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黃瀨準備好的笑容凝固了一下。


    汪醬是在說他嗎?


    「黃瀨君?」


    一轉眼,少女已經打開門走了出來。她身上還穿著睡衣,是連體的小鳥款睡衣,袖子都是翅膀的樣子,裸露在外的手被覆蓋在翅膀尖尖的羽毛下。


    小鳥揮了揮翅膀朝他招手,臉上還有或許因為體溫異常而泛起的紅暈:「進來呀,黃瀨君。」


    前方是天堂。


    黃瀨此刻十分確定這一點。


    他跟著優紀進了門,替優紀擔心起她含著的體溫計:「小雲雀退燒了嗎?」


    「啊!該看體溫了!」優紀被提醒,從嘴裏拿出了體溫計:「6°?」


    黃瀨扶額,低頭看了一眼:「你拿反了,是36.9°哦小雲雀,看來已經好很多了。」他想伸手摸一摸少女的體溫,但又怕自己的動作逾矩了,一隻手進退為難。


    優紀習慣於被哥哥這樣摸體溫,這時看到橫著舉在她眼前的手心很自然地用額頭貼了上去。


    ……


    啊。


    有點冰冰涼涼的,但是慢慢就有人體本來的溫度一點點蔓延上來。


    黃瀨感受到指腹傳迴來的溫度,喉間滾了滾。


    糟糕。


    可愛到沒邊了。


    誰來救救他。


    第9章 竟然是保護


    等優紀好不容易清醒了一點,黃瀨的血條都已經要沉底了。


    對此一無所知的少女還問:「黃瀨君為什麽會來?」


    「我為什麽……啊對!我是來告訴小雲雀一件事的。」


    「什麽?」


    「關於小雲雀說過的,在並盛中學擔任第一小提琴的事情。」黃瀨看到少女的眼神微怔後低落地垂到地上,心口不禁一緊:「小雲雀還記得我們班的音樂老師嗎?」


    優紀疑惑地抬頭:「淺野老師怎麽了嗎?」


    「小雲雀一年級參加地區預賽的時候淺野老師是帝光管弦樂部的帶隊老師,她在現場聽過小雲雀的演奏。」


    「噗通。」


    此刻,沒有任何理由的,優紀突然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下意識地抓緊胸口的衣服想要緩解這種唿吸都不順暢的緊迫感,腦袋卻很清醒地在聽對麵的黃瀨涼太所說的每一個字。


    「淺野老師跟我說,小雲雀的小提琴水平在去年的並盛中學管弦樂部裏是絕對的第一名。」


    黃瀨神色認真,說出口的話帶著力度:「所以小雲雀沒有搶走任何人的位置。」


    啊。


    優紀低下頭。


    她有些意外黃瀨君會去找淺野老師,更意外黃瀨君會到家裏來找她說這個。


    但其實……她也並不是完全對黃瀨君所說的事一無所察。讓她一直無法麵對和退卻的本質大約是……學姐僅有一次的哭泣和無法被其他人堅定選擇的自己。


    如果要像學姐說得那樣公平競爭,她們勢必要公開競演,到時候被選擇的人會是誰——優紀沒有這個被選擇的自信。


    優紀努力調整自己的表情,總算是沒有繼續失態下去:「謝謝黃瀨君告訴我這件事。最近好像一直在接受黃瀨君的幫助,真的太謝謝了。」


    「是小雲雀太客氣了啦。」黃瀨從書包裏拿出老師讓她轉交給優紀的課堂作業:「這是班主任讓我帶來的,小雲雀要是有什麽不懂的話明天可以到學校問我!」


    因為時間問題,黃瀨沒有久留。


    優紀本來想至少送他到車站,但黃瀨擔心吹風會加重她的感冒所以推拒了。


    「這次……」臨出門前,黃瀨看了一眼少女已經緩和下來的病容:「明天會見嗎?」


    「嗯。」優紀微怔,很快反應過來露出笑容:「明天見,黃瀨君。」


    大概是因為黃瀨到訪帶來的消息紓解了她一直壓抑著的某些情緒,黃瀨走後優紀就覺得舒服了不少,病感下降,之前食欲不振所帶來的飢餓感也慢慢顯現了上來。


    她慢悠悠地摸到了廚房:「今天的晚飯就喝粥好了。」


    嗯……為了感謝黃瀨君,明天是不是帶便當去比較好?但是不提前打招唿的話黃瀨君自己也會帶吧?提前打招唿又沒有了驚喜感……


    有沒有什麽時候適合運動後吃的東西?


    優紀谘詢了她轉學前關係還算不錯的同班同學棒球少年山本武。


    「唔……糖漬檸檬嗎?家裏好像沒有檸檬了,讓我看看……」少女摸起她擱在一旁的手機:「moximoxi,哥哥,你迴來了嗎?」


    「身體嗎?感覺已經好多了。什麽?哥哥已經在迴來的路上了嗎?」


    「也沒什麽,本來想拜託你幫我買點檸檬迴來的。」


    「哎?現在可以去買嗎?謝謝哥哥——」


    第二天優紀終於履行了明天見的諾言,如約出現在了學校。


    看到少女邁著步子踏入教室,黃瀨不禁露出笑容。


    「嘖嘖嘖。」同桌對他深感唾棄:「能不能不要一早上就這麽閃亮啊,黃瀨涼太君。」


    「哎?有嗎?」


    「你沒有自知之明嗎?」


    「嗯……」黃瀨思考了一下,心情很好:「這也是沒辦法的嘛~」


    「揍你了哦?」


    黃瀨的好心情延續了一整天,以至於今天他在社團活動的時候遇到很少來參加訓練的灰崎祥吾一時腦熱地向他發起了挑戰。


    「其他人的話暫且還不行,不過祥吾同學的話感覺現在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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