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宇透過人群看去,隻見幾人互相爭論喋喋不休。周圍的人都不時交頭接耳,圍在一起看著熱鬧。


    厲宇見其中一個滿臉麻子的青年叫道:“我賭此次梵門會贏!”


    又一一臉絡腮胡的男子嚷道:“你到底是不是中洲門派?當然是賭補天派贏啦!”


    邊上一個枯瘦老者不屑道:“補天派現在行事越來越乖張。我看怕是要盛極而衰了。我倒是看好那難得參加的神丹門,那盧丹青我見過,真是一身正氣。”


    另一個文弱書生樣的青年頓時不服了,說道:“神丹門又不以功法見長。我看根本沒戲,不然以往也不會不來參加。倒是那獵風派了得,往屆大會都是他們拔得頭籌。我看這次也不例外。”


    絡腮胡嗤笑道:“獵風派是厲害,但可別忘了這次補天派也會上場。補天派功法劍訣五洲第一,道法上禁製陣法又皆是玄奧。那獵風派隻是功法箭術厲害,又怎麽和補天派比呢。”


    麻子臉哼了一聲迴道:“梵門和尚專修肉身。護身神通五洲一絕,補天派再厲害打不動人家又有什麽用?人家來個以不變應萬變,根本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枯瘦老者卻反駁道:“光會做縮頭烏龜有什麽用。別忘了正道雙門還有那天工門。神工天機術神奇無比,又有玄重山無盡的奇珍異寶。做幾把神兵利器撬開那些梵門烏龜殼又有何難?”


    “咦?你不是看好那神丹門的嗎?怎麽又捧起天工門了?”那文弱書生鄙夷道。


    老者聞言尷尬笑道:“神丹天工,一丹一器,五洲雙絕。放在一起說說也是可以的嘛。倒是那獵風派,往年最大對手便是那五真派。不知道這次五真派功法又會精進到什麽程度,真是讓人期待。”


    文弱書生聞言則滿臉輕色,說道:“六合山五真派隻會仗著有五脈弟子,每次都來人海戰術。派那麽多弟子參加,還不是打算靠著人多概率大來搏得好名次。仗著有中洲六大靈石礦脈投機取巧,真是財大氣粗。”


    “可不是麽。”其餘幾人竟是一致讚同了起來。


    麻子臉又對眾人神秘說道:“哎,你們聽說了沒有?那禦靈派這次隻來了個小姑娘。據說還是個棺材仔,出生便是在那死人棺材裏。陰氣重的很呐。”


    “是啊是啊。那禦靈派都是些晦氣人,往年那些老怪帶著徒弟來,都是一臉倒黴相。每次都被獵風派擊敗,也是真夠倒黴的了。”那文弱書生說道。


    “咳,那禦靈派也不知道怎麽這麽另類。身為活人,卻總是與死人打交道,還都住在那些墓裏,不倒黴誰倒黴?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在搞什麽名堂。”枯瘦老者言道。


    絡腮胡子卻恥笑了起來,對幾人說道:“你們知道什麽。禦靈派鎮守中洲極北,防著冥河對岸的鬼宗。人家可是上古三族大戰人類最後獲勝的功臣,連補天派都對禦靈派可是尊敬的很。你們這幫人孤陋寡聞,也不看看自己都是什麽芝麻綠豆門派,竟敢瞧不起人家上古大派。”


    幾人被絡腮胡子這麽一教訓,頓時都覺得臉上無光。紛紛嚷嚷道:“是什麽門派也比你們這些散修要好。無門無派,好似無根浮萍,漂泊一生。”


    絡腮胡子被幾人這麽一說,頓時滿麵通紅,一拍桌子,氣唿唿地起身走了。


    幾人見絡腮胡子走了,也都覺得無趣,便都各自散了。圍著的人群也都散開,喝茶的喝茶,迴屋的迴屋,各自做起了自己的事情去了。


    厲宇見人群散了,便迴到自己那桌坐下。將剛才聽聞一一和眾人學了一遍。


    宸遊摸著下巴,擔憂說道:“看來這些便是此次大會熱門的主要幾個門派。爾等若是對上了,可要千萬小心。”


    眾人俱是點頭稱是。


    正在眾人說話的功夫,外麵忽然人聲大噪。隻聽有人喊道:“快來看啊。梵門的人來了!”


    眾人相視一眼,便都起身出去觀望了。


    厲宇來到街道上,隻見各派人士都聚集在了城門口。厲宇便找了個高處站著,伸頭張望了起來。


    隻見幾個似乎是補天派的長老,正在城門口,恭恭敬敬地迎接著三位遠遠走來的和尚。


    厲宇放眼看去,隻見那三個和尚,為首的是位法相莊嚴的老和尚。他身披濁色袈裟,雙手合十,麵目不悲不喜。胸前浮現著一個金光“卍”字,腦後有一輪如實圓光,身後更是有一片金色火光如水波流轉。那火光熊熊似真似幻,映照在周圍人身上,直讓人心中倍感溫暖。


    這和尚,竟然是位佛陀。


    在這佛陀兩邊,分別站著兩個年輕和尚。其中一位身材高大,體形健碩。而另一位,則眉清目秀,白淨溫和。二人俱是雙手合十,胸前都一個金色“卍”字。隻是二人腦後都有著的那一輪極淡的圓光,卻不似那佛陀般猶如實物一般凝實。


    厲宇看到那兩個年輕和尚,頓時眼睛一亮,心中想道:“竟然是他!”


