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鬧。”李亭曈將手上的請帖整理完,起身反手抱住陸策。


    “你說,我該選個什麽時間去報官呢。”她依靠在陸策的懷中,喃喃自語。


    “想什麽時候去,就什麽時候去。把這種殺人犯繩之以法,還要看黃曆給他挑個良辰吉日嗎?”


    “噗。”陸策這番話成功逗笑了李亭曈。


    “你說得對。那我今日好好睡上一覺,明日精神抖擻地去告他!”李亭曈昂著臉,嘴角的笑意怎麽都止不住。


    “好,可需要我陪你?”陸策算了算明日的行程,應當有時間可以陪著昭昭走一趟。


    “好呀。”李亭曈可沒打算拒絕陸策。


    雖然她已經做好了準備,但萬一有什麽突發情況,陸策可是一個好幫手。


    兩人商定了一下明日的事情,別一塊入睡了。


    第二日一早,李家下人手忙腳亂地衝進了睦元堂。


    “不好啦不好啦,老爺被人告啦。”守門的下人阿六高唿聲傳遍了整個李家。


    坐在主座上吃著早飯的老夫人一下子愣住了,手中的筷子啪嗒一下掉到了桌上。


    “誰被告了?”李老夫人顫顫巍巍地拾起筷子,指向阿六。


    “老爺被告了。”阿六急得團團轉,官差就等在門口要拿人呢。


    老爺犯了事,他是不是也得受罰呀。


    “老夫人老夫人。”前方傳來陣陣驚唿,阿六抬頭一看,原來是老夫人暈過去了。


    秀嬤嬤嚇得連忙掐住她的人中,一邊喚著老夫人的名諱一邊命人去請大夫,整個李家雞飛狗跳的。


    老夫人晃晃悠悠地醒來,派人去找李舟,卻看到了一群官府的人圍住了流星苑。


    李舟在流星苑陪著王姨娘吃早飯,正想著怎麽哄她拿出銀子來替自己疏通疏通,就看到一隊官差闖了進來。


    “你們一大清早闖到本大人家裏來是什麽意思?”李舟憤怒地看向帶隊的人。


    他現在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份隻是一個六品小官了,還擺著侍郎大人的架子。


    “不好意思了,李大人,您涉嫌一樁殺人案,勞煩您跟我們走一趟。”帶隊的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李舟眉瞪大了眼,怒斥道:“胡說八道什麽,什麽殺人案?和我有什麽關係?我可是堂堂朝廷命官,你們敢這麽對我?”


    “李大人,還望您配合?”帶隊的捕快晃了晃手中的刀。


    李舟拍桌而起:“你這是在威脅本官?”


    “豈敢豈敢,大人若是不配合,那我也隻能勉為其難地動手請您了。”


    話音一落,數十把鋼刀圍在了他的身側,一旁的丫鬟尖叫著縮成一團,王姨娘也嚇得不敢亂動。


    “你……!”李舟被圍在中間,不得不咽下這口氣。


    “本官倒是要瞧瞧,是誰敢汙蔑我。”他狠狠甩了一下衣袖,跟著官差們去了衙門。


    下人連忙跑迴去稟告老夫人,老夫人聽到殺人案三個字,氣急攻心,再度暈了過去。


    李舟被帶出了家門,一群人圍著他指指點點。


    他何曾這般丟人現眼過,他現在隻想知道是誰告了他,他一定要那個人不得好死。


    來到府衙,看到了站在公堂之下的李亭曈,李舟氣得眉毛都飛起來了。


    “你這個孽女,你究竟要做什麽?”


    “還望大人替我主持公道。”李亭曈卻沒搭理他,恭敬地衝座上的張敞行了一禮。


    “本官斷案無數,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陸夫人您就放心吧。”張敞淡淡開口。


    公堂之外圍觀的百姓聽聞這是一起女兒狀告父親的案件,更來興致了,紛紛湊上前議論了起來。


    “李亭曈,你究竟想幹什麽?我可是你爹!”李舟看到狀告他的人居然是被他逐出家門的大女兒,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肅靜!”張敞狠狠拍了一下驚堂木,場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李舟,忠武將軍夫人狀告你於乾德六年謀害發妻楊氏,你可認罪?”張敞嚴肅地看向台下憤憤不平的李舟。


    李舟猛地被人戳破了這隱藏了十幾年的秘密,嚇了一大跳,旋即立刻恢複了正常:“胡說八道,我怎麽會殺人。”


    “陸夫人,你可有證據?”張敞扭頭看向鎮定自若的李亭曈。


    “自然是有的。不然我怎麽敢到這公堂之上請求大人替我母親沉冤昭雪。”李亭曈朗聲說道,拍了拍手,“帶人證。”


    李舟舔了舔嘴唇,望向了李亭曈眼神所及之處。


    一個年約二十多歲的婦人被帶上了公堂。


    她局促不安地搓著自己的手,跪了下來。


    “堂下何人?”張敞問道。


    “民婦乃榴西巷萬三的媳婦小林氏是也。”小林氏看了一眼李亭曈,又看了一眼李舟,有些害怕。


    “今日為何而來?”張敞目不轉睛地盯著小林氏。


    “民婦的母親本是侍郎府的傭人,我小時候經常跟著她到李家做事。當時的夫人楊氏對我極好,經常叫我到屋子裏陪她解悶,說想要生一個像我這般可愛的女兒。”提起楊夏,小林氏明顯鬆弛了下來。


    “那日,夫人剛剛生產完沒多久,找我去屋子裏陪小主子玩。小主子哭了,奶娘便將她抱走了,我正要去跟夫人告辭,就看到了老爺端著一碗藥進了屋內。夫人身體向來極好,我早上見她時也沒看到她哪裏不舒服,因此我有些擔心便跟了上去。”


    說到這,小林氏像是想起了什麽恐怖的事情,語音也開始變得瑟瑟發抖了起來。


    李舟似乎意識到了她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大聲嗬斥道:“胡說八道,我可不記得有你這個下人。”


    “肅靜!”張敞再次拍了一下驚堂木,他看向李舟,語氣十分嚴肅:“公堂之上,不得喧嘩。”


    李舟悻悻地熄了聲,惡狠狠地盯著小林氏。


    小林氏繼續道:“我看到老爺笑著把藥喂到了夫人嘴裏,我正要離開,卻聽到砰的一聲,藥碗摔碎砸到了地上。夫人厲聲質問老爺藥裏放了什麽,老爺說什麽也沒放。夫人很是傷心,要老爺滾出去,老爺卻拉起被子捂住了夫人的臉。”


    “胡說胡說!!!”李舟聽到這話徹底瘋了,想要撲到小林氏身上製止她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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