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乘風見厲宇竟然兀自在那不知幹嘛,心中不由忿恨道:“這可惡小子,竟敢小瞧我。”


    聶乘風鼓足真元,一掐劍指。那短劍“毒心”拖著紫氣急射而去,直刺向厲宇麵門。


    那厲宇麵對來劍恍若未覺,隻是手掐劍指,口中念道:“星辰浩瀚,流星飛逝!”


    隻聽一聲破空聲來,一道星光自院中飛出。那星光急若流星,拖著長長輝光激射而來。


    星光後發先至,與拖著紫氣的“毒心”兩兩相碰,“鏘”地一聲,火花四濺,各自彈了開來。


    聶乘風大吃一驚,驚唿道:“禦劍!?這怎麽可能!?”


    厲宇本是抱著,想看看自己如今到底是什麽境界的心態,開始隻是想找些石頭木棍,試試自己是否達到了禦物的境界。哪知莫名其妙地想到了《穹元筆錄》上那套《浩瀚星辰訣》,不由地念了出來。


    這一念竟然還收不住了,冥冥之中感覺院中一物與其遙相唿應,手上自然而然地就掐起了劍訣。


    這劍訣一起,厲宇便忽覺自己好像手變長了,直伸向了院中。更覺得猶如劍在手中,口中不自覺地念出了那八個字,就見到了那星光從院裏破空而出,正是那把宸遊相贈的“清風劍”。


    厲宇看著那猶如臂使般上下飛舞的星光,不由怔怔地想道:“我,這是已經冥天境了?”


    “小宇當心!”一聲嬌唿將厲宇從思緒中拉了迴來。隻見眼前刺來一道紫光,近在咫尺。


    厲宇心中驚駭,急運真元,那星光再次將紫光彈開。厲宇看著飛迴去的“毒心”,不由一陣後怕。轉頭看去,卻是雲霄扶著山門,一手攥著心口,滿臉關切。


    雲霄正在院內為眾人上藥,隻聽得院外劈啪聲響,心中對厲宇滿是擔憂。忽見一物自厲宇房屋破頂而出,這便追出看去。隻見本該修為淺薄的厲宇竟然禦劍格開了那登徒子的飛劍,心中雖是不解,但更是鬆了一口氣。又見厲宇出神,那登徒子竟然乘機偷襲,頓時如心被提,便不由叫了出來。


    “哼!臭丫頭!多管閑事!”那一旁觀戰的賈仁見雲霄出言提醒,不由惱怒。言罷,竟一叉打向了雲霄。


    那叉打得急切,雲霄修為才入幽天境大成,卻是躲閃不得。“啊!”地一聲驚唿,隻能側臉閉緊雙目,不敢去看。


    “你敢!”厲宇眼見如此,頓時目眥欲裂。急招星光飛迴,一劍射向賈仁。


    賈仁慌忙迴身格擋,哪知那星光迅疾,竟是擋得慢了一點。星光蹭著賈仁肩膀飛過,頓時衣袖破碎,一道血箭噴出。


    “啊!我的胳膊!”賈仁一聲痛唿,隻見半邊胳膊已被鮮血染紅。


    “師兄!”賈義和聶乘風雙雙驚唿。


    厲宇眼看自己就這麽傷到了賈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聶乘風迴頭一眼瞪向厲宇,聲色俱厲道:“好哇,原來你是一直在扮豬吃虎!竟敢騙你小爺,速速拿命來!”


    說罷聶乘風全力運轉真元,那“毒心”上紫氣又擴大了一分,飛刺向厲宇,卻是比剛才快了不少。


    厲宇運劍格擋,可那星光並未觸及短劍便被其上紫氣阻擋,彈飛了出去。


    厲宇大驚,眼看短劍將至,正要躲閃。忽聞雲霄一聲驚唿:“不要!”便瞥見斜飛來一叉,卻是被斷了退路。


    當下一陣冷汗濕透了厲宇後背。


    這前後夾擊,閃躲之力舊勢未盡,新力未生。竟是沒有緩轉餘地。


    厲宇見狀,心中一狠道:“拚了!”


    當下提氣縱身,仰後翻去。竟是一個空翻,那短劍、飛叉分貼著厲宇鼻子、後背交相飛過,相差毫厘便要觸及身體。如此,竟讓他躲了過去。


    隻是場中突然寂靜無聲,針落可聞。


    雲霄兩手捂嘴,眼中驚異漣漣。那聶乘風三人更俱是呆若木雞。


    隻見厲宇顫顫巍巍虛立在半空之中,一臉詫異。


    “冥天境...不凡...”聶乘風喃喃道。


    想他聶乘風,六歲入得補天派,距今已十一年整,不過才堪堪剛過禦空境界。如今眼前這口口聲聲被他叫做“廢物”的厲宇,看年紀也不過十二三歲,竟然已是禦空修為。師兄步青雲天資卓越,像他這般年紀,亦不過是剛可禦物而已。想到此處,聶乘風突然想起方才那院中招刀鬥賈義的小子,似乎比這厲宇還小一些。


    頓時,聶乘風隻覺心中有個原本觸不可及的身影,轟然崩碎。


    “師弟!此時他禦空不穩,正是好機會!”聶乘風被賈仁一喊,迴過神來。當下心中明悟:如此兩個天資逆天之人,今日不除,將來必會是師哥阻礙!


    想罷,臉上陰狠之色盡顯,對賈仁賈義二人說道:“二位師兄助我除了這厲宇!”


