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新來的陸將軍,好似一點也不在乎,正帶著十七營的將士們吃喝玩樂呢。”楊銘裕故意做出一副替大家著急的模樣。


    “什麽,還有這種事?”趙必安皺緊了眉頭。


    “就我一個人,也沒辦法練啊。因此我心中百般焦灼,隻能來找舅舅您了。”楊銘裕幽幽地開口道。


    “你且再看看,說不定明日這陸將軍就開始帶你們訓練了。隻耽誤了一日,不會落下太多的。”趙必安安慰道。


    他不是沒聽明白外甥話裏的意思,隻是他現在已經不負責十七營了,這時候插手不太合適。


    而楊銘裕卻不明白他的苦衷,繼續道:“不若舅舅像親王提上一提,讓他派個人告訴陸將軍,這訓練的重要性。”


    趙必安還是有些猶豫,總覺得因為這點小事去唐突親王不太好。


    楊銘裕瞧見他遲疑的神色,知道他心中已然動搖,連忙趁熱打鐵道:“我怕陸將軍年歲尚小,不懂得事情的輕重緩急,隻顧著和將士們尋歡作樂,到時候鬧出更大的亂子,親王怕是要動怒。”


    趙必安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點頭答應了。


    陸策他是知道的,一個十六歲的毛頭小子,居然比他品級還高,也不知道陛下是怎麽想的。


    “你先迴去吧,我晚些跟親王提一提。”


    “多謝舅舅。”目的達成,楊銘裕便迴了十七營。


    迴到十七營,錢強業等人連忙圍了上來。


    “楊哥,怎麽樣?”錢強業諂媚地笑問道。


    他冷笑一聲,道:“且讓這陸策再得意片刻。”


    聽他這麽說,圍過來的人便知道這事成了,臉上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行了,都去休息吧,晚上咱們陸將軍可還要請吃野豬肉呢。”楊銘裕說完大搖大擺地迴了自己的帳篷。


    他是百夫長,自然比其他人過得要舒服一些。


    百夫長是五人一個帳篷,副將是兩人一個帳篷,大將軍則是一人一個帳篷。


    而其他的小卒們隻能二十個人住一個帳篷,鼾聲混雜著酸臭味,根本無法入睡。


    想到這,他不由慶幸自己的舅舅是將軍,不然他也當不上這個百夫長。


    “陸策啊陸策,我看你還能得意到幾時。”楊銘裕嘴角揚起一抹奸詐的笑容,躺迴了墊子上做起了美夢。


    而此刻被他惦記著的陸策正和十七營的將士們打成一片,絲毫沒有任何將軍的架子,一下子就俘獲了很多人的心。


    論玩,在場的沒人比他更會玩。


    論武力值,在場的沒有一個比他強。


    再論長相,不是他吹噓,整個營裏估計也就雍親王那個家夥能與他一戰了。


    畢竟人家可是當年風靡金都的美男子。


    這幾點加在一起,很多人便臣服於陸策的腳下。


    李亭曈看得有些好笑,她還以為這迴和在西山營一樣,要廢上不少功夫才能收服這些人呢。


    沒想到陸策憑著一頭野豬,一個過肩摔,就讓大部分人認可了這個少年將軍。


    她搖了搖頭,去了夥房跟著一塊處理那頭野豬。


    畢竟這群不會處理內髒的家夥,很可能會把腸子肝髒都扔掉,她可得好好把把關。


    夜幕降臨,一日的訓練已經接近尾聲。


    各營的士兵們都散場吃晚膳去了,他們的時間可不多,吃完了夜裏還有訓練呢。


    和各營的寂靜無聲想相比,十七營則熱鬧得像過年。


    隔壁十六營的人都忍不住來打探究竟發生了什麽。


    聽了十七營人的解釋,他們瞪大了眼睛。


    大頭這個人他們都知道,整個大營裏也沒有比他更高大健壯的人了。這陸將軍居然一招就把人摔出去了?他們怎麽這麽不信呢。


    兩個十六營來的士兵們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你們不是騙人吧?”


    “去去去,誰騙人了。陸將軍還獵了一頭野豬給咱們加餐,你們就喝著米糊糊羨慕去吧。”十七營的人說起這事,頓時挺起了胸膛,麵上十分自豪。


    “你們要是還不信,等我們學會了,一招將你們甩飛,你們就知道我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另一個十七營的小夥子也跟著幫腔。


    “哎呦喂,這牛皮都快吹上天了,你害不害臊呀。”十六營的人壓根不相信他們說的話,隻當他們是為了麵子強行這麽說的。


    他們可都知道了,新來的忠武將軍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因此他們沒再多說什麽,嗤笑了幾聲便迴了營地把這事當成笑話傳出去。


    一來二去,整個大營的人都知道了。


    十七營的陸小將軍,沒什麽用,就知道吹牛皮。


    大帳裏的蕭崇恩自然也聽說了這事。


    “這個陸策還真是有點東西啊,這才來了半天,就能鬧得滿城風雨。”蕭崇恩仿佛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臉上揚起了一抹笑容。


    “王爺,八營的趙必安將軍求見。”羅慶桓掀開簾子前來稟告。


    “讓他進來吧。”蕭崇恩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心情似乎不錯。


    進來的趙必安看到他這副表情,頓時鬆了一口氣。


    跟了雍親王好幾年了,他已經知道每年的這段時間雍親王便會心情極差,今日可真是難得,他居然露出笑意。


    “什麽事?”雍親王將手上的信壓到了桌上,看向趙必安。


    “屬下聽聞十七營的陸將軍正帶著將士們尋歡作樂,我怕他年紀尚小,不知道每月比試的重要性,到時候連累了整個十七營的將士們受罰就不好了。”他一邊說一邊看著雍親王的臉色。


    見他神色不變,趙必安繼續說了下去:“本來這事也不歸我管,但是這幾個月十七營都是我在帶,多多少少也有些感情,我自然是不希望他們在大比中輸掉的。”


    “哦?那你怎麽不親自去跟陸策說。”蕭崇恩臉上的笑容淡了許多。


    這人居然試圖把他當槍使,他看起來有這麽蠢嗎。


    短短的一句話,趙必安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隻顧著考慮了自己,考慮了外甥,唯獨忘了考慮這位說一不二的雍親王。


    他可真是犯下大錯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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