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走到周遠誌的近前,從附近架子上隨意撿起了一條長棍在手。


    他先是輕輕掂了幾下,試了試長棍的份量,然後擺了個起手式,對男孩說道:“遠誌,現在試著用你手中的長棍向我攻來!”


    少年有些躍躍欲試,不過還是擔心衝撞了客人,於是問道:“你也懂棍棒嗎?”


    老者擔心遠誌手下沒輕沒重,一會再冒犯了客人,於是想要製止,他嗬斥道:“遠誌,不得無禮!”


    少年哦了一聲,耷拉下了腦袋,顯然是有些失望。


    林凡笑道:“沒關係的,你盡管攻過來就是!”


    周遠誌大喜,擔心自己爺爺又來阻止,因此他也不多話,掣了棍棒,徑直朝林凡打將過來。


    少年高高躍起,將棍棒舉過頭頂,朝林凡麵門劈下來。


    林凡笑容不變,隻是稍稍往後退了一步,而後側身閃過,使得少年長棍落空,打在了地上。


    就在少年落地的那一刻,林凡手中長棍直直向前點出,從露出的空當直指少年心口。


    這一下若是打實,少年少說也得在床上修養個大半個月才能下床。


    不過在碰到少年胸口之前,林凡化刺為掃,棍尖輕輕擊打少年左右雙手。少年吃痛,雙手發麻,再也拿不住手中棍棒,他隻覺得雙手一空,長棍掉落在地。


    林凡使得是一個巧勁,讓這少年隻是痛而不傷。


    不過他還是笑著問道:“你怎麽樣?沒傷著吧?”


    少年連忙表示不礙事,他局促不安的看著林凡,半晌之後才怯生生的問道:“你能不能教我?”


    林凡說道:“你以前學的棍棒之術,用起來雖然好看,但是太過花哨,破綻也太多,實用性不強。”


    “你能把這種江湖賣藝的把式練到這種地步,足以見你天賦不錯,也很刻苦。不過這要是碰到普通人還行,萬一要是碰到高手是會吃大虧的!”


    少年倔強的又問出聲:“你能不能教我?”


    林凡哈哈一笑,“你真的想學?”


    少年趕忙嗯了一聲,重重的點了點頭。


    林凡笑道:“一些棍棒之術而已,教給你也沒什麽打緊。不止是棍棒,還有很多兵器以及拳腳我都會上一些,你要是想學的話也都可以教給你!”


    少年眼前一亮,“真的?”


    “自然是真的!騙你對我有什麽好處嗎?但是要不要跟我學你得想清楚,如果要學的話可不能因為吃不了苦,半途而廢!”林凡笑道。


    在得到林凡的肯定迴複之後,少年沒有半分猶豫,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鄭重其事的磕了三個響頭。“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林凡把他扶了起來,說道:“快快起來,我是看你勤奮,天賦也還算不錯,教你一些東西也不算埋沒,這才願意教你。所以你不必如此,我也算不上你的師父。”


    少年是一個認死理的人,“爺爺說過,授業之恩,當以師禮相待!你既然肯教我,那便是我師父了,我這麽做有什麽不對嗎?”


    林凡啞然失笑,隻能無奈說道:“隨你!”


    隨後林凡便點出了他剛才招式中的一些不足之處,又教給了他一些基礎的槍棒招式。


    一個見獵心喜,一個求學若渴,兩人就這樣在傳授中過了一個多時辰。


    習武需要勞逸結合,如果隻是一味地冒進,反倒是事倍功半,而且還一不小心就會傷了身子,要這是那樣可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為了小遠誌的身體著想,林凡不得不中斷了這次修煉,讓遠誌去休息一下,他自己也喝了口水,來到老者的跟前。


    老者冷哼了一聲,“哼,大人倒是好手段,老夫自愧不如!”


    見到老者對自己不滿,林凡解釋道:“晚輩也是無奈之舉,才出此下策!”


    “但晚輩確實是真心實意的請前輩出山,而且晚輩對於遠誌這孩子是真心喜愛,絕無半點利用的心思在裏麵。”


    “說的好聽,誰又知道是真是假!”


    “晚輩知道晚輩之言不足以取信於前輩,但不管前輩信與不信,晚輩仍是要說。我之所以如此執著於剿匪,並非全然是為了功業,也是為了這附近的百姓不再受賊人之苦。”林凡再次解釋道。


    老者對林凡仍有不滿,但是看著一旁的孫子用乞求的眼神看著自己,隻能歎息一聲:“唉!這話如果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老夫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不過我雖然是一個老頭子,卻也知道你是一個好官,為了附近的百姓,今天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


    隨即又無奈道:“再說事已至此,連遠誌那小子都被你收買了,我還能怎麽辦?從他爹娘出事之後這孩子就沒有這麽開心過了,看來我是不答應也不行了!”


    林凡大喜過望,“多謝前輩,晚輩不勝感激!”