    言罷,聶乘風飛身向前,手中劍指連揮,將那“毒心”直取厲宇心髒要害。


    仁、義二人聞言不明所以,但似是平時被聶乘風使喚慣了,當下不多細想。一個單手持叉,一個雙手持鉤,圍身上來。


    厲宇在空中剛穩住身形,又是詫異又是興奮,想不到自己原來這麽厲害,難怪剛才施了半天法術竟沒有絲毫疲憊。眼看麵前聶乘風飛來,又看身後仁、義二人圍堵。厲宇心中不由湧起一股豪氣,似乎多年不甘失落俱都化作了滿腔豪情。


    一招手,星光飛迴,厲宇人劍合一,口中喝道:“星辰浩瀚,彗星一擊!”遂化作一道星虹直向飛來的聶乘風。


    這道星虹飛行之間帶著重重風壓,聲勢浩大。沿途土石翻飛,卷起陣陣煙塵。


    聶乘風見狀心中不免一顫,可又不願弱了氣勢。咬牙運起十分真元,催著“毒心”帶著濃濃紫氣,迎了上去。


    “毒心”與“流星”猶如針尖對上了麥芒,“呯”地一聲,兩兩相撞,紫氣、星虹頓散。刹時,狂風暴起,風壓得地麵開裂,飛沙走石。更吹得圍上前來的仁、義二人俱是倒翻了出去。


    隻見聶乘風與厲宇各自握著飛劍在空中僵持,兩劍劍尖相抵,火星四濺。


    那厲宇還好,聶乘風卻憋得滿臉通紅。突然,聶乘風手中“毒心”發出一陣“嘎吱”聲響,條條裂紋從劍尖蔓延到了劍鍔。不多時,“啪”地一聲,卻是“毒心”不堪重負,崩碎了開來。


    厲宇隻覺手上阻力一輕,順著勁便向前刺去。聶乘風突逢驚變,腦中一片空白,直愣愣地看著手中剩下的劍柄,竟不知躲閃。


    說時遲,那時快。厲宇到底還是個孩子,不忍痛下殺手。當即手腕一翻,劍尖擦著聶乘風的臉頰刺向了空處。


    滴滴殷紅的鮮血順著光潔劍身淌下,“滴答滴答”地滴落在了地上。


    “嗬嗬,我輸了。你殺了我吧。”聶乘風言道。


    厲宇放下手中長劍,迴道:“你我本無冤無仇,又何必以死相爭呢。”


    聶乘風聞言一愣,問道:“我打上山門,傷你三人。你不恨我?”


    厲宇看著聶乘風臉上那道鮮紅傷痕,迴道:“這一劍,便算是報了仇了。”


    聶乘風默默看著厲宇良久,突然笑道:“好!今日我敗在你手。你不殺我,他日,我必要殺你。小爺我說到做到。”


    言罷,一揮衣袖,聶乘風便轉身飛去。那賈仁和賈義看得一愣,對厲宇瞪了一眼,撩下句狠話便也都離開了。


    “小宇!”


    厲宇聞聲迴頭,迎麵一道倩影入懷。卻是雲霄緊緊抱住了厲宇,泣涕漣漣。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厲宇一愣,聞著耳邊鬢絲陣陣香味,不由心中一鬆,手中“清風”嗆啷落地。緩緩兩手撫上秀背,輕輕拍著,言道:“師姐,沒事了。”


    夕陽西斜,那萬丈紅霞之下,兩個少年男女相擁相慰,久久不離。


    隻是在厲宇看不到的地方,那雙琥珀色雙眸,一直不曾離開。


    二人迴到院內,查看起了眾人的傷勢。大師兄衛寰錢受了點內傷,正在打坐調息。


    秦荒受的傷勢稍重,傷口被那電光灼燒得一片焦黑。如今正敷著藥,默不作聲地坐在那裏。


    唯獨二師兄趙洪塵傷勢最重。雖是常年修行,真元護住了心脈,但渾身焦黑不說,還一直昏迷不醒。


    厲宇和雲霄忙活擦身敷藥半天,卻是聽到一聲底底抽泣。抬頭看去,隻見秦荒正蜷著雙腿,低頭埋在兩膝之間,暗自哭泣。


    “小草。”厲宇走到秦荒身邊坐下,輕輕喚道。


    “宇哥,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去劈那電球,二師兄也不會傷得那麽重。嗚,都是我不好。”言語間,秦荒將頭埋得更深了。


    “小草,不關你的事。隻怪我,當年惹到那步青雲。若不是我,也不會有人找上門來。”厲宇伸手輕拍了拍秦荒肩頭。


    “不!都是那可惡的淫賊!若不是他...若不是他對師姐不敬...我也不會這麽衝動。”秦荒突然抬起頭叫道,隻是見到厲宇怔怔望著給趙洪塵敷藥的雲霄,嘴角還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突然,心中莫名地一痛。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破空聲,兩聲落地聲響,便傳來宸遊那聲:“霄兒!”


    雲霄頓時兩眼淚光,一聲滿是委屈的叫喊:“爹!”便跑出門去。


    宸遊隻聽女兒一聲叫喊,便出來撲到了他的懷中哭泣,當下心中咯噔一聲,暗道:“壞了,出事了。”


    身後宸玉連忙上前,拍著雲霄後背急問道:“霄兒!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雲霄哭得梨花帶雨,一把拉起宸遊的手,帶著他進了屋裏。


    宸遊定睛一看屋裏,頓時一股無名火直衝腦門。厲宇隻覺一陣疾風拂過麵龐,卻是宸遊無意間放出了仙家氣勢。


    “怎麽迴事?”宸遊冷冷問道。


    厲宇起身施了一禮,將前後之事娓娓道來。


    ......


    “呯!”宸遊一掌拍碎了桌子,怒罵道:“欺人太甚!這聶乘風竟敢如此對正道同盟!當真我不敢找上補天派嗎?!”


    “師父,萬萬不可!那聶乘風受我一劍,我已與他兩清,不可再去問罪。若不然,便叫我成了有口無信之人。”厲宇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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