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小?”陸策噗嗤笑出聲。


    周遭圍觀的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我今年十七,不知道楊銘裕今年貴庚?”陸策嘲弄地笑著,看向跪在地上的楊銘裕。


    趙必安哪裏聽不出陸策的諷刺之意,但他沒辦法反駁。


    銘裕今年已經十九,他再小,能小得過陸策嗎?


    “行了,父母養大他也不容易,杖責三十,便讓他迴家去吧。”陸策看趙必安那卑躬屈膝的樣子,不願跟他多糾纏。


    他得去找他的媳婦兒,不然雍親王那個老狐狸又要坑昭昭了。


    “陸一陸二,你們替我盯著,三十杖,一杖都不許少。”吩咐完後陸策便離開了。


    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楊銘裕這才迴過神。


    三十杖?這跟要他的命有什麽區別!


    他拉扯住趙必安地袖子,苦苦哀求道:“舅舅,您救救我呀。”


    “三十杖已經很好了。”趙必安心裏苦澀,將他扶了起來,“若是按照早些年親王的風格,你今日絕對不會有活路。”


    “舅舅,我不想死啊。”楊銘裕徹底慌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但趙必安也無能為力啊。


    “我會給你找軍醫療傷的,完了你就歸家去吧。”趙必安歎了口氣,不忍繼續看下去。


    “羅宇,石丹,你們壓住他。”陸策走了,陸一便指揮起了現場的人。


    羅宇石丹連忙衝上來,楊銘裕哪裏是他們的對手,被死死按在了行刑的長凳上。


    “看在咱們同袍一場的份上,你們就放了我吧。”楊銘裕見舅舅離開,知道大勢已去,痛哭流涕地哀求著羅宇和石丹。


    兩人抿著唇,沒有迴答他。


    “你們救救我呀,救救我。錢強業,大頭,你們不是我的好兄弟嗎!”楊銘裕急得發狂,大喊著兩人的名字。


    錢強業早就躲開了,大頭默默站在一旁,沒吭聲。


    陸一陸二準備好軍棍,沒跟他廢話,直接開打。


    “一、二、三……”


    剛開始楊銘裕還能尖叫著怒罵他們,後來漸漸就沒聲了。


    圍觀的人麵露害怕,這三十杖真是要人命啊。


    三十杖行刑完畢,楊銘裕早已是有氣進沒氣出,整個人奄奄一息。


    大頭上前將他背起,把他送去了軍醫那。


    軍醫那邊自有趙必安交代過,便好好照顧起了楊銘裕。


    大頭見狀這才放心離開。


    這一切陸策都不清楚,他正盯著雍親王,生怕他的傻媳婦兒吃虧。


    不過這迴他們沒談利益,反而是在談急救的事情。


    “你說的可是真的?”蕭崇恩還有一絲不確定。


    “我師傅說的還能有假?”李亭曈把一切都推給了李今庸。


    “既然李院判知曉這些技巧,為何不早點獻出來?”蕭崇恩狐疑地打量著李亭曈。


    他對李今庸的醫術自然是相信的,隻是這丫頭的話他卻是不敢全信的。


    “沒有十拿九穩的把握,師傅怎麽敢說。再說了,這些是需要大量實驗來進行論證的。若是一開始就說了,沒效果怎麽辦。”李亭曈繼續糊弄著雍親王。


    “行,本王姑且信你一信。”蕭崇恩決定讓李亭曈將那些急救技巧全都授予軍醫。


    於是乎,李亭曈便光明正大地住進了陸策的帳子。


    畢竟她現在的身份可不止是陸策的妻子那麽簡單了,還是傳道受業解惑的老師。


    將自己所知道的簡單的救治知識教完後,李亭曈便迴了城裏繼續處理她的生意。


    一切都風平浪靜。


    那些南疆人也沒有再來找麻煩,李亭曈便放心了許多。


    誰曾想,山頭村那些村民忽然不肯把藥材賣給他們了。


    “裏正,我們可是簽了契約的。”李亭曈有些奇怪,好端端的怎麽他們就不把藥材賣給他們了呢。


    如果是明年那一批倒還好,他們可以另找供貨方。


    可現在舅舅迴信,說她的藥茶賣得很好,現在正好是第二批藥材要跟進的時候,突然斷了,對她來說問題可就大了。


    “契約的銀子我們會賠給你們的,隻是以後你們再也不要來了。”何榮一臉排斥地看著李亭曈一行人。


    李亭曈越發的疑惑起來,他們這個村子這麽窮,哪裏來的銀子賠償?


    “裏正,您若是有什麽苦衷可以說出來。”李亭曈越看越覺得有貓膩。


    “我們就是不想賣給你們了,不行嗎。”何光在一旁語氣生硬地說道。


    這下不止李亭曈,半夏也覺得奇怪了。


    何光明明是當初最想把藥材賣給他們的,怎麽現在卻翻臉了呢。


    “行,那我們就公事公辦。”既然人家不願意說,李亭曈便不再糾纏。


    “按照契約上所言,如果你們違約了,那就要按我們給的銀子十倍賠償。我們一共下了五百兩銀子的訂單,你們賠五千兩,此事一筆勾銷。”


    “五千兩?”何榮和何光同時驚唿出聲。


    “若是不賠,那你們全村都去坐牢吧。”李亭曈故意嚇嚇他們。


    “夫君,你可不能坐牢啊,你坐牢了孩子怎麽辦啊。”何光的妻子一聽這話頓時不幹了,嚇得跑上前抱住了他。


    “咱們現在不過收了你五六兩銀子,十倍賠也不過五六十兩,怎麽能要五千兩呢。”何榮不愧是裏正,一下子就想到了應對之道。


    “您可得看清楚了,這契約上可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們一人五六兩,一個村子百來號人,那可是多少銀子。”李亭曈冷臉迴答道。


    “爹,我不信她們能把我們送到大牢裏,這大牢裏哪能裝得下這麽多人。”何光也迴過神來,不肯按照契約上的數賠償。


    “行,那咱們就見官去吧。”李亭曈帶上半夏便走。


    “不,不能讓他們告官去啊。”何光的妻子推了丈夫一把。


    何光頓時明白過來,到門口攔住他們:“你們不能走,必須把契約留下。”


    “我們出門可不曾帶著契約,就算你們把契約拿到了,官府那邊還有備案呢。”李亭曈生氣了。


    做生意講究的是和氣生財,買賣不成仁義在,她不過想讓他們說出真相,結果他們居然還想動手?


    看來,沒必要心慈手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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