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景吾撥了下瀏海,單手將身上的外套脫下,率性地往後一拋,恰好落在柴崎芽衣的雙腿上。


    「本大爺可是比平常更冷靜。」跡部景吾抬手,隻從手指的間隙看出去,「倒是你和立海大,今天可以說是渾身破綻。」


    「嗬。」幸村精市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你們不也丟了兩分?要說破綻,恐怕冰帝也不遑多讓。」


    跡部景吾嗤笑,「幸村,你話可別說得太早。勝利絕對是屬於冰帝的。」


    「立海大才是球場上的王者。」幸村精市的氣勢半分不減。


    「廢話少說。」跡部景吾擺出了預備姿勢,」就讓比賽結果來說話吧。「


    「求之不得。」


    =====


    跡部景吾最終奪下了勝利。


    冰帝站上了冠軍的頒獎台。少年們在台上排成一列,個個躊躇滿誌、意氣風發。


    柴崎芽衣在台下觀看,少年們臉上的笑容仿佛能感染人,在柴崎芽衣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笑得傻裏傻氣,好像贏得冠軍的人就是她。


    也許並不隻是好像而已。


    因為少年們一下台,就招唿著柴崎芽衣,讓她也來摸摸看冠軍獎盃是什麽樣的手感。


    那一刻柴崎芽衣感覺胸口發脹,溫暖和快樂的感覺填滿心間。


    柴崎芽衣真心實意地為少年們感到開心,也慶幸她能認識這樣的一群人,給她勇氣,教她一往直前。


    歡樂沒多久,氣氛就微妙地轉變了。


    幸村精市領著立海大的一票人走來,即使剛剛落敗,立海大居高臨下的氣場並沒有減少半分,他們走過的每一處,都不會有人忽視他們的存在。


    冰帝的少年們則全然不同,一樣是人群注目的焦點,他們更像是偶像般的存在,並不是散發著強大到讓人退避的氣場,而是不自覺地發出讓人想要追逐的閃亮光芒。


    柴崎芽衣吞了吞口水,雙手下意識地緊握。


    立海大這個時候過來要做什麽。


    柴崎芽衣左右看了看,發現身邊的少年們沒一個是緊張的,態度十分輕鬆。


    「恭喜你們了。」幸村精市說,「今天是場精彩的比賽。」


    「啊嗯,我也打得很過癮。」跡部景吾認同地迴應。


    其餘對打的少年們也紛紛開始商業互誇,柴崎芽衣甚至有些分不出來有多少是真心的,有多少是假意的諷刺。


    這和她想的不一樣。


    柴崎芽衣看得出神,比賽的輸贏剛結束,就能夠立刻握手言和談笑風生,這就是所謂的運動家風度嗎。


    「柴崎同學。」


    柴崎芽衣迴神,發現幸村精市含笑看著自己,其他人的視線也或多或少落在她身上。


    「怎麽了?」柴崎芽衣不確定地問。


    「今天赤也的舉動並不妥當,我替他正式地再一次向妳道歉。希望妳可以原諒他。」


    幸村精市笑瞇瞇地拉過切原赤也,後者剛被真田弦一郎揍了一拳,正淚眼汪汪地抱頭唿痛。


    他被幸村精市拉扯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直到感覺到手臂上的肉被兩隻手指夾住轉了一圈,他才迴過神來,誠懇又乖巧地向柴崎芽衣道歉。


    「沒事的。我真的沒生氣。」


    柴崎芽衣連連擺手,立海大的禮儀沒話說,對於熊孩子的教育也是十分嚴厲,她都覺得切原赤也有些可憐了。


    「那就好。」幸村精市笑,「作為賠禮,我在這裏誠摯邀請妳來神奈川玩,保證讓妳賓至如歸。」


    「喂!當我們的麵挖牆腳,你太過分了吧。」向日嶽人氣得跳腳。


    「我隻是邀請柴崎來玩。」幸村精市的笑容不變,「至於她來過之後還願不願意迴去,那就不是我能控製的了。」


    「嗬。本大爺的冰帝可比立海大好太多了。」跡部景吾十分自信,並沒有被幸村精市激到。


    柴崎芽衣聽得出來幸村精市的話裏,真心的成分並不高。她畢竟今天才認識對方,轉學這種事恐怕隻是幸村精市想要刺激一下冰帝眾人而已。


    柴崎芽衣不擔心拒絕會惹怒對方,也就禮貌地迴絕。


    「有機會去神奈川玩的話,一定會去立海大拜訪的。至於轉學就先不必了,我不喜歡太頻繁地改變環境。」


    「這樣啊,那真是可惜了。」幸村精市聳肩,臉上沒有出現半分可惜的神色。


    =====


    充滿著機鋒的寒暄過後,兩校便結伴同行,一起往燒肉店前進。


    話題一變,兩方的笑容都真心了許多。


    美食是世界的共通語言,此話不錯。


    柴崎芽衣從少年們的態度能看出來,對他們來說,球場上的敵人,下了球場就是朋友。


    而對於烤肉大賽,所有人都有一個共識——珍愛生命,遠離幹貞治。


    柴崎芽衣偷偷看了眼柳蓮二,這位同樣打數據網球的少年,感覺也很不妙。


    雖然他身上沒有幹貞治那樣瘋狂的氣質,但柴崎芽衣不敢說他不會突然端出一道「強身健體」的拿手好料。


    柴崎芽衣沒有證據不好亂猜,但留了個心眼,要是他和幹貞治相熟,那她兩個人都要保持距離。


    說是這麽說,但該來的總是躲不掉。


    他們還離很遠時,就聽見來自青學的招唿聲,以及他們身後由兩個人高高舉著的紅布條。


    所有人看見紅布條均是一頓,幾個反應較大的人身體都向後轉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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