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隻見太初朝著修羅劍化塵所在之地隔空一抓,一縷肉眼不可見的氣息從修羅劍化塵的眉心飛出,眨眼間這縷氣息就鑽進了太初體內,他身體微微一顫,體內元嬰在這一刻驀然睜開雙眼,張口一吸,那氣息被元嬰吸入口中。那氣息就是太初百年前被人奪去的道魂,因為這縷道魂的失去,他道心不穩,不得不在太初峰底下的血潭中沉睡百年,也是因為這縷道魂,修羅劍化塵才有機可乘,化身末易藏在北黎宮百年。


    隨著太初收迴了失去的道魂,他的修為立刻從元嬰中期攀升至元嬰後期大圓滿的境界,陣陣威壓從其體內散發而出,他舉起手中葫蘆,喝了一大口酒後開口說道:“我的道,終於完整了!”


    此長彼消,修羅劍化塵此刻臉色蒼白,頭發散亂,整個人很是虛弱,他的修為也從元嬰中期低落至元嬰初期。此刻,在太初的出手下,混戰也都紛紛停止下來,太初來到穹五身邊,見其傷勢嚴重,他一拍榙褳,飛出一顆金色的丹藥,他一把抓住遞給穹五,輕聲說道:“師兄,這是天陽返生丹,你趕緊服下!”


    天陽返生丹屬於初級丹藥中的五品,其功效就是讓受傷的修士能夠在短時間內恢複如常,並且穩固修為,這種品級的丹藥在天朝極為少見,就連像歐陽長老這樣的丹師都無法煉製而成,一顆五品丹藥要是落在普通修士或者實力不強的修真家族手裏,定然會招來殺身之禍。太初手裏的這顆天陽返生丹還是當年他在南域苗疆時化丹宗的一個道友所贈,他保存至今未曾拿出服用。


    穹五目光一閃,遲疑少許,接過丹藥吞入口中,這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順著他的筋脈與血管迅速蔓延而開,在這一刻,除了那隻被刺瞎了的眼睛以外,穹五的傷勢在數息之後就恢複如常,修為也都達到了元嬰初期的巔峰狀態。他深吸口氣,緩緩開口:“多謝太初師弟!”


    就在這時,隻見古塔之上的血色尊者緩緩站起身來,對著太初略一抱拳:“老夫在此枯坐三百年,已幫你達成所願,還望你不要忘記了我們的約定!”


    這一幕來的突然,讓在場的所有人麵麵相覷,目瞪口呆,尤其是無麵與化塵,他們甚至都在懷疑眼前此人不是太初。沉默少許,太初沒有直接開口,而是神識傳音:“血主,待我他日修為恢複,定幫你族人解除血咒術!”


    聞言,血色尊者再次抱拳,深吸口氣後抬眼看向遠處,略一沉吟,他一步走出,踏空而去,消失在了古塔之上。無麵等人見狀立刻大聲開口:“尊者留步,還望打開古塔之門,讓我等進去一探!”


    一息之後,蒼穹上傳來血色尊者的聲音:“七色琉璃果早已不在此地,血蟲花很快就要枯萎了,你們還是盡快離去吧!”


    聽到這個消息,眾人心中複雜更多,他們大費周章,不顧生死來到此地,為的就是七色琉璃果,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切皆是徒勞。百丈之外,大部分的四宮弟子以及散修都選擇了離開,上官子辰目露失望之色,對著不遠處的楚一凡略一抱拳之後化作一道長虹直奔出口而去,冷沐雪輕歎一聲,將目光從三絕上人身上轉移到了楚一凡這裏,最終她的目光落在了鳳九歌身上,她目光閃動,內心喃喃:“我冷沐雪從來都不喜歡跟人共享,尤其是男人!”


    說罷,她也轉身離去,白塵子搖頭苦笑一聲,在眾多弟子當中,他的神色始終如常,仿佛他早已算到了這樣的結果一樣。在大部分修士選擇離去之時,鬼夜行無麵目光一閃,似想到了什麽,看向太初,開口說道:“是你,一定是你!”


    太初淡然一笑,緩緩開口:“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無麵,我早就說過,七色琉璃果不屬於你!”


    話音落下,隻見太初向著遠處微微招手,一直站在楚一凡身邊的頭上一隻角身體一顫,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太初而來。也就是一兩個唿吸的時間,頭上一隻角就變成了一顆拳頭大小的七彩果實出現在太初手中,但見這一幕,眾人齊齊發聲:“七色琉璃果!”


    三百年前,取走七色琉璃果之人正是太初,隻是他沒有將其帶出血土沙宮,而是把它變成了一隻妖獸留在了這裏,因此,這才有了太初與血色尊者之間的約定,至於為什麽要這樣做恐怕隻有他自己才知曉了!隨著七色琉璃果的出現,三絕上人、蒼茫老人以及落月道人的眼中皆有貪念之色一閃而過,不過衡量之下,三人選擇了不出手,他們心裏很清楚,就算所有人聯起手來恐怕也勝不了太初。


    就在三人選擇沉默之時,無麵與化塵身子驀然飛出,欲上前搶奪七色琉璃果,可就在兩人飛出的瞬間,但見太初大手一揮,一股大力席卷而開,直接將兩人卷出千丈之外。太初拿起葫蘆喝下一口酒,目光看向遠處,笑聲傳出:“臭小子,還不過來!”


