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許燕妮跟李林培訓後沒多久,村裏的衛生所終於成立了,兩人也正式成為了村裏的赤腳醫生。


    所謂的赤腳醫生是一種半醫半農的狀態,趕上秋收農忙也是會下地勞動的。


    村裏給找了一間空置的房子,用磚頭砌了兩個櫃台。


    許燕妮去買了一些常用藥和一些問診需要的東西,醫療資源匱乏,藥物更是少的可憐。


    赤腳醫生治病大都是自己上山采的草藥。


    村民的一些小病都是用的土方法來治的,感冒通常都是喝上一碗熱薑湯,蓋上被子悶頭睡一覺,捂出汗了就好了。


    兩個人所學的都是中醫,采藥治病倒是挺對他們胃口的。


    李林一副幹勁十足的樣子,哪哪都擦的一塵不染。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張秀麗毛毛躁躁的跑過來,扯著許燕妮的袖子就要拉著走。


    “燕子,快,打起來了”


    張秀麗說的沒頭沒尾,就一個勁扯著她走。


    許燕妮迴頭跟李林交待了一聲,這才跟著張秀麗往外走。


    “你說清楚,是誰打起來了?”


    “啊!我沒有跟你說嗎?”


    許燕妮衝她翻了個白眼,“你說呢!自己說了什麽不清楚?”


    張秀麗一巴掌唿自己臉上,“把我急糊塗了!”


    “傻不傻啊!拍自己幹嘛?”


    “燕子。我跟你說,趙二賴子把她媳婦打了,躺地上昏迷著呢,大隊長讓我來喊你的,我這不是著急嗎!”


    “那快走吧!“


    昏迷可大可小,搞不好就能要人命的事,縱使她手段再高也不能救斷了氣的人啊!


    兩人緊走慢走趕到趙二賴子家時,周圍已經圍滿了人。


    許燕妮擠開人群走過去,見一個瘦小的女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女人的額頭被打破,血順著臉頰流的滿臉都是。


    趙二賴子一臉無所謂的站在一旁,仿佛地上躺著的是個陌生人。


    另一邊的趙二賴子的老娘,也是一臉嫌棄的看著地上的人,手裏還拿著一根燒火棍子,不用說就知道,這人是誰打的了。


    劉國軍見許燕妮過來忙讓她替躺著的女人檢查一下,那一頭一臉的血,不知道這人還能不能活了!


    “燕子,你快來幫她看看,還有沒有救了,這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個情況,不敢動她,”


    說著又忍不住迴頭罵道“如果人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就等著坐牢吧!”


    趙婆子撇了撇嘴,語氣尖酸刻薄“呸,一個不下蛋的母雞,死了活該,連個孩子都生不了,這是要絕了我老趙家的後啊!”


    邊說邊撒潑打滾的在地上耍起賴來。


    “我老趙家倒了八輩子黴,才娶了這麽個媳婦啊!過門三年沒給我家生個一兒半女的,還不孝順啊!跟婆婆頂嘴,偷奸耍滑,誰家媳婦是這樣的,啊!哎呦,不能活了啊!讓我死後怎麽見列祖列宗啊!”


    趙婆子一翻撒潑耍賴成功讓一些人站在了她那邊,紛紛感歎她的不容易。


    畢竟一個女人不能生孩子在農村就是大錯,更何況傳統的觀念讓人民對婆婆打媳婦已經習以為常。


    許燕妮給地上的女人簡單的檢查了一下,確定額頭隻是皮外傷,看著厲害卻不嚴重。


    嚴重的是肚子裏的孩子,已經三個多月的孩子被打死在了肚子裏,看著女人腹部的腳印,許燕妮心裏的火有些壓不住。


    思索間傳來一道驚唿聲


    “血,流血了!”


    許燕妮忙迴神對劉國軍道:“大隊長,這人被打流產了,先把人抬進屋把,再讓人去請接生婆來。”


    “什麽?不可能,她怎麽可能懷孕呢!絕不可能!”


    趙婆子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撲上去阻止人去抬自己的兒媳婦。


    “賤人,你別裝死,起來,你給我起來,連個孩子都保不住,要你有什麽用!”


    趙二賴子聽他娘這麽說,有些懵,這麽說他剛有孩子了,又被打沒了?這個女人有孩子為什麽不告訴他?如果他知道肚子裏有孩子了他不會踹她肚子的。


    想到失去的兒子,趙二賴子捂著頭蹲地上嗚嗚哭起來。而對被他們母子傷害的女人沒有一點點在乎關心。


    地上一動不動的的女人,眼角有淚水劃過。


    這是一個母親悲哀的淚水,她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寶寶。


    麵對撒潑打滾無理取鬧的趙婆子,許燕妮的耐心降到了冰點。


    自己兒媳婦再不救就可能永遠失去生命,這老婆子卻百般阻攔,打的什麽主意?


    “閉嘴”


    一聲戾喝驚得趙婆子忘記了哭嚎。


    “你兒媳婦要抓緊時間救命呢,你在這百般阻撓,是什麽居心?”


    話落也不管她什麽反應,讓人趕緊把人抬到了屋中。


    隨著女人的移動滴落一路血點子,有那膽小的連連唿出聲來“大出血,大出血了!”


    趙婆子見此心中也有些許害怕,這要是真死了,她不的落個殺人犯?


    雖然她嘴上說不怕,可心裏還是害極了吃花生米的。


    趙二賴子隻顧在一邊傷心他那沒出世的孩子,媳婦老娘他是一個都沒有放在心上。


    許燕妮已經給那女人服下止血的藥丸,血馬上就止住了,隻是肚裏的孩子必須流出來才行。


    一個微胖的婦人擠過人群來到近前,“怎麽樣?孩子確認已經死了嗎?”


    許燕妮點點頭,把位置讓給了她。


    婦人叫七嬸兒是村裏有名的接生婆,村裏出生的孩子大都是她接生的,因此在村裏說話很有份量。


    七嬸兒淨了手,給婦人檢查了一遍,眉頭皺得緊緊的,“剛才出血了?這孩子排出來估計還會大出血,不好辦啊!”


    許燕妮當然知道不會處理,肚子裏的孩子必須排出來,婦人搞不好就會有二次出血的可能。


    不過,有她在一切不是問題。


    “七嬸兒盡管下手,出血的事兒包給我。”


    七嬸兒隻能出手了,但話她還是要講明白的。


    她看了看趙婆子跟趙二賴子,“趙婆子,你這媳婦已經這樣,我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但生死有命,你們不能故意糾纏。”


    劉國軍出言道:“你們放心治吧!總比看著她死的強,大家都可以做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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