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平川還沒說話,徐如徽說:「吃漢堡吧。」


    趙酉識一頓,抬頭看向徐如徽。


    徐如徽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而後垂下眼眸,主動牽住趙平川的手,「走咯。」


    趙平川什麽都不懂,隻知道自己的願望被實現了。


    他也開心。


    留趙酉識一個人神色不明地在他們後麵跟著。


    快餐店不管什麽時候人都很多,趙平川興致勃勃地點兒童套餐,徐如徽在一旁坐著。


    趙平川問她吃什麽,徐如徽搖了搖頭。


    坦白說,這裏的味道令她作嘔。


    她一直在忍著。


    其實細想那麽多年,徐如徽很少忍耐什麽,哪怕任素秋在某些程度上很難產,她也不覺得自己是在忍受任素秋,她覺得自己就像在上班,任素秋給她提供學費和生活費,而她接受任素秋的陰晴不定。


    這都是有來有往的交易。


    談不上忍耐。


    可此刻看著趙平川,她卻覺得好像在忍耐什麽。


    她抬頭看向在自動取餐機器旁邊站著的趙酉識,心裏想,她被趙酉識慣得有些恃寵而驕了。


    「你不吃嗎?」趙平川問她。


    徐如徽搖了搖頭。


    這時趙酉識把趙平川點的聖代送過來,聲音不冷不淡地說:「我出去一趟。」


    趙平川和徐如徽同時看過去,趙平川吃得不亦樂乎,說得含糊不清:「去哪兒?」


    趙酉識懶得搭理他,隻說:「吃你的。」


    他也沒有告訴徐如徽自己要去哪兒,去做什麽。


    但是徐如徽卻隱隱能察覺到。


    她猜趙酉識是給她買點她愛吃的東西去了。


    她很好奇,在趙酉識心裏,她會愛吃些什麽呢。


    她覺得自己好像在認識一個新的人。


    一個新的,趙酉識世界裏的徐如徽。


    「你要嚐嚐我的聖代嗎?」趙平川的話將徐如徽追隨趙酉識離開的視線拽迴來。


    她搖搖頭。


    「很好吃的。」趙平川極力推薦。


    徐如徽笑了,「我不愛吃這些。」


    「那你愛吃什麽?」趙平川問。


    徐如徽停頓了下,唇邊笑意更濃些。


    「我也在等。」她說。


    然而直到趙平川一整個聖代都吃完了以後徐如徽也沒等到趙酉識,外麵不知為何忽然騷動起來,徐如徽在一剎那心髒狂跳不止,她驀地站起來,就在她準備往外走的時候,外麵不知誰忽然喊了一聲:「殺人了!」


    徐如徽一下子定在原地。


    周邊霎時間變得混亂不堪,路人猶如沙丁魚群似的往店裏湧。


    有人將徐如徽撞倒在桌子上,她胯骨軸正好磕在桌子角上,劇烈的疼痛一下子將她從空白中拽出來。


    「怎、怎麽了?」趙平川驚慌失措地拽徐如徽的手。


    可徐如徽卻一下子將趙平川甩開了,她大步往外走,趙平川被嚇哭,一邊哭一邊跟著徐如徽一起往外走。


    他大喊一聲:「阿如!」


    徐如徽驀地迴神,她轉身,一把將趙平川塞進人群的角落裏。


    她摁住趙平川的肩,「不要亂跑,就在這等我們,我們會迴來接你的。」


    說完她沒有交代更多,什麽也沒想地往外沖。


    隻可惜這會兒人已經太多了,門口被堵得水泄不通,店裏的人也開始企圖將房門關上,徐如徽跑過去,冷著臉將一個男人推開。


    她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


    她滿心隻有趙酉識。


    她忽然在這一瞬間意識到,人這一生的征程中,是有死亡這一個節點的。


    過往歲月裏,徐如徽從來沒有把任何人的死亡和離別掛上等號。


    可是趙酉識不行。


    趙酉識不行。


    巨大的恐懼和不安裹挾住徐如徽,徐如徽被往這邊跑的人撞了一下,她猛地一咳,臉頰驀地一熱。


    她抬起手抹一把,手上全是濕的。


    眼睛也開始看不見。


    可她仍然逆著人/流往一個方向走去。


    直到被一個保安攔住,她掙紮著要將對方推開,又被另一個保安製止。


    「我、」徐如徽聲音啞著,她張了張嘴,聲音很小地說了句話。


    沒有人聽見她到底說的是什麽。


    「誰都不行!不能過去,警察已經到了。」


    「嚇死人了,聽說有人被捅了。」


    「好長一把刀,那人看著精神就不正常,衝進來就要砍人。」


    「一地的血,有醫學生過去都說不行了。」


    耳邊此起彼伏什麽對話都有,徐如徽像忽然打開了嗓音一般。


    她抓著保安,「我愛人在前麵,我愛人在前麵。」


    話音剛落,保安腰間的傳唿機傳出聲音:「已經控製住了,現在全心安撫疏散人群,禁止紮堆兒。」


    保安瞬間鬆了手。


    恐懼似乎瞬間從商場中消散。


    原本嚇得四散而逃的人這會兒又開始紮堆往事發點跑去湊熱鬧。


    徐如徽幾乎全靠本能在跑。


    直到在扶梯口,她看見趙酉識在下一層的扶梯口旁邊,而旁邊有醫生正忙著將他往擔架上扶。


    徐如徽早已沒有任何感知,她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和唿吸。


    她隻是死死地盯著趙酉識,每一步的靠近,眼睛裏的趙酉識都變得更加清晰,又似乎模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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