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歡有些後悔,後悔當時沒有仔細聽聽裴放鶴在說些什麽。


    軍訓還是在大學校園內,鬱歡選擇的大學,已經是國內頂尖學府了,其豪華程度,其實也已經快要追上寧港了。


    鬱歡參加了為期半個月的軍訓,因為本身自帶高冷氣場,加上一直惦記裴放鶴的事兒,也沒心情在這個期間交朋友,以至於軍訓都結束了,他還沒和新同學混熟。


    軍訓結束後,是有兩天假期的,他是一個人迴的宿舍,他的舍友們早在這半個月裏混熟了,一放假就一起出去嗨皮去了。


    他們也嚐試邀請過鬱歡,不過鬱歡隻是搖了搖頭,他們就不敢再說第二句了,怕惹學神心裏煩,畢竟鬱歡滿分狀元的身份擺在那兒,他們心裏還是挺敬畏的。


    等到鬱歡迴到宿舍時,就已經隻剩他一人了。


    他把東西收拾了一下,然後打開手機,和裴放鶴那邊的護工聊了幾句,得知今天的裴放鶴依然沒清醒後,整個人瞬間又變得頹廢起來。


    雖然沒等到想要的好消息,但日子還是要過的。


    室友都走了,他自己打算一會兒去食堂隨便吃點東西,然後迴來看看書。


    準備好後他一個人出了門,卻在還沒出門時,便被人一下藥倒了。


    對方好像很清楚他防備心重且力氣大的樣子,從頭到尾沒出現在他視野裏過,那張帶了迷藥的手帕藥量也下得極重,他隻吸到一口,立馬就眼前發黑,連反應都來不及,便失去了意識和力氣……


    第74章 第 74 章


    再醒來時, 鬱歡還有些茫然。


    他本來還小,就算加上上輩子活的歲數,也沒超過二十年, 社會閱歷低, 還沒見過世麵……上次集體被綁架都已經很超出他認知了, 現在竟然又被單獨綁架了一次!


    圖什麽呢?


    鬱歡思考了一會兒, 後知後覺的才想起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一觀察, 他便有了思路。


    房間不大,也就三十來平的樣子, 但是裝修得很精美, 鬱歡身下這張床也很舒服, 軟硬適中, 應該是很高端的那類產品。


    和之前工廠那次很不一樣,這次的環境好上了很多不說, 自己也沒被綁起來……不過他自身情況也沒好到哪兒去,他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也不知道那藥有些什麽成分, 現在都沒有被代謝掉, 他依然四肢無力,腦子也有些霧蒙蒙的, 很多事想不太明白。


    也或許,不是之前的藥物沒被代謝掉,而是綁了他的人, 後麵又給他重新注射了別的藥劑。


    這樣一想, 鬱歡又有些害怕,直接死了他都不害怕, 就怕自己被藥物控製,生不如死。


    或者是被注射什麽攜帶病毒的液體,讓他染上一輩子都無法治癒的病症……他本就因為血友病痛苦了很久,真的很怕再被這種終生無法治癒的病給纏上了。


    又過了一會兒,鬱歡想的東西太多太亂,腦子暈乎乎的,又睡了過去。


    ……


    再醒來時,外麵天已經黑了,他的床頭開了一盞小燈。


    鬱歡茫然了一會兒,突然感覺背脊發涼。


    他餘光看見旁邊有一簇黑影動了一下——有人在那邊的陰影裏。


    「誰?」他問了一聲,聲音有點啞。


    房間靜悄悄的,那人沒有動靜。


    鬱歡的精力高度集中,就這麽一會兒,額頭已經滲出汗來。


    就在鬱歡在緊張中開始陷入自我懷疑時,那邊終於傳來一道同樣喑啞的男聲,「餓嗎?」


    聽到人聲,鬱歡緊張的情緒緩解了一些,至少,這說明他剛才的判斷是正確的,並不是他在胡思亂想,精神出現了問題。


    「你……」鬱歡遲疑了一會兒,才繼續道,「徐倦秋?」


    黑暗裏響起一串低啞沉悶的笑聲,「阿歡,你還記得我。」


    鬱歡沒接話……


    他隻是對人的聲線比較敏感,徐倦秋的聲音又恰好有點特別。


    徐倦秋從黑暗裏走出來,坐到了鬱歡床邊,又問了一遍,「餓嗎?」


    鬱歡很自然的點了點頭,看起來很是淡定。


    徐倦秋最恨他這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他突然俯下身,捏住鬱歡的下巴,眼神暴戾,「你是不是沒搞清楚狀況?你現在是階下囚,想要過得舒服一些,你得求我!」


    為什麽不害怕?為什麽不斥責他的行為?與他歇斯裏地的哭鬧,將他痛罵一頓,消耗掉他僅剩的耐心……


    他想了很多,甚至已經想好了,要在鬱歡的憎惡眼神裏拖著他共沉淪,一起痛苦。


    結果,鬱歡思考了一下,很坦然的開口,「求你。」


    徐倦秋:「……」


    他起身,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鬱歡不知道徐倦秋去幹嘛了,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迴來,但他之前睡得有點久,現在也睡不著了,索性隻能望著天花板發呆。


    沒過幾分鍾,門口傳來動靜,徐倦秋迴來了。


    鬱歡抽了抽鼻子,聞到一陣香味。


    他還有些驚奇,徐倦秋還真給他飯吃?他這個『階下囚』的待遇有點太好了……


    剛剛說『求他』,其實也是鬱歡隨意說出口的,他沒什麽特別強烈的自尊心,而且也不覺得隻是說句話而已,會對他的尊嚴帶來什麽不可磨滅的傷害,所以徐倦秋一提,他很輕易的就說出了口。


    現在想來,徐倦秋可能也沒有真的想磨滅他的銳氣……雖然他原本也沒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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