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 幾點了？」李紅河先問了一句, 腳還牢牢黏在地上沒動彈。
「已經快六點了，五點四十五。」
李紅河琢磨了一下抬起腳往外走, 身體卻猛的一歪, 被跑過去的文傑給接住了, 腿站太久僵住了。對上文傑滿臉後怕和愧疚的神情, 李紅河發覺自己是做的太過分了。
人家小年輕跟著他，午飯就吃了兩個硬邦邦的雜糧饅頭，現在下午飯還沒著落，還要照顧他這個老頭子。
「小文，後麵中午你就去縣裏吃吧，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李紅河不提自己，隻安排文傑。
文傑搖頭不同意，「教授，我吃什麽都可以，隻要能填飽肚子就行。倒是您，我聽他們說你胃不好？況且不是就今天一天嗎？明天我們就得迴去了。」
李紅河才研究了一小部分，怎麽捨得迴去。在文傑提到他胃的時候神色心虛，但後麵又鎮定起來，「我胃哪裏不好，吃啥都香。你明天就迴去，我再呆個幾天，還有事沒搞完。」
文傑訓練了這麽久，自然沒錯過李紅河一閃而過的心虛，心裏暗暗把吃飯規律拉上安排，「我被組織安排跟著您，您什麽時候迴去我就迴去。我明天打個報告，發電報再延遲幾天。教授要呆幾天？」
一山更比一山高，李紅河隻想把人安排走，沒想到先把自己安排上了。呆幾天他也沒想好，但越久越好不是嗎？他還想看看最後能結多少，種子為何會變化這麽大。
一想一溜串的問題，李紅河越發不想走了。隻是他也知道自己身份特殊，請這麽長的假肯定要寫很多文件。但是，他非常不愛寫那玩意，又耗時長又繁瑣。
所以一個字，拖。
「再呆一個星期吧。」李紅河剛好踩在文傑的心裏底線上，文傑猶豫片刻就答應了，順便提出了一個要求。
這個要求不同意他也是不會答應的，「那教授這個星期要按時吃飯，還有午睡。」
「行。」李紅河爽快的答應了，至於到時候做不做還不是看他。
文傑倒是沒想這齣，他覺得教授是信守承諾的人，完全沒有防備。後麵李紅河給他上了一課，這都是後事了。
王福軍搓了搓手，臉上全是緊張，看他們說完才插話，「李叔，今天晚上就在我這吃吧，這個點國營飯店應該關門了。」
王福軍沒去過幾次國營飯店，但他知道裏麵的工作人員都是態度傲慢，恨不得一天都不開門的。這時關門他應該沒說錯，說完王福軍用胳膊碰了碰兒子，想讓他說幾句話。
王大柱去縣裏上過學，態度要平淡一點。他之前上學的時候，縣裏的同學就瞧不起來自鄉下的他。縣裏的都如此了，大城市的肯定更……他覺得這兩人是不可能同意的。
但他爹在這，他不能不說，「是啊，迴縣裏還要很久，吃點飯再走吧。」
李紅河怎麽好意思，他來這就麻煩他們不少了，而且這糧食這麽金貴，「不了，我們迴去隨便吃點，也要不了多久。」
王大柱眼裏劃過瞭然，不多說了。王福軍還想說什麽，但怕自己太殷勤反而壞了事，吶吶動了動嘴皮子不說了。
文傑倒是心動，但教授這麽說了他也不好說，站在後麵沉默。心裏卻在琢磨著這幾天怎麽辦，總不能一直讓教授吃冷飯吧。
「王隊長，我還沒完成事，後麵一段時間要叨擾了。」李紅河看向王福軍。
王福軍連忙擺手，「這沒什麽，李叔你隨時都可以來，沒什麽麻煩的。」
王福軍知道這是大城市來的農業專家，他還想抽空問問，多學點知識更好的伺候莊稼呢。李紅河說的叨擾正和他意，他巴不得李紅河呆久一點。
倒是兒子的情緒有點不對勁，平時也是話挺多的人，這次一來怎麽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難道也和他一樣麵怯了？
「真是麻煩了。」李紅河頓了頓，「我研究過一些農業方麵的資料，要是村裏有這方麵的事可以來問問我，我會盡我所能幫大家。」
王福軍聽著眼睛一亮，這專家也太好了吧，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謝謝李叔，那以後就麻煩了，我們這還真有一些問題不知道該怎麽辦呢。」
「有什麽問題，我現在就有時間，」李紅河把收好的筆又拿出來，看著是想當場解決。
文傑頭痛，當初就不應該派他一個人來的，他發現自己好像有點管不住，「教授，這麽晚了人家該吃飯了，我們明天再解決也不遲。」
王福軍也是一臉吃驚，這專家，太太太好了。不過後麵這人說的也有道理，別把專家給餓壞了，「李叔，明天吧。我這也來不及拿本子，人也集不齊。」
說完王福軍還看了看李紅河的臉色，怕人家覺得自己不識好歹，給的機會也不抓住。
但李紅河隻是「啊」了一聲，撓了撓頭，「是我考慮不周了，到時候大隊長你找個時間吧。我明天八點來，晚上六點走。」
王福軍鬆了一口氣，心裏越發喜歡這個專家了，「行。李叔，我給你們拿幾個窩窩頭吧。我婆娘今天中午剛蒸的，吃的軟和著呢，家裏也隻有這些了，希望你們不要嫌棄。」王福軍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喊他迴家拿點。
王大柱抿了抿唇，原來不是所有城裏人都看不起鄉下人啊，是他帶有色眼鏡了。王大柱年輕力壯，跑起來很快，再加上他有意跑快點，一會就看不到人了。
