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生真蠶安心地去抓藥了。


    目送女孩子離開,醫生迴到房間,對垂眸的少年說:「我這邊的建議還是住院治療,根據你的病情,估計會進行一次手術。」


    在醫生說明的過程中,幸村精市始終一言不發,等到醫生說完,他才抬頭說:「我會接受保險治療。」


    也就是說他不想住院,也不想手術。


    「事實上我經常看幸村君的比賽,我兒子也很崇拜幸村君你。」醫生的話讓幸村精市怔住,「我必須告訴你的是,這種病如果不根治好的話,會影響到你的網球生涯。」


    影響到他的網球生涯……


    雖然一開始就有所猜測,但親耳聽到醫生這麽說,幸村精市還是感覺到一股寒意從心髒處蔓延到四肢,他甚至看到自己的手指在顫抖。


    他握緊雙手。


    「幸村君不如迴去和父母商量一下再做決定。」醫生不好再勸,這種事情還是要當事人自己權衡,他們外人頂多把利弊展開說給他聽。


    幸村精市又聽醫生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後,他起身道謝,然後告辭。


    推開門,他看到忍生真蠶抱著一大包藥坐在等候區。他走過去想要接過,一陣電流的刺痛讓他頓住手。


    忍生真蠶沒有注意到他的停頓,她把藥往身側一藏,「哪有讓病人提東西的,我來好了,反正又不重。」


    幸村精市收迴手:「麻煩了。」


    「哦,沒關係。」忍生真蠶愣愣的。


    她憋不住地對係統吐槽:「幸村君突然變得好有禮貌,我好不適應。」


    幸村精市在一家服裝店前停下,他偏頭對麵露不解的她說:「不是要準備萬聖節的裝扮嗎?」


    兩人踏進了店。為了迎接萬聖節,店裏推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衣服。


    忍生真蠶把藥放在櫃檯,興沖沖地拿起一把鐮刀:「我可以打扮成死神誒。」


    幸村精市則是停在了一個沾滿血的病服前,若有所思:「感覺我挺適合這種。」


    「……你還是和我一起當死神吧。」


    竭力製止幸村精市挑選那個不吉利的病服,忍生真蠶強硬地選擇了兩套死神裝。


    提著兩袋東西走在路上,忍生真蠶總感覺有人在看她,她把自己的猜測說給了幸村精市聽。


    幸村精市當然知道是是因為什麽:「因為讓女孩子提著東西,而我卻兩手空空,怎麽看都像是人渣吧。」


    她震驚:「噫?是這樣嗎?」


    「……忍生桑身邊的人真的沒問題嗎?」


    到了家門口,忍生真蠶把藥一個一個拿出來,交代幸村精市,她語重心長地說:「一定要好好吃藥。玉子和我說過,你不愛吃藥,之前有次偷偷把藥倒了。」


    幸村精市無奈:「玉子把這種事情都告訴你了啊。」


    「我會和玉子一起監督你的。」她清點了一下數量,「要是被我發現你沒有好好吃藥的話——」


    「會怎麽樣?」


    「我就去翻垃圾桶,把藥撿起來,然後灌你嘴裏。」


    幸村精市被逗笑了:「稍微有點可怕。」


    幸村精市把檢查結果和大家說了,隻是近段時間需要吃藥而已。雖說如此,但大家還是繼續暫停他的訓練,等他好完全了再補訓。


    忍生真蠶每天都在監督幸村精市吃藥,很欣慰他沒有倒掉。


    時間很快到了萬聖節。


    當天白天需要訓練,雖然幸村精市不用訓練,但他還是去了網球部,指點大家。


    等差不多到約定的時間了,忍生真蠶拉著幸村精市準備偷溜。


    「這種情況我們請假就可以了。」幸村精市說。畢竟他不用訓練,隻用說是去醫院檢查之類的。


    「你不懂,這叫追求刺激。」忍生真蠶搓了搓手。


    她特地選了遠離網球部的路線,繞了一圈去校門。


    在他們繞路的過程中,兩人居然看到了偷懶的丸井文太和仁王雅治。


    想著仁王雅治之前幫了她,忍生真蠶決定當沒看見過,並且試圖勸說幸村精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在她要開口的時候,她聽到了丸井文太的聲音。


    丸井文太說:「我覺得幸村君的病不像是他說的那麽簡單。」


    仁王雅治並沒有像丸井文太想的那樣和他一起擔憂,而是完全不當一迴事地說:「幸村一向很理智冷靜,真有問題他會告訴我們的。」


    「萬一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呢?」


    「你想多了,那可是幸村啊。」


    那可是幸村。


    是永遠不會倒下的風向標。


    「經理之前不是說過嗎?她是因為幸村君打出出界球才認識他的……最近根據我的觀察,幸村君的動作生澀了……雖然還是那麽好看,但是和以前比的話……幸村君一定會說不夠漂亮……」丸井文太覺得自己語無倫次了,「就在剛才,我看到幸村的手在抖……他笑得也好勉強……」


    仁王雅治坐正了,他沉默地和丸井文太對視。


    忍生真蠶也沉默地望向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避開她的視線,他沒有出聲,悄然離開這裏。


    等出了立海大,忍生真蠶想問「文太說得是真的嗎」,但她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幸村君現在的笑容並不算好看。


    他長久地看著她,她發現他的眼睛不再亮晶晶,像是蒙上了一層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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