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算什麽,隻要副官一句話,就算是刀山火海,我都願意去幹!」


    溫塵差點破功,連忙繃著張臉,老成地說:


    「行了,讓人看見笑話。」


    老曾連連答應,像個在身後操碎心的老媽子。


    溫塵聯想到這個詞,瞬間手背起了雞皮疙瘩,他不動聲色地收迴手背在身後。


    「什麽都願意做?幫我照顧好b9號吧。」


    這是賀霖在十三區的編號。


    老曾愣了好一會兒,沒想到他會頒發這樣的「任務」。


    溫塵沒有多解釋,他錯身經過老曾,兩旁人群夾道歡迎,聲音蓋過一波又一波。


    其實,連他們都沒注意到,曾經的司徒副官何曾如此受歡迎?


    他們這榮耀之光吸引,並且自發地崇拜、追隨,以便獲得餘光下的些許權利,得到相應的恩惠。


    溫塵受萬眾矚目,如同沐浴聖光。


    隻是,在這些熱烈的視線中,他明確自己的心,他們受到的是s級的精神係異能影響。


    忽然有道不一樣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溫塵似有所感地抬起眼,看向了人群中的賀霖,對方也正在悄然注視著他。


    賀霖的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樣,好像周身的光線都照不到他。


    漆黑的眼眸裏,暗湧著不知名的情緒。


    他第一次見司徒玉,卻是透著這具軀殼看向另一「人」。


    賀霖不由感到詫異,他在人群中居然如此受矚目?


    緊接著,心裏又泛起些許不悅。


    這些人的目光太赤裸,數不清的視線黏在「司徒玉」身上,導致賀霖自己視線範圍內的他被一點點瓜分。


    這是在意的人被覬覦的感覺。


    所以,賀霖忍不住往前走近一些,讓「司徒玉」注意到自己。


    溫塵沒有故意忽略他,也沒有按照計劃繼續走,而是在和賀霖一個對視之間,臨時改變了主意。


    他停下了腳步,身旁的士兵不明所以。


    隻見溫塵朝賀霖的方向走去,人群自發地往兩旁退讓,然後他大大方方站在少年麵前。


    賀霖仍然紋絲不動,眉眼沉沉。


    溫塵朝他露出一個微笑,說:


    「你願意跟我走嗎?」


    賀霖輕輕頷首。


    溫塵略有些驚訝,然後就讓賀霖跟在身側,帶著他一起走了迴去。


    他本來也是去找賀霖,對方自己找上來,倒也省了許多事情。


    營帳內,隻剩下二人。


    溫塵脫下了手套,坐在椅子上把玩著桌上的小球。


    球體精心雕刻,是十三區的縮小版,形狀雖小,但五髒俱全。


    「是你?」


    「……」溫塵神情頓了頓,忽然笑道:


    「你怎麽認出來的?」


    自從迴到十三區,他一直都小心謹慎。此時緊繃的肩膀頓時放鬆,整個人也不再端著,而是隨意地斜靠在椅背上。


    他的表情也變得生動,眼底閃爍著璀璨的光。


    「一眼就看出來了。」賀霖望著他許久,自然而然地說。


    賀霖完全沒有受異能影響。


    他基於自己的判斷力,以及相關經驗,更多的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直覺。


    「司徒玉死了。」


    溫塵看了一眼賀霖,不予置否說:


    「如果他們知道這個消息,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說不定會讓外麵的怪物有機可乘。」


    可是說起來外麵怪物突然發狂,也是因為s級精神係異能釋放的能量場。


    溫塵心裏有些複雜,一方麵想要加速融合恢復力量,另一方麵又要擔心被其他東西找麻煩。


    他無法避免第二種情況,除非使用力量的人是賀霖。


    按照目前的融合度來看,賀霖還不能做到這一點,這才是令他最頭疼的。


    賀霖沉默地打量他,眼底有他看不懂的情緒。


    溫塵身上的變化,完全印證了他當初說的話。


    一個答案自心間油然而生。


    「你在外麵遇到其他人了嗎?」賀霖忽然神情凝重,問。


    溫塵搖了搖頭,「沒一個活人。」


    「有殺什麽活物嗎?」


    這次溫塵頓了頓,他在路上殺了一隻灰色的人形怪。


    賀霖也沉默了一瞬,「你使用的力量……會源源不斷不斷吸引他們。」


    最壞的情況,他們不僅發現s級的異能,還能再次找到賀霖。


    空氣又重新變得安靜。


    溫塵此前沒想這麽多,現在覺得賀霖說的也不是不可能,總要做點措施防範於未然。


    溫塵思索了半天,卻也沒有個頭緒。


    他長舒了口氣,對賀霖說:


    「現在你就住這裏,物資隨便用,等到時機成熟我們再走。」


    時間到了中午,有一名士兵來給他們送飯。


    溫塵卻把他叫住了,問起區內最近的情況。


    士兵麵露難色,欲言又止說:


    「外麵還是那樣……現在您迴來了,過段時間物資供應正常,就能夠恢復過來。」


    十三區和外界失聯已久,再次建立聯繫會更困難,這過程會浪費大量時間。


    「叫老曾過來,把這些全派發下去。」溫塵說。


    士兵往他手指的方向看,整排整排的櫥櫃,不禁愣住了,「副官,您……您確定要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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