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微鬆,逕自走到了桌前坐下。


    「正是。」


    溫塵態度不很積極,神情流露出幾分疲憊,「抱歉,白日事務繁忙,沒有心力顧及其他。」


    他從容自然地坐著,曲其手指輕叩桌麵,問:


    「唐先生這麽晚過來……是中心基地發生什麽事了?」


    實際上,當時賀霖重傷之後,s級精神係異能就「失蹤」了,但是這個消息尚未傳開。


    唐鴻卓自己找理由出來,就是想第一個找到異能,然後將其獨吞。


    這樣一來,中心基地將來也許能收入囊中。


    「我記得前段時間送了個人來……」唐鴻卓喝了口茶,目光帶著審視,說:


    「他現在怎麽樣了?」


    空氣停頓了一瞬,溫塵作出迴想的神情,說:


    「你是指編號b9號?過幾天隨著膠囊計劃派上用場。」


    聞言,唐鴻卓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勞煩副官。」


    這是一個交人,一個收錢的勾當,現在外麵也沒幾個人知道賀霖淪落至此。


    隻是,說到這裏唐鴻卓還沒完。


    時鍾一分一秒地轉動,此時營長外麵卻逐漸無人,唐鴻卓一直在暗中打量著這位副官。


    突然間,溫塵有些頭皮發麻。


    他也不是畏懼這個人,而是敏銳地排斥對方身上的氣息。


    溫塵不動聲色,任由對方打量,並且等候著他展露真正目的。


    「你知道賀霖的異能吧?」


    賀霖少年成名,就算有人沒見過本人,也知道這個如雷貫耳的名頭。


    溫塵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唐鴻卓緊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它不見了。」


    溫塵麵色驚異,由於太過驚訝而失去了言語。


    「這是真的?!那個人是……」


    唐鴻卓見他神情精彩紛呈,也不在意他聯想到其他,現在他們是一條賊船上的人,不擔心司徒玉會出賣自己。


    「現在和誰都無關,它是無主之物。」


    唐鴻卓語氣很輕,連手上小蛇都顧不上,陷入了某種奇異的幻想裏,迷戀又興奮。


    小蛇爬到桌底下,朝著溫塵的方向去,但是在即將碰到溫塵褲腳時,被上方一個「巨物」壓住。


    皮鞋沒有繼續踩實,小蛇抬起腦袋就對上溫塵的眼睛。


    小蛇:「……」默默撤退,灰溜溜地「s」形爬迴去。


    「真是調皮。」唐鴻卓似笑非笑,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它的腦袋。


    溫塵臉上笑意漸止,也許剛才他發現了什麽……


    唐鴻卓像是毫無所覺,自顧自地問他:


    「你認為丟失的異能,將歸誰所有?」


    對上他懷疑的目光,溫塵毫不猶豫地說:


    「當然是唐先生。」


    唐鴻卓這是循著異能的能量場,找到了第十三區,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司徒玉。


    溫塵離開前處理過緊急通道內的情況,不會讓任何人找到真正的司徒玉。


    所以,唐鴻卓還不知道司徒玉死了,並懷疑「他」窩藏了s級的精神係異能。


    「司徒副官,這附近有沒有出現奇怪的事情……」


    溫塵擰起眉頭,疑惑地說:


    「這附近每天都在發生怪事,那些怪物到處都是,唐先生具體指的是哪一件?」


    唐鴻卓目光變了,狠狠瞪著他說:


    「少裝糊塗。」


    這一連串下來,溫塵臉上也有了慍色,說:


    「我倒是想知道,唐先生問夠了嗎?」


    「……」


    唐鴻卓臉色變了又變。


    但是,這裏畢竟是十三區。


    他的言行舉止比平時更顯露情緒,這完全是受到了異能影響,但是不確定是否在這位副官身上。


    唐鴻卓心裏思忖,和副官動手有幾成勝算。


    最後出於周全考慮,他還是沒有當場撕破臉,而是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副官別動氣,我就是……心情著急了些。」


    司徒玉一副事不關己,對s級的異能不感興趣。


    但是這怎麽可能呢?


    唐鴻卓眼底閃爍暗芒,在心裏發出冷笑。


    溫塵拿捏了發作的分寸,雙方剛好各退一步,隻是對方無意就此離去,舔著臉留下來過夜。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溫塵隻能讓人給他安排帳篷暫住。


    當唐鴻卓前腳走出去,營帳簾子被風吹起來,傳來了他對隨行的士兵說話聲:


    「我到處轉轉,你帶我去看看賀……b9號。」


    「……」


    溫塵不禁捏緊了茶杯,交代身邊的人不要放進任何人。


    然後,披上外衣從營帳後門出去。


    他一路上心髒跳得飛快,心裏對唐鴻卓煩得不行。


    還是要想個辦法,好讓他知難而退。


    夜色如墨,涼風從身側吹過,帶來些許泥土的濕潤氣息。


    士兵有上級的命令,並沒有迴答唐鴻卓的所有問題。


    唐鴻卓也不著急,既然來了就親自去「送」故人一程。


    突然,天空颳起了大風,亂石從山頂滾落,樹木也幾乎被折成九十度。


    士兵連忙退避幾步,但是這強風卻越過他,直接襲擊了另一人。


    「唐先生!」


    唐鴻卓迴過身,登時就受到迎麵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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