    楚一凡聞言一愣,身體化作長虹來到太初麵前,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太初便一把將其抓住,兩人的身體立刻消失,出現時已然在了蒼穹之上。太初再次喝了一口酒,俯視通靈湖,眼中有悲傷之色一閃而過。楚一凡身體晃動幾下之後立刻抱拳說道:“師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七色琉璃果的真正作用?”


    太初略一沉吟,緩緩開口:“不愧是我太初的弟子,沒錯,為師早就知曉這一切!”


    楚一凡心中疑惑再起,繼續問道:“既然你知道它是打開殺神傳承之門的鑰匙之一,那這三百年來你為何不去尋找另一把,從而打開殺神傳承之門,獲得傳承!”


    聞言,隻見太初目光一瞪:“臭小子,問那麽多幹什麽,做好你自己的事!”


    說罷,太初將七色琉璃果塞到楚一凡手中,繼續說道:“天道無情,你要走出屬於你自己的路,為師能幫你的就隻有這麽多,拿著,找到三色一枝花,打開傳承之門!”


    楚一凡拿著七色琉璃果,不敢再問,心中暗歎:“頭上一隻角,七色琉璃果,難怪你可以以我的兩色蓮花為食!”


    時間流逝,兩個時辰一晃而過,在這兩個時辰中,三絕等人離開了,穹五帶著鳳九歌及一些北黎宮弟子也離開了,整個血土沙宮之中就隻剩下太初與楚一凡兩人。他們此刻已迴到了通靈湖的上空,太初拿起酒壺喝了一口,眼中閃現濃鬱的憂傷,楚一凡沉默少許,開口說道:“師父,你...”


    還沒等楚一凡把話說完,太初就立刻抬手阻止了他。飲下一口酒,口中喃喃念道:“胭脂淚,相留醉。”


    此刻他正沉侵在自己的追憶當中,楚一凡不敢打擾。此時楚一凡腦海裏浮現出了那個風情萬種的幽冥王,內心輕歎:“有酒有故事,不知師父又在思念哪位佳人!”


    太初收迴目光,看向楚一凡,似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說道:“臭小子,你可知為師口中的胭脂淚為何物?”


    楚一凡微微搖頭,太初再次看向通靈湖,繼續說道:“胭脂淚就是女子的眼淚,這一汪湖水不是他物,而是一滴眼淚,一滴傷心的眼淚,有一天你會知道這淚是何人所流,因誰而流!”


    楚一凡怔怔的聽著這些話,他看向湖水,喃喃開口:“一滴淚。”


    就在楚一凡這裏疑惑之時,一股濃鬱的寒氣從通靈湖中滾滾生起,在這股寒氣的作用下,島嶼之上的奇花異木紛紛凍結,可奇怪的是這寒氣竟然對楚一凡沒有半點傷害,當這濃鬱寒氣觸碰到楚一凡時,就好似一隻大手溫柔的撫摸在他身上,他目光閃動,看向一旁的太初,疑惑中開口說道:“師父,這是怎麽迴事?”


    太初沉默少許,傳出話語:“隻有半炷香的時間,好好感受一下吧!”


    說罷,太初的身體驀然消失不見,出現時已然在了血土沙宮之外的沙漠中。楚一凡心中疑惑,他隱隱有一種感覺,太初這番話不是說給自己聽的,而是說給這通靈湖水聽的。就在這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以天火為引,以寒冰為爐,以此湖化鏡,可照三生!”


    聞言,楚一凡一愣,這番話他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裏聽到過,腦海迅速思索,很快的他就目光一閃,輕聲喃喃:“意念之劍,這番話我曾在試煉場中獲得意念之劍時聽到過!”


    這一次,楚一凡沒有選擇跳入湖水之中,而是怔怔的看著眼前這一切,此刻女子的聲音再次傳開:“來吧,帶著我的執念走下去,你會看見一片不一樣的天!”


    隨著話語的傳出,轟的一聲,湖水驀然間炸裂開來,掀起百丈巨浪,一道赤紅色的光柱從湖底直衝天際,這一刻,包括蒼穹在內的所有一切都變成了赤紅一片,楚一凡倒吸口氣,榙褳微微震動,一把木劍飛出,懸在楚一凡身前,發出嗡鳴之音,似在喜悅歡歌一般。楚一凡看向那驚天的赤紅光柱,低聲自語:“難道還有第二把木劍?”


    話音未落,他就看見在那赤紅光柱之中有劍影閃動,緊接著,一把三尺三寸的木劍驀然飛出,直接來到楚一凡身前,與之前的那把木劍似故人相見齊齊共鳴。見狀,楚一凡心中大喜,他沒想到竟然還有第二把一模一樣的木劍,這木劍本就是他的殺手鐧,此刻多出一把,他的戰力將提升一倍。


    就在楚一凡喜不自勝之時,那個女子的聲音再次傳來:“此劍乃我意念所化,你帶著它走下去...”


    楚一凡伸手將兩把木劍同時抓在手中,對著通靈湖抱拳,深深一拜。就在拜下的瞬間,他不知道在這蒼穹之上驀然間出現一個身影,這身影是一個女子,她一襲白衣,長發披肩,甚美的容顏中透露一絲悲傷之色,這女子看向楚一凡,眼中有淚光閃現。很快的,她深吸口氣,低聲喃喃:“走下去,我在九天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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