    張掌櫃見到事情圓滿解決,也是在旁陪著哈哈大笑。老者懶得搭理他們,自顧自的迴屋收拾東西去了。


    按照周伯的原意,他自己去就行了,讓周遠誌留下來看家。


    不過林凡卻勸說周伯帶著他一起去,一是為了方便照應,二也是正好可以趁著這次機會,多教一些東西給他。


    周伯想想也是,也就答應了下來,所以一行四人便出發趕迴巡檢司。


    到了營區之後,張掌櫃知道接下來的這些事情不是他能參與的,識趣的告辭離去。林凡也沒有強留,隻是強塞了一些銀兩給他。


    入營之後,林凡讓人去叫了安寧和陳方舒等人,便帶著周伯一頭紮進了議事廳。


    人來齊了之後,林凡攤開地圖,說道:“前輩,您說那個洞口在圖上的哪個位置?”


    周伯搖了搖頭:“老夫看不懂這個東西!不過那個山洞就在雙龍嶺的背後!”


    陳方舒盯著地圖說道:“可雙龍嶺的背後是一片陡坡啊!洞口怎麽可能會在那裏?”


    周伯說道:“沒錯,洞口就是在那裏!我年輕的時候經常在那裏采藥,沒少進過那個山洞。隻不過那時候那裏還不叫雙龍嶺,叫桐木峰。”


    陳方舒又說道:“可這裏地形太險了,幾乎可以說是懸崖了,要怎麽進去呢?”


    老者說道:“我以前都是在身上綁一個繩子,從山頂慢慢的縋下來,不知道可不可以?”


    陳方舒搖了搖頭,“這樣不行,咱們要想上到山頂,根本就瞞不過那些山賊的眼睛,到時候兄弟們都會在半空中成為山賊們的靶子。”


    林凡說道:“既然從上往下行不通,那咱們就改個方向,從下往上吧!”


    陳方舒說道:“大人是說爬?”


    見到林凡點頭,陳方舒猶豫道:“可是這裏地形太過陡峭,對於參加的兄弟們來說會很危險,這樣會不會太過冒險了一些?”


    林凡沉吟了一下,“咱們從後山往上,正好可以避過前麵的那些山賊。至於危險,總是避不過的,咱們可以從兄弟們中選出一些身手矯健的,提前進行練習,將危險降到最低。而且到時候由我親自帶隊,想來兄弟們也不會有什麽怨言。”


    林凡的話讓陳方舒有些觸動,以前隻是聽說,直到今天他才算真正直觀的認識到了林凡,也明白了原來一盤散沙的巡檢司為什麽能夠蛻變成今天這樣。


    看來那些傳說是真的,這位大人總是將最危險的事情留給自己,難怪那些人都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主將不惜命,其他人自然願意為之效死,巡檢司能有今天一點也不奇怪!


    不過他還是反對道:“不行,這太危險了!大人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如果大人萬一要是出了事,咱們做的這一切都等於白費。”


    林凡笑道:“你們不用擔心,就憑這些山賊,想要我死哪有那麽容易?”


    不過陳方舒還是不鬆口,就連安寧和王虎也是紛紛反駁,不同意林凡如此行事。


    林凡正要開口說話,陳方舒又說道:“我知道大人想說要以大局為重,但是大局絕不是讓我們看著大人去冒險。”


    “而是大人您更需要去試著相信大家,您不能把所有事都抗在自己身上。大家也不能總是活在你的羽翼之下,大人總要給機會讓大家證明來自己,這才是真正的以大局為重!”


    陳方舒的話讓林凡陷入了沉思,看來以前是自己太過想當然了,總以為是為了大家好,反倒是讓大家失去了成長的機會。


    他鄭重說道:“好,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多加注意!”


    見到林凡不再固執,大家都鬆了口氣。尤其是王虎,心中懸了半年的那塊兒大石頭到今天才算是落了地,往後總算是不用再為林凡隨時都可能出現的奇思妙想擔驚受怕了。


    這段時間以來,王虎受到的驚嚇恐怕比他前半輩子加起來還要多。


    這主要是林凡實在是太愛行險了,先是青木嶺被伏,往後就是宋茂推心亭之事,緊接著就是單刀赴會,隻身前往陳家寨勸降。


    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都是要人命的事,要是換做旁人,恐怕有多少條命都不夠死的。


    王虎為此已經說過了他很多次了,可往往就是林凡前邊剛答應了自己,然後轉眼間就拋到了腦後,該幹嘛還幹嘛!


    好在林凡雖然愛行險,但還都有分寸和把握,要不然王虎說什麽也要寫信把這些事都告訴老爺夫人,讓他們來攔下林凡。


    不過這種事是沒有人能每次都算的準的,以後萬一要是哪次出了事,自己可就追悔莫及了,所以這種事還是能不做就不做。


    如今好了,隻要林凡能夠認識到這些,自己等人就可以替他承受更多,不用他事事親為,也就不用每次都讓他如此冒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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