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洛楓接過,茶香撲鼻而來,初品苦澀,而後香醇:「不錯,比為師強。」


    上官景宏溫柔地看著程洛楓:「師尊喜歡就好。」


    程洛楓一邊品著茶一邊聽著雨聲,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若是每日皆可如此,這雨倒也不那麽討厭了。


    上官景宏也斟了一杯茶,眸中無限暖意,時間仿若迴到了從前,彼時的他並不喜歡飲茶,隻是單純地喜歡跟程洛楓待在一處。


    而這三年,他喜歡上了所有程洛楓喜歡做的事,如今他更加能體會到煮茶聽雨的閑適安逸。


    一盞茶後,上官景宏再次看向程洛楓,卻發現程洛楓竟然趴在窗邊睡著了,趕忙放下了茶盞,將程洛楓抱起輕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心下默默嘆了口氣,還是同以前一樣,從來不知愛惜自己的身子,抬手輕輕理了理程洛楓額間的雪發,後劍指直指程洛楓眉心,靈息緩緩流入。


    片刻之後,上官景宏收迴靈息,師尊的眼睛怕是要用換眼之法才成,當世能完成此事的除了柳雲澤怕是沒有其他的醫師了。


    而師尊是水屬性傳說級靈脈,為了防止日後眼睛有礙修行,所換眼睛的宿主也必須是傳說級靈脈或者業已成神。


    師尊如今的身體太過虛弱,還不適合換眼,左右人已經找到了,不可著急,近期先將師尊的身體調理好。


    想罷起身行到窗旁程洛楓方才坐的地方,學著程洛楓方才的樣子,聽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墨眸有些氤氳。


    三年了,這雨聲終於有了溫度。


    程洛楓睡得並不久,半個時辰便醒了:「我怎麽睡著了?」


    上官景宏:「師尊大抵是過於憂思,昨晚沒有睡好。」


    程洛楓尷尬地咳了兩聲,昨晚一直都在想著怎麽惹怒上官景宏,確實睡得不怎麽好。


    上官景宏以為程洛楓又著了風寒,忙閃身過去探脈,之後才默默鬆了一口氣。


    程洛楓失笑:「你也不必如此緊張,我的身體也沒有弱到這個地步,隻要雨天不出門就不會有事,而且這三年來,除了淋雨會發高熱外,我基本上沒有生過病。」


    上官景宏輕輕嗯了一聲。


    程洛楓蹙眉:「你不信?你覺得我在唬你?」


    上官景宏搖頭:「師尊幾時騙過弟子,既然這麽說了,想來是真的。」


    程洛楓眉頭蹙得更緊,分明就是不信,但也懶得再爭辯,原本就不是什麽重要的事,而且他也不願與人爭論。


    「師尊,想不想出去轉轉?」


    「嗯?」


    「聽聞最近街上新開了一家糕點鋪,鋪中的糕點十分不錯,師尊想不想去嚐嚐?」


    「嗯,原本弟子也想買迴來給您,但那糕點要現出爐的才好吃。」,上官景宏擔心程洛楓不願過去,補上了一句。


    他從老闆那了解到,程洛楓依舊同之前一樣,很宅,平時無事基本不願出門。


    程洛楓抬首:「景宏,你想過去麽?」


    「嗯。」


    「那便去吧。」


    這雨來的快去得也快,說話間已經停了,雨後初晴,一道彩虹掛在空中。


    上官景宏行到程洛楓身旁:「師尊,雨停了,咱們走吧。」


    「現在?」


    「嗯。」


    程洛楓才睡醒,實在有些懶得動彈:「要不……改天?」


    上官景宏抬手拉起了程洛楓:「擇日不如撞日,師尊若不想走路,那弟子抱您過去,嗯,背您過去。」


    程洛楓嘆了口氣,看來是非去不可了:「走吧。」


    上官景宏扶著程洛楓出了門,剛下過雨,地麵難免有些濕滑,有的地方還有些積水。


    上官景宏輕輕揮手,前方路麵瞬間鋪上了一層厚厚的落葉。


    程洛楓走在落葉上有些疑惑:「這雨也沒有那麽大,也沒颳風,怎麽這麽多落葉?」


    上官景宏解釋:「師尊方才睡著時起了風。」


    程洛楓哦了一聲。


    小鬆鼠抱臂看著兩旁光禿禿的樹枝翻了個白眼,但也沒同程洛楓說。


    ……


    街上原本因雨收攤的攤販已經重新擺了起來。


    雖不如平時那般熱鬧,但也不至冷清,上官景宏拉著程洛楓到了那家糕點鋪,尋了個座位,扶著程洛楓坐下:「師尊,您在這稍等片刻,我很快就迴來。」


    程洛楓點頭。


    上官景宏去了前麵買糕點,程洛楓一個人有些無聊,指尖輕輕敲著桌案。


    「臭瞎子,敲什麽呢?煩不煩。」旁邊一紈絝吼了一句。


    程洛楓忙停了手。


    「誒,這人看著有些麵熟,我想起來了,他不是小倌館裏那個賣丹方的小倌麽?」


    「小倌賣丹方?」,紈絝重新看向程洛楓,在看清他的容顏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副容顏,何須那般辛苦。


    想著走到程洛楓身旁:「小倌,你若跟了我,我定好好寵著你,再不讓你受苦。」


    程洛楓蹙眉,懶得搭理。


    紈絝何時受過這般冷待,當即惱了:「小爺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真是給你臉了!」說著揚手便要打。


    就在手快要落下時,上官景宏及時折返,冷眸看向紈絝,紈絝被這眼神嚇得後退了一步,喃喃道:「真晦氣,走。」


    「糕點不吃了?」,與他同行之人沒眼力地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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