「已經快六點了，五點四十五。」
李紅河琢磨了一下抬起腳往外走, 身體卻猛的一歪, 被跑過去的文傑給接住了, 腿站太久僵住了。對上文傑滿臉後怕和愧疚的神情, 李紅河發覺自己是做的太過分了。
人家小年輕跟著他，午飯就吃了兩個硬邦邦的雜糧饅頭，現在下午飯還沒著落，還要照顧他這個老頭子。
「小文，後麵中午你就去縣裏吃吧，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李紅河不提自己，隻安排文傑。
文傑搖頭不同意，「教授，我吃什麽都可以，隻要能填飽肚子就行。倒是您，我聽他們說你胃不好？況且不是就今天一天嗎？明天我們就得迴去了。」
李紅河才研究了一小部分，怎麽捨得迴去。在文傑提到他胃的時候神色心虛，但後麵又鎮定起來，「我胃哪裏不好，吃啥都香。你明天就迴去，我再呆個幾天，還有事沒搞完。」
文傑訓練了這麽久，自然沒錯過李紅河一閃而過的心虛，心裏暗暗把吃飯規律拉上安排，「我被組織安排跟著您，您什麽時候迴去我就迴去。我明天打個報告，發電報再延遲幾天。教授要呆幾天？」
一山更比一山高，李紅河隻想把人安排走，沒想到先把自己安排上了。呆幾天他也沒想好，但越久越好不是嗎？他還想看看最後能結多少，種子為何會變化這麽大。
一想一溜串的問題，李紅河越發不想走了。隻是他也知道自己身份特殊，請這麽長的假肯定要寫很多文件。但是，他非常不愛寫那玩意，又耗時長又繁瑣。
所以一個字，拖。
「再呆一個星期吧。」李紅河剛好踩在文傑的心裏底線上，文傑猶豫片刻就答應了，順便提出了一個要求。
這個要求不同意他也是不會答應的，「那教授這個星期要按時吃飯，還有午睡。」
「行。」李紅河爽快的答應了，至於到時候做不做還不是看他。
文傑倒是沒想這齣，他覺得教授是信守承諾的人，完全沒有防備。後麵李紅河給他上了一課，這都是後事了。
王福軍搓了搓手，臉上全是緊張，看他們說完才插話，「李叔，今天晚上就在我這吃吧，這個點國營飯店應該關門了。」
王福軍沒去過幾次國營飯店，但他知道裏麵的工作人員都是態度傲慢，恨不得一天都不開門的。這時關門他應該沒說錯，說完王福軍用胳膊碰了碰兒子，想讓他說幾句話。
王大柱去縣裏上過學，態度要平淡一點。他之前上學的時候，縣裏的同學就瞧不起來自鄉下的他。縣裏的都如此了，大城市的肯定更……他覺得這兩人是不可能同意的。
但他爹在這，他不能不說，「是啊，迴縣裏還要很久，吃點飯再走吧。」
李紅河怎麽好意思，他來這就麻煩他們不少了，而且這糧食這麽金貴，「不了，我們迴去隨便吃點，也要不了多久。」
王大柱眼裏劃過瞭然，不多說了。王福軍還想說什麽，但怕自己太殷勤反而壞了事，吶吶動了動嘴皮子不說了。
文傑倒是心動，但教授這麽說了他也不好說，站在後麵沉默。心裏卻在琢磨著這幾天怎麽辦，總不能一直讓教授吃冷飯吧。
「王隊長，我還沒完成事，後麵一段時間要叨擾了。」李紅河看向王福軍。
王福軍連忙擺手，「這沒什麽，李叔你隨時都可以來，沒什麽麻煩的。」
王福軍知道這是大城市來的農業專家，他還想抽空問問，多學點知識更好的伺候莊稼呢。李紅河說的叨擾正和他意，他巴不得李紅河呆久一點。
倒是兒子的情緒有點不對勁，平時也是話挺多的人，這次一來怎麽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難道也和他一樣麵怯了？
「真是麻煩了。」李紅河頓了頓，「我研究過一些農業方麵的資料，要是村裏有這方麵的事可以來問問我，我會盡我所能幫大家。」
王福軍聽著眼睛一亮，這專家也太好了吧，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謝謝李叔，那以後就麻煩了，我們這還真有一些問題不知道該怎麽辦呢。」
「有什麽問題，我現在就有時間，」李紅河把收好的筆又拿出來，看著是想當場解決。
文傑頭痛，當初就不應該派他一個人來的，他發現自己好像有點管不住，「教授，這麽晚了人家該吃飯了，我們明天再解決也不遲。」
王福軍也是一臉吃驚，這專家，太太太好了。不過後麵這人說的也有道理，別把專家給餓壞了，「李叔，明天吧。我這也來不及拿本子，人也集不齊。」
說完王福軍還看了看李紅河的臉色，怕人家覺得自己不識好歹，給的機會也不抓住。
但李紅河隻是「啊」了一聲，撓了撓頭，「是我考慮不周了，到時候大隊長你找個時間吧。我明天八點來，晚上六點走。」
王福軍鬆了一口氣，心裏越發喜歡這個專家了，「行。李叔，我給你們拿幾個窩窩頭吧。我婆娘今天中午剛蒸的，吃的軟和著呢，家裏也隻有這些了，希望你們不要嫌棄。」王福軍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喊他迴家拿點。
王大柱抿了抿唇，原來不是所有城裏人都看不起鄉下人啊，是他帶有色眼鏡了。王大柱年輕力壯，跑起來很快，再加上他有意跑快點，一會就看不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