬夜寫完了作業,才鬆了口氣,第二天帶著黑眼圈去學校,不過大家並不關心她是不是熬夜了,而是問她索要作業本,她隻好一本一本還給她們,並說: 「都寫完了,不要擔心。」


    她說話時,語氣很慢,每個字都很用力很清晰,顯得呆呆的很笨。


    同桌小聲嘟囔詢問, 「香柚醬,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大家不會感激你的。」她發牢騷, 「你到底為什麽會無底線的幫助大家啊,無論他們使喚你幹什麽,你都會答應,這樣是不對的。」


    香柚是不懂得,她沒聽明白, 「樂於助人,不是這樣嗎」


    「是這樣沒錯……」同桌嘆了口氣,還是說了出來, 「你幫別人太多了,他們隻會覺得理所應當,你的付出逐漸隱形,不被他人看到,直到後來,如果你選擇不幫助了,你也不會收穫理解,反而會被怨恨。」


    「到底……到底為什麽你會忽然想幫助別人啊」同桌終究沒忍住問了出來。


    從前的平川香柚不是這樣的。


    香柚支支吾吾好一會兒,才小聲說, 「齊木桑,齊木桑不也是這樣做的嗎」


    「我沒有齊木桑那麽厲害,她無論哪方麵都很完美呢,而我隻有功課拿的出手……」


    同桌聞言頓時有些恍然, 「啊……好像是啊……」她坐迴了自己的座位。


    「齊木桑真是太完美了,無論多麽過分的事情,她隻要看到了總會幫助別人,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能夠難倒她,大家都很喜歡她。」


    「你是想和齊木桑做朋友嗎」同桌心有靈犀,募然問出口。


    香柚頓時後脊背僵住,她沒有說話,片刻後,風從窗口灌入,吹得窗簾浮動不已。


    香柚感到一陣燥熱,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臉紅了,可她說不出所以然, 「嗯。」最後,難為情的點了點頭。


    「那,我幫你吧!」同桌一垂首,毅然決然下定了決心, 「齊木桑很好說話的,溫柔又善良,她的朋友好多!」


    香柚被嚇到了,驚悚的迅速轉頭,傻住了。


    接下來的每一天,同桌都帶著香柚去偶遇齊木桑。


    中午一定要搶先站好位置,坐在齊木桑的對麵吃飯,吃飯的時候一定會努力製造話題讓香柚和齊木桑搭話。


    放學後拽著香柚湊到她的班級門口等待齊木桑放課。


    任勞任怨的和香柚一起做著齊木桑每天會做的事情,包括但不限於幫老奶奶澆水,給野貓送吃的等等……


    但是太專注和齊木桑相處,在課業之餘,香柚沒有在幫助班級裏的人寫作業,這天放學,她毫不意外的被堵在了洗手間門口。


    傳聞中的齊木桑出現了,她以勢不可擋的姿態出現在這裏,把那幾個人打得落花流水,宛如喪家野犬。


    香柚看傻了,結巴著阻攔,伸開手讓齊木桑停下。


    齊木桑甩動一下了手腕,偏頭眸光中出現的是一種無機質的不解, 「你不會是白癡到這種地步吧,要替他們求情」


    香柚匆忙移開目光,鼓起勇氣說話, 「不是,是……」


    「是因為,你會被記過的,我,我沒關係的……」


    齊木桑略微一怔,眯起眼睛,輕輕揚聲, 「你再說一遍。」她不象是會命令別人的人,但確實這麽做了。


    「……大家都很喜歡你,如果因為打了人被老師記過,對你也會有不好的影響。」


    如果因為我被處罰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語氣……好像變了。


    一點也不溫柔了。


    但是……我不討厭,甚至……


    「你不好奇我為什麽有這麽大的力氣」齊木桑疑問。


    香柚露出疑惑的表情,有些沒反應過來,所以也沒有說話。


    過了幾秒鍾,她才反應過來對方在問什麽,她仍舊悶下來,心想:不好奇,齊木桑就是這樣啊。


    超厲害的——


    什麽都會,好像無所不能的神明。


    上方的人似乎是笑了一下,香柚揪緊了心神,對方單膝跪地與她平齊視線,動作不算溫柔,手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因為這個動作,她的指尖不可避免的碰到了香柚的下唇瓣,觸覺柔軟, 「很早就想問了,為什麽你從來不看我的眼睛」


    香柚對上她的眼睛,又匆忙移開,一分一秒都沒有多看。


    她的麵頰已經全麵漲紅,心神理智也盡數崩塌。


    記不清了。


    記不清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和齊木順路是什麽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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