    不錯,那白淨和尚,正是厲宇那年山上遇到的智通和尚。


    厲宇隻見那些補天派長老紛紛上前,對三位和尚稽首稱道:“玉虛山補天派諸位長老,在此恭迎三位梵門大師大駕光臨。”


    那為首的老和尚,口宣佛號,說道:“我佛慈悲。老衲即空有禮了。”又指著身邊兩位年輕和尚對補天派長老們說道:“這兩位乃是‘七寶寺’和‘金剛寺’的住持。乃是代表我西極淨土來參加此次論道大會的青年僧人。”


    隨即智通便向眾長老合十說道:“貧僧‘七寶寺’住持智通。”


    而另一位壯碩和尚則合十說道:“貧僧乃‘金剛寺’住持,法號淨念。”這和尚說話聲音甕聲甕氣,竟似打雷。


    眾補天派長老又與三位和尚寒暄了幾句,便引著三人向補天派山門走去了。


    待得幾人走遠,厲宇便聽聞周圍人群中有人說道:“看見沒有?那兩個年輕和尚腦袋後麵都有淡淡圓光。那是梵門破天境圓滿,即將成為菩薩身的表現。這次梵門帶來的可是兩個青年高手,看來我們正道危險了。要是讓梵門得了魁首,那我們正道怕是得從此聽梵門的了。”


    周圍人群頓時一片附和。


    厲宇在人群中找到摘星派眾人,對眾人說道:“那年輕和尚智通我以前見過,就在簸箕山上。那時候他正要下山。”


    宸遊聞言猛然想起,那次地寶出世,一聲不吭就走掉的,不就是他麽。聽厲宇這麽一說,不由明白,怕是那次梵門也是為了簸箕山神藏而來的。


    當下宸遊對眾人說道:“這兩個和尚很厲害。仙人以下怕是難有敵手。看來我們這次希望要落空了。”


    雲霄見宸遊失落,上前安慰道:“爹,你別忘了我們有小宇和小草。或許還有機會也說不定。”


    宸遊看了一眼厲宇和秦荒,點點頭道:“也是,就看你們的了。”


    已經長得十分高大的秦荒上前說道:“掌門師伯放心,我有神甲護身,一定會竭盡所能,為我摘星派光耀門楣的。”


    宸遊聞言欣慰點頭。


    唯獨厲宇在一邊來迴張望,口中喃喃道:“怎麽總感覺有股熟悉的香味?”


    一夜眾人各自懷著激動的心情,久久不能入睡。唯有厲宇摸著手中一個木頭小人,望著摘星派方向怔怔出神,不知在想誰。


    翌日,一聲浩蕩鍾聲從玉虛山上遠遠傳來。厲宇迷迷糊糊起床洗漱,和眾師兄弟來到客棧大堂。卻見各派弟子早已在那等候眾人多時了。


    那些人見到厲宇他們下來,不由紛紛抱怨道:“哪個門派來的,這麽不懂規矩。引路童子早就來了,卻要我們等你們好久。”


    宸遊連忙一一道歉,直道是昨晚太興奮,睡得太晚了。那些人聞言想到自己也差不多,便也都不做聲了。


    那引路童子倒是挺有修養,閉目在一旁靜靜站著。直到有人出言提醒,這才睜開朦朧睡眼。一眾人等這才發現,原來這童子竟然是站著睡著了。


    那童子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大堂眾人,說道:“抱歉,這幾日來的門派太多,我實在太累了。招唿不周各位請多包涵。現在人齊了吧?齊了那就跟我走吧。”說罷便轉身率先出了門。


    一群人熙熙攘攘來到山門,隻見這高大山門上筆走龍蛇地寫著三個大字,“補天派”。又有一副玄之又玄的對聯分列兩旁,上書:“玉虛得道問天得道,五洲補天證道補天。”


    厲宇上上下下看了半天也沒明白這對聯說的是什麽,這時隻聽那引路童子解釋道:“這對聯說的是我派開山祖師太虛上神,在問天台上得道。又在問天台上鑄造‘得道爐’,廣邀五洲三族傳授天道奧妙,從而才有了五洲各方修士。這也是論道大會的由來。”


    一群人聽聞紛紛讚歎,這太虛上神真可以算是五洲道祖了。


    厲宇聽聞亦是佩服不已,暗想這太虛上神如此仁德,怎麽後輩弟子個個齷齪?


    一群人一路上山,厲宇隻覺是身在人間仙境。心想這補天派人不怎麽樣,地方倒是不錯。若是摘星派能有其十分之一的氣派,恐怕宸遊做夢都得笑醒。


    一路走了快兩個時辰,眾人才來到了一座巨大高台邊上。隻見這高台上矗立著一座通天高爐,爐裏香火焚燒,煙霧繚繞。


    厲宇心想這便是那“得道爐”了吧。


    又見這高台正後方,有一大殿廣場。此時在那殿前廣場之上,坐著各色人等。厲宇仔細看去,那梵門即空佛陀赫然在列。


    厲宇心想那裏怕是中洲和梵門各派掌門師祖坐的地方了吧。


    厲宇又環顧四周,隻見周圍都是各派弟子,當下便來迴尋找了起來。


    烏泱泱一片人,厲宇卻一眼瞧見一個青衣少年,身背一個黃皮葫蘆,麵容清秀。


    不正是那神丹門盧丹青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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