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榛名得意地看向網球部,想炫耀自己的英姿,卻發現即使柴崎芽衣從頭到尾一顆球也沒接到,網球部的少年們還是像被下了蠱一樣無腦地誇著柴崎芽衣。


    柴崎芽衣讀懂對麵的表情,幾不可察地嘆氣,「我沒有和網球部約定要奪得勝利。」


    北山榛名一愣,柴崎芽衣微笑,「不信妳認真聽聽他們在說什麽?」


    「柴崎,跑起來!」


    「停、停,柴崎深唿吸,不要緊張。」


    「妳終於跑對方向了,很棒!」


    「就差一點點啦,啊,可惜。」


    「下一顆一定行,妳一定可以碰到球的。」


    「今天球拍都沒飛出去,太優秀了!」


    北山榛名頓了頓,網球部這是都在說什麽東西?


    柴崎芽衣無辜地聳肩,「我和網球部的約定是,隻要我可以讓網球拍碰到球一次,就可以找跡部學長領獎勵。」


    不隻北山榛名,圍觀的學生也是一片譁然,網球部這是陷入了什麽「傻爸爸」誤區嗎?一手拉拔大的孩子,隻要活著就感動得痛哭流涕。


    這個標準未免也太低了,在場隨便拉一個人都能輕鬆領到跡部景吾的禮物。


    有些人開始活動手腳躍躍欲試,然而那是專屬於柴崎芽衣一人的標準。


    網球部和柴崎芽衣都笑笑的不解釋,北山榛名憋著一口氣,發泄似地擊球,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最後一局。


    柴崎芽衣漸漸感到挫折,她還是一顆球也沒接到。


    也許很多人質疑網球部對她的標準過低,但對她來說已經是天方夜譚的難度了。


    北山榛名再次將網球上拋。


    柴崎芽衣屏住唿吸,視線緊緊跟著網球移動。


    「柴崎加油!」


    聽見網球部的喊聲,北山榛名突然手一歪,網球球速慢了下來,出去的路線也有些微偏移。


    難得有她能看清楚的球路,柴崎芽衣抓住了這個機會,往前跑了兩三步,將網球拍沿著手臂伸長,撲倒在地的同時,網球落在了球拍上,隻是沒能彈高,最後還是落在了柴崎芽衣的場地裏。


    北山榛名輕鬆地奪下了勝利,平時圍著她轉的人也紛紛上前恭喜,各種吹捧,也順帶貶低柴崎芽衣。


    北山榛名此刻卻是一點也聽不進去。


    有這些同學們的恭維有什麽用呢?網球部隻對著柴崎芽衣噓寒問暖。明明柴崎芽衣輸得那麽難看,卻還是得到了她心儀之人的誇獎。


    北山榛名臉色難看,周圍的人也發現不對勁,慢慢地溜走了一個又一個,到最後隻剩下北山榛名一個人站在場上,和對麵的熱鬧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北山榛名不甘心地又看了幾眼,最後還是斂下眼悄然離去。


    「妳太棒了!」


    「沒想到妳真的能做到。」


    鳳長太郎和日吉若一左一右將柴崎芽衣從地上扶起來。


    柴崎芽衣已經用盡了力氣,所以他們幹脆將人攙扶到場邊的長椅上,一群人圍著她誇獎。


    「看來我還是有希望成為一個網球教練的,連柴崎都能接到球了啊。」


    「原來那些非正選沒有敷衍我,之前誤會他們了,害我還罰他們加訓。」


    「我的網球水平真的沒問題!」


    誇讚她的聲音裏混入了幾句奇怪的感動言論,柴崎芽衣失笑,她體育天賦差的程度,把這群網球少年嚇得差點失去信心。


    幸好她做到了。


    「有受傷嗎?」忍足侑士打斷少年們你一言我一語混亂的興奮場麵,推開人群走到柴崎芽衣麵前蹲下。


    柴崎芽衣這才從累到腦子一片霧的狀況完全清醒,她最後接到球的那一下撲倒在地,膝蓋確實在疼,恐怕是擦傷了。


    忍足侑士抬起柴崎芽衣的右腳查看,「膝蓋的擦傷很大片,避免留疤,必須立刻處理才行。」


    「我來。」鳳長太郎立刻轉身,小跑著拿來了醫藥箱。


    消毒藥水滴在膝蓋,一陣刺痛讓柴崎芽衣忍不住嘶了一聲,反射性地咬緊牙關,眼眶泛紅。


    「會痛嗎?」忍足侑士問道,語氣低沈,似乎情緒不大好。


    柴崎芽衣低低應了聲嗯。


    「妳還知道會痛!」忍足侑士動作輕柔地幫柴崎芽衣上藥,臉色卻非常差,「這隻不過是娛樂性質的校內競賽,妳不需要這麽拚命。妳就這麽想要跡部的獎品嗎?」


    「我沒有。」柴崎芽衣搖頭,她隻是不希望自己浪費這群少年們的好意。


    想到他們辛苦教了自己兩三周,她卻連一顆球都不曾接到,怎麽想都過意不去。


    向日嶽人抓住了柴崎芽衣的肩膀,手微微顫抖著,他低下頭來在柴崎芽衣身後耳語,「侑士現在很生氣,妳最好不要頂嘴。」


    柴崎芽衣眼神飄了一圈,果然其他的少年們也都不敢出聲,她隻好乖乖地閉上嘴。


    忍足侑士替柴崎芽衣纏上了繃帶。柴崎芽衣一臉真心認錯但絕不改過的表情讓他氣不打一處來,他不發一言,手上的動作下意識地加重。


    「好痛。」柴崎芽衣忍不住叫疼。


    忍足侑士一頓,連忙放輕,隻是他皺緊的眉頭不曾鬆開。


    「好了忍足。」跡部景吾在忍足侑士背後拍了兩下,「柴崎這精神可是跟我們網球部學得很好啊,夠華麗了。」


    「別太看輕她了,忍足。」跡部景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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