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有你是我的福氣


    在跡部景吾心中,修建一個新的私人網球場算一個好消息,網球比賽贏得勝利也算一個好消息,雖然過去這幾年間他所率領的冰帝網球部並沒有登頂全國,但於他而言,一次一次憑藉努力與毅力戰勝強大的對手,一次一次在極限中涅槃重生,這都是值得愉悅的事。但最初對星野愁不甚在意的他預料不到,有朝一日,在聽見星野愁親口說出「我不想去立海大了」這句話時,他竟會忽然覺得這也是一個好消息。


    望著眼前低眉垂眼神情溫軟的星野愁,跡部景吾沒忍住伸手過去輕輕捏了捏她的臉,垂下眸,嘴角不自覺勾起了愉悅的弧度:「你確定是因為這個理由才不想去的嗎,啊嗯?」


    星野愁微微一怔,扭捏地胡言亂語道:「那肯定呀,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嘛。」說完這句話後她下意識看向跡部,正對上他忽然變得有些柔和的目光,視線觸碰的一瞬間她又不好意思地別開頭,攥著自己的衣角,神色有些不自然:「況且,哥哥還在冰帝呢……」


    一直靜靜看著她的跡部景吾眸子裏閃過了洞悉一切的光。


    恐怕這最後一句才是她的重點。


    跡部景吾微微勾唇,懶洋洋地「啊嗯」一聲,等待著她繼續解釋。


    雖然星野愁一早便知道,試圖在跡部景吾麵前遮遮掩掩那就是自取其辱,但是這次,她就算是硬著頭皮也得裝到底。


    隻要,不說出喜歡這兩個字。


    隻要,她咬死「表妹」這個身份。


    「哥哥,有你是我的福氣!我要一直和哥哥一起!」星野愁的語氣不容置喙,字字懇切,她厚著臉皮蹭了過去,扒拉著跡部景吾的胳膊不肯鬆手。


    可,可惡!


    他的身上好香啊!


    獨屬於跡部景吾的玫瑰香味縈繞在鼻尖,雖不濃鬱,卻舒適而愜意,讓人完全不想離開。


    跡部景吾不知如何說她是好,當星野愁神色有異地提到他時,他便大概猜中了她的心思,可話到嘴邊,最終他隻是抬手撫上她的頭髮揉了兩下,僵硬地吐出兩個字:「笨蛋。」


    這樣的理由,他姑且算是相信吧。


    可如果因此而小瞧他的洞察力,可是會吃虧的。


    星野愁完全沒有意識到跡部景吾的神色變化,她不滿地拍拍他的胳膊,氣鼓鼓反駁道:「你之前說過,我考到前十就收迴這個稱唿的!」


    跡部景吾耐著性子讓她拍了兩下,隱隱約約記起了這件事。


    是去立海大接她迴來的那天。她坐在他的身旁神采飛揚地講述自己的其他科目成績,笑容也在一程一程的風景變換中生動無比,於是,他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承諾她:隻要考到年級前十就不再稱唿她為笨蛋。


    在他已經快要忘記這個承諾的時候,她竟然真的做到了。


    良久後,星野愁才聽見身旁的少年動了動唇,吐出了一個字,緩慢而有力。


    「好。」


    「好什麽?」


    空氣沉默了一秒。


    跡部景吾的溫柔情緒在遇見星野愁不明所以的反問時支離破碎,他隱忍地深唿吸了一下,接著,咬牙在她頭頂一字一句認真解釋道:「本大爺說,以後收迴『笨蛋』這個稱唿。」


    「嗷!!」


    「下午的訓練記得準時參加。」


    「……嗷。」


    其實在網球部當管理員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麽繁忙。她不用撿球,不用洗衣服,不用做一係列雜活,狗頭軍師方麵有忍足侑士在,自然也用不上她那顆腦袋。


    但跡部景吾,是不可能讓星野愁在網球部隻裝裝樣子的。若身在網球部卻什麽也不做,隻怕眾人頗有微詞,對她的評價也隨之變低。


    也就是說,劃水是不可能劃水的。每天訓練之前,冰帝的少年們都會進行訓前熱身,於是星野愁的任務便是跟著大家跑跑步,壓壓腿,偶爾對著牆練習打球。


    跡部景吾本質隻是想讓她過來鍛鍊鍛鍊身體,順便待在他眼皮子底下,隨時可以監督著,不要去寫一些奇奇怪怪的文章……就算把底線再放寬些,不要寫以他為主角的奇奇怪怪的文章,或者說,不要寫他被壓的奇奇怪怪的文章。


    當然,他是不可能讓她去記錄數據,跟部員們單獨相處的。遞遞毛巾送水什麽的,也僅限跡部景吾個人。


    所以這天下午,打球累出滿頭汗的芥川慈郎想讓星野愁幫忙拿毛巾擦擦汗的時候,跡部景吾很自然地瞥了他一眼,出聲製止了他:「慈郎,自己去拿毛巾,不要依賴別人。」


    忽然之間裝什麽勤奮部員?


    躺迴去睡覺吧你。


    網球部眾人心裏默默流汗:「到底是誰一天到晚把kabaji掛在嘴邊的啊喂!」


    跡部景吾絲毫不在意,右手輕輕一拉,球拍便迅速劃過一個漂亮的弧度,力道十足的發球也迅猛地落到了對麵的場地,樺地麵無表情地奔跑揮拍接住落球,兩人有來有迴地對打起來。


    星野愁默默將跡部和樺地的毛巾與水放到旁邊,以便他們需要時自取,而後她背靠鐵絲網,悄悄一步一步挪動著,緩緩離開了跡部的視線。


    灌木叢裏發出一絲響動,星野愁可以肯定,一定是社長或者小愛躲在裏麵。星野愁精準地找到兩人的藏身位置,手伸進灌木叢摸索兩下,瞬間便把二人擰了出來。


    櫻田千代與淺川愛身上還落著樹葉,與上次被跡部景吾抓出來的星野愁同樣狼狽。星野愁哼哼了兩聲,一臉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看穿一切的目光讓櫻田千代和淺川愛隻能心頭一緊,不好意思地沖她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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