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靠衣裳馬靠鞍,你小子這麽一打扮,看起來確實不錯啊。”


    陳強北笑著應承。


    看來程三狗對於他和許翠翠的婚事,也非常上心。


    不過今天去許翠翠家,隻是為了給許翠翠他爹看病。


    還不是正式提親。


    正式提親的話,得找個靠譜的媒人帶著聘禮去。


    “強北哥,你能給你老丈人把肺病都治好,應該也能給許翠翠他爹治好吧?”


    程三狗望著陳強北,滿臉期待。


    “這我可不敢打包票,畢竟我沒瞧見人,不知道他具體是個什麽情況。”


    陳強北實話實說。


    在程三狗的催促下,陳強北迴屋換好衣裳,將家裏幾味草藥收進袋子裏,趕著馬車跟程三狗一塊去往西山二隊。


    上了馬車後,陳強北才發現程三狗手裏還提著一個布袋子。


    “這裏麵是啥?”


    陳強北一邊駕馬車一邊問。


    “這裏麵是一坨熊肉和熊掌,我聽說熊掌營養價值高,許翠翠她爹生了病,估計需要補充營養呢。”


    沒想到程三狗考慮得那麽周到。


    “你小子,人家還沒過門,你就對她那麽好?”


    陳強北笑著詢問。


    畢竟他們昨天才跟許翠翠見了一麵。


    有句話叫知人知麵不知心。


    萬一許翠翠收了程三狗貴重的禮物,又臨時反悔,不願意嫁給他。


    隻怕程三狗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然而程三狗已經完全沉浸在喜悅之中。


    對於陳強北說的話,他也絲毫不以為然。


    “我相信翠翠的為人,強北哥,這一次,我指定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娶個賢惠的老婆迴家。”


    程三狗一臉傻笑。


    陳強北笑著搖了搖頭,揚起馬鞭在馬屁股上拍了一下。


    馬兒拉著馬車跑得飛快。


    不到一會兒的工夫就來到西山二隊。


    陳強北將馬拴在村頭的一棵大榕樹下。


    瞅見一個過路的老人,程三狗趕緊走上前去,詢問許翠翠家的住處。


    順著老人指的方向,二人很快就來到許翠翠家門口。


    許翠翠家住的是破舊的茅草房。


    這種房子冬天還好,雪下得厚實,堆在房頂上沒什麽影響。


    可一到夏天,遇到刮風下雨的天氣,非常容易漏水。


    他們家的幾堵土圍牆已經倒塌。


    一看就是家裏拿不出錢,買不了土磚修理。


    看到這番景象,程三狗神色凝重。


    這許翠翠家的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困難得多。


    “有人在家嗎?”


    陳強北透過沒有圍牆的院子,看著那茅草屋,扯著嗓子問。


    “有。”


    屋裏傳來許翠翠的迴應。


    很快係著圍裙的許翠翠從屋裏推開破舊的老木門,走了出來。


    而當她看到來人是陳強北和程三狗後,她的臉色卻非常不自然。


    程三狗沒眼力見,自然沒發現許翠翠的異樣。


    他邁著步子就往院子裏走。


    “翠翠,昨天時間太晚了,今天一大早我就叫上強北哥,領他來給你爹瞧病。”


    眼看著程三狗就要走到自己麵前,許翠翠順手把旁邊掃帚抓起來,一副不許程三狗靠近的姿態。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趕緊走。”


    徐翠翠滿臉為難,揮舞著手中的掃帚,想把程三狗趕走。


    這讓程三狗有些懵。


    “翠翠,昨天在山上的事你忘了嗎?”


    程三狗往後退了兩步,不解地看著許翠翠。


    許翠翠臉色鐵青,“我昨天壓根就沒上過山。”


    “許翠翠!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昨天被熊瞎子困在山洞裏,是我和西八哥把熊瞎子打死,這才救了你一命!”


    程三狗頓時有些窩火。


    他沒想到僅僅過了一夜,許翠翠就說不認識他,還矢口否認上山的事情。


    程三狗嗓門不小。


    這一嗓子,驚動了許翠翠家的鄰居。


    八卦的鄰居立刻圍在許翠翠家院子外,好奇地張望。


    “咳咳咳……”


    屋裏傳出許翠翠他爹許老漢劇烈的咳嗽聲。


    許翠翠趕緊把掃帚一扔,匆忙跑迴屋裏。


    “爹,你沒事兒吧?我給你倒杯水!”


    程三狗站在院子裏,聽見裏麵的話。


    他忍不住想進屋去問個明白。


    剛走到門口,就又聽到許老漢的聲音。


    “翠翠,趕緊讓外麵的男人滾!”


    “我的身子骨我知道,活不了幾天了,可咱們老許家的鈴聲絕對不能被你給敗壞了。”


    “你要是嫁給那野男人,我和你娘在地底下,都會被村鄰戳脊梁骨的!”


    許老漢聲音虛弱,但態度卻十分強硬。


    陳強北站在院子外,也能聽到周圍人的議論聲。


    “嘖!這許翠翠真是跟她娘一樣,一點都不檢點。”


    “是啊!她娘年輕的時候名聲就不好,聽說是跟村裏的小夥子亂搞,這才懷了孕。”


    “也就是許老漢心腸好,不嫌棄那個女人,這才把他娘娶過門。”


    “唉!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許翠翠她娘不檢點,許翠翠也不是什麽好貨!”


    “沒錯,在村裏像她這個年紀的姑娘,早有媒婆上門提親了,可她不同,村裏壓根沒年輕小夥樂意娶她。”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這可不是小聲議論。


    她們的聲音比正常說話的音量還要大上一些。


    擺明是想讓屋內的許翠翠和許老漢都聽到。


    屋子裏一片沉寂。


    顯然這些話他們父女二人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


    看來周圍這些所謂的街坊鄰居,平日裏沒少戳他們父女二人的脊梁骨。


    陳強北扭頭看了她們幾眼。


    可這些人並沒有要閉嘴的意思,反而越說越起勁。


    程三狗聽到他們這麽說,氣得捏緊拳頭。


    怪不得許翠翠一個女孩子要上山采藥。


    原來是這些街坊鄰居冷漠刻薄,不僅不會出手相助,還落井下石。


    “咳咳咳……”


    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爹,你別聽那些人胡說,我隻是不想看你眼睜睜病死,這才想著上山……”


    許翠翠聲音夾雜了哭腔。


    話還沒說完就被許老漢甩了一巴掌。


    “什麽上山?你一個女孩子怎麽可能上山,你昨天不是一直在家嗎?咳咳……”


    許老漢急火攻心,竟然咳出了一灘烏黑色的血跡。


    “爹,沒錯,我昨天一直在家,你快別生氣了!快喝口水!”


    許翠翠急得眼淚直冒。


    這時,陳強北大概已經猜到是怎樣的情況。


    看樣子許翠翠她娘年輕時在村裏的風評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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