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太陽好似被什麽遮蔽了一般,偶有透過幾絲光輝到大地上。一農夫裝扮的中年男子提著一木桶濃稠的藥漿正在田裏耕作。


    他小心翼翼的提著木桶,另一隻手抓著量尺認真的從木桶中分出所需的藥漿給田裏的農作物”施肥


    “。”可得小心點,這藥漿可是用我自己這幾百年的積蓄購來的,雖說積蓄沒了,但是十六年後我就可以跟著神使去神界享福了,嘿嘿。


    “說罷,還撇了撇天上的太陽,啐了一口。此人正是被神使賦予重任的馬甲,可想而知,他正在栽種的正是從往生渡口帶來的一個一個的藥靈根,田裏一排排的不足百日的嬰兒全部栽種在靈田裏,隻露出一個個嬰兒的腦袋與嬰兒高高舉起的一支胳膊,胳膊上分別刻著甲首、甲次、甲末、乙首、乙次.....丁首、丁次、丁末。看起來真是駭人的緊。事實上,這在人界已經是屢見不鮮的場景了。雖說田裏種的都是嬰兒,人界的土著卻從未覺得這是他們的同類。這隻是上界的神仙所吞食的靈藥而已。每隔十六年,都會有上界來的神使來收割藥靈根,藥靈根是神界大修的專用靈藥,即使是最下等的丁末藥靈根都可為聚靈境修為的修道者增加百日苦修,隻是以藥靈根的珍貴程度,除非是大家族大門派的核心子弟,不然小小的聚靈境修士根本無法接觸到藥靈根罷了。藥靈根產生十分苛刻,有修道資質的人一生從未接觸修道,死後靈根飄離原肉體,被往生渡口的靈寶鑒天地所牽引,進入往生渡口。再由神使為靈體塑造道體,將靈體放入靈台中溫養,種入靈田中欺瞞天道,讓其重新被天道認可。基此才可成為大有裨益的靈藥為大修吞食以增其修為。然而鑒天地十六年才會接引一次。接引過後的靈體又要經過十六年的溫養才能成為可提升修為的藥靈根,足以見得藥靈根的珍貴。更有稀少的藥靈根自帶神通,也就是靈體生前的天賦神通,修士通過吞食其靈根以繼承神通道法以加強自身實力。所以每過十六年,神使都會輪換,從各大家族與門派中挑選,少不了一番爭鬥才可任職往生殿。在往生殿任職的神使都可偷偷為自己藏留下自己想要的藥靈根。話說迴來,此時馬甲正觀察著祁烈的道體。不禁用手指戳了戳刻著”丁末


    “的嬰兒胳膊,發出嘖嘖聲:“不愧是神使特意交代看守的藥靈根,連道體都用秘法淬...”話還未完,隻看見嬰兒眉心正有一團靈體正奮力的向外鑽去。


    馬甲大驚,趕忙湊近查看,細細打量後才鬆了一口氣,還好,隻是道體與靈體還不契合而自相剝離了。


    馬甲抬起手掌,準備將其按迴靈台內。手心剛接觸到靈體,靈體突然發難,瞬間衝入馬甲手掌內,順著經絡直接闖入了馬甲的靈台,馬甲的靈體還來不及反應,就看到無形態的靈體上下分裂好似一張大嘴一般一口把自己吞下,就此魂飛魄散了。


    可惜馬甲剛剛還在做著神界大夢,一刹那就不明不白的死了,真是大起大落。


    吞吃馬甲的靈體的正是祁烈,早在白年為祁烈塑造道體時,祁烈就已經蘇醒了,隻是作為靈體的他根本無法言語,還以為自己已經魂歸天地的他又重新蘇醒,免不得驚喜,卻又被眼前的白年的神仙手段所震驚,還未等他搞清楚狀況,隻見白年伸手抓來。


    祁烈下意識的封閉自己的意識,一點念頭也不敢傳出。等他再次蘇醒,就發現自己處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


    自己也被禁錮在一個帶石碑的氣泡裏。祁烈遊動著靈體,仔細觀察著氣泡中的石碑。


    石碑上無任何的刻印字跡,但是卻在發出一圈圈的光暈,氣泡也隨著光暈忽大忽小。


    祁烈自然是不甘心被禁錮在此地,他遊動靈體使勁向石碑上撞去,這一撞,差點把他的靈體撞散了,祁烈的意識都模糊了幾分。


    “這簡直是要了人的命了”祁烈發狠,


    “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怕個鳥!”說罷,又咚咚咚的連續撞向石碑。


    石碑在祁烈的連續撞擊下,發出的光暈不再穩定,在氣泡上出現了一個三指開的小孔。


    祁烈已經發懵的意識驅動著靈體趕忙向小孔鑽去,剛探出半團靈體就看見一個手掌貼了過來,按在了祁烈的靈體上。


    意識好像突然就活躍起來,


    “吃了他!”的念頭迅速的充滿了整個意識,祁烈順著本能直接就從手掌鑽了進去,剛一進入馬甲的肉體,祁烈的靈體好像如魚得水般的暢快,迅速的順著經絡直衝眉心的靈台。


    靈體也自己分裂成大嘴將馬甲給吞吃了。剛剛還散渙的意識一瞬間就堅實起來,同時湧入祁烈的除了馬甲靈體的靈力,還有馬甲的記憶。


    這一串發生的事在一瞬間就結束了,靈台外,馬甲的手掌還緊緊貼著嬰兒眉心一動不動。


    兩個時辰後,


    “馬甲”收迴手掌,臉色陰晴不定的掃視著這一片片靈田。


    “沒想到九五至尊也會淪落到他人魚俎。天地真是不仁,竟有如此仙人!”果然,祁烈已經全部掌管了馬甲的肉體。


    祁烈蹲下,從土中拽起原本自己的道體,看著不禁一陣冷笑:“如今我好似早死也得死,晚死也得死了,我若現在逃離此地,以馬甲的記憶來看,不出兩日我就會被追迴抹殺。然做過十六年的農家翁,或被神使看出馬甲被鳩占鵲巢,或被發現藥靈根已少了本源了,逃不得一個死字。如此可看,我好像死的不能再死了!”祁烈將道體插迴暗紅色的土壤內,迴想起自己在馬甲體內如魚得水的歡快,捏緊拳頭道


    “螻蟻尚且偷生,這滿地的藥靈根,神仙吃得,我就吃不得?等那神使來了,我要給他一個大驚喜才是。”至此,一個大膽的計劃在心中醞釀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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