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泊帆支開了其他同學,正在和蘇漁單獨說話,李南承跟他們隔得有點遠,聽不分明。


    「怎麽喝個酒還能喝到警局來?」


    梁泊帆的話有些嘲諷意味,但麵容上卻始終掛著親近的笑容。


    「是意外……我今晚不迴學校了。」


    蘇漁很少開口說話,更何況她並不認為自己與梁泊帆之間需要任何交流。


    惡魔隻在乎自己的滿足,不會關注獵物的喜怒。


    「是嗎?你爸來接你了?」梁泊帆輕笑一聲,「你覺得——蘇洺是警察,就能替你撐腰嗎?」


    還不待蘇漁迴應,梁泊帆又警告似的開了口:「如果他知道了你做的事情,你覺得他會不會大義滅親?」


    「我沒想向他求助,也沒打算改變現狀。」


    蘇漁低著頭不看他,全然沒了同李南承說話時的氣勢。


    「還是你天真地以為——李南承,他可以幫你?嗯?」


    梁泊帆視線側移,遠遠瞧見李南承吊兒郎當地從警局裏走出來,正張望著似乎在尋找什麽人。


    「真瞧上他了?那個紈絝子弟?」


    「沒有。」


    蘇漁否認的聲音很輕,不知是怕激怒梁泊帆,還是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意。


    「找個藉口迴學校吧,傍晚被李南承擾了興致,你也該有點抱歉的自覺吧?」


    蘇漁沒吭聲。


    梁泊帆抬眼望見李南承正一臉嚴肅地向他們倆的位置而來,一時覺得有趣。


    「蘇漁,該走了——那邊的警官送我們迴去。」


    李南承皺著眉頭在梁泊帆和蘇漁之間掃視了一番,一下子便覺察到氣氛的不對勁。


    「我突然想起來明早有急事,今晚直接迴宿舍了……」


    聽到蘇漁轉變了心意,李南承下意識先看向了梁泊帆,再又朝著蘇漁詢問:「你不迴家嗎?老陳都親自來接你了……」


    蘇漁沒看李南承,隻是搖了搖頭道:「你幫我跟陳叔道個歉,麻煩他多跑一趟了。」


    李南承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梁泊帆打斷了。


    「南承啊,不是所有同學都有條件迴家住的,有些情況你也不了解,既然蘇漁都說了她有事情要處理,你也實在沒必要非讓她和你一路迴去……況且你也沒有擔心的必要——我身為導員,有義務把這些學生都平平安安送迴宿舍。」


    李南承盯著梁泊帆看了半天,又不能直接拆穿梁泊帆的真麵目,再說,梁泊帆和蘇漁之間到底有怎樣的秘密,李南承現在也一無所知。


    「那,你真不搭車迴家了?」


    李南承最後跟蘇漁確定了一遍,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他沒辦法,隻能目送著梁泊帆和蘇漁一同加入另一邊正在等候的人群裏,幾個新生都喝得醉醺醺的蹲在路邊。


    李南承剛想收迴視線,便看到梁泊帆從背後護著蘇漁的手,突然一路下移,直接摸上了她的屁股,甚至還側過頭來衝著李南承勾唇一笑。


    而蘇漁竟然絲毫沒有反抗。


    流氓!


    李南承氣得踢起一塊石頭,直接瞄準了梁泊帆的那隻鹹豬手。


    梁泊帆大抵是沒想到李南承的腳下功夫這麽精準,手背還真讓石頭劃出了一道血痕。


    背後的動靜終於讓蘇漁有片刻的停頓——她猜到是李南承做了些什麽替自己出氣,但一切並不會有什麽改變。


    *


    第二天沈予臻醒來時,對自己當時在被窩裏的狀態嚇得足足坐在那裏愣了一分鍾。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為什麽平常連睡覺都會老老實實穿好睡衣的自己,現在就隻剩了一條內褲。


    沈予臻極力平復著自己詫異的心情,餘光瞥見了床頭的一杯水。


    不會有毒吧……


    沈予臻又盯著那杯透明的水足足一分鍾,最終還是覺得不去碰它。


    他環顧四周都沒瞅見任何自己的衣物,但看環境卻又的的確確是自己的房間。


    他又懵了。


    他最近的記憶隻是停留在那間酒吧……


    他記得當時自己結束了新生報到後,很擔心李南承的狀況,又怕他在宿舍住不習慣,打算直接去京安醫科大學接李南承一起迴家住的。


    隻是他剛到校門口,就見到一幫青澀的學生聚在一起,似乎在等什麽人。


    路過的瞬間,他從那群人的口中聽到了「李南承」的名字。


    於是,在李南承同學們的邀請下,沈予臻就鬼使神差地跟著他們一起來到了那間酒吧。


    直到李南承出現,身邊還跟著一個很漂亮的女生。


    周圍人都起鬧,說那是李南承的女朋友——他沒有否認。


    如果說高中時期環繞在李南承身邊的女孩子不過是少年的懵懂,那麽初入大學校園的臉紅心跳或許就可以被稱為真正的情竇初開。


    他知道李南承總會遇到這樣的女孩,然後一步步遠離自己,隻是當現實擺在自己麵前時,他會那麽痛苦,那麽嫉妒。


    這是單向的愛慕,沈予臻明白自己沒理由埋怨任何人。


    於是,在燈紅酒綠的眩暈之中,沈予臻頭一迴如此放縱地用酒精麻痹自己。


    然而,這樣放縱的後果,卻有些讓清醒的他不願意承擔。


    他到底為什麽被脫了個精光啊!橫不能是他自己醉酒之後有裸露癖吧……


    沈予臻在自我懷疑中,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從被窩裏鑽了出來,想去衣櫃裏翻出件像樣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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