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錯雖然聽不懂時逾白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是不妨礙他猜測,他的心緒雜亂,抿了抿唇還是強硬地把手抽了出來,時逾白燒的厲害,估計是因為今天著涼加受驚了。


    感受到自己抱著的東西離去,時逾白沒有出聲,隻是把頭埋在了被子裏。


    從客廳翻出醫藥箱,拿了藥和退熱貼的陸錯迴到床邊,看到的卻是時逾白輕輕顫抖的肩膀,他心下一顫靠近了些,聽見的就是被壓的極輕的哭聲。


    「怎麽哭了?」他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坐到了床邊伸手想要把人拉起來,輕聲道:「悶著哭會喘不過氣,先起來。」


    「你之前都不這麽喊我的……」


    時逾白的聲音悶悶的,還帶著哭腔,他此刻全然已經把陸錯當成了另外一個人,說出口的話也是前言不搭後語。


    「那我之前怎麽喊你的。」陸錯隻能先順著時逾白的意思說話,先把人哄起來,他抿了抿唇似乎想到了什麽,試探性地喊道:「阿逾。」


    本來還埋頭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時逾白聽見陸錯的聲音,床頭櫃上的檯燈被拉亮了,他抬起頭看向陸錯。


    陸錯也看清了時逾白的臉,淺藍色的眸中滿是霧氣,哭的眼尾泛紅,此刻呆呆的看向他,他撕開退熱貼的包裝,伸手去撩人額前的頭髮,而後才把藥貼了上去。


    和皮膚接觸的那刻,時逾白隻覺得涼,他短暫清醒了片刻,但很快又暈乎乎的了,他伸手上前摟住人的脖頸,把頭埋在人的懷裏,「對了,你之前就是這麽喊我的。」


    「嗯……那先把藥喝了。」陸錯手足無措地感受著溫熱的軀體幾乎和自己緊貼在一起,他拿起擱在床頭的退燒藥,「先吃藥吧。」


    「不想吃藥,沒力氣。」時逾白搖了搖頭,嗓音有些沙啞:「你餵我吧。」


    陸錯拿著藥的手微僵,他垂眸看著時逾白對自己不設防的全然依賴樣,內心空洞的地方仿佛被充盈了,他的手落在人的背上輕輕拍了拍,哄人道:「那你先鬆開我。」


    被人抱得緊緊的陸錯又不捨得太用力,隻能誘哄人鬆開手,可時逾白聽到他的聲音壓根沒有動作,無奈之下他隻能拆開藥遞到人唇邊,手指摩挲過人殷紅的唇,看著人把藥含在嘴裏就著玻璃杯的水咽了下去,他才鬆了口氣。


    這麽一趟下來他居然也覺得熱的不像話。


    「還是好熱……」藥效沒起的這麽快,時逾白還是熱得不行,他蹭了蹭人的脖頸,完全把陸錯當成了人形降溫器,他的語氣有些委屈:「怎麽都不跟我說話?是不是討厭我啊?」


    即使陸錯知道時逾白認錯了人,可他還是不想讓人傷心,他安撫性地拍了拍人的肩膀,啞聲道:「沒有討厭你。」


    「沒有討厭我?那就是喜歡我對不對。」時逾白抬眸看向陸錯,輕聲問道。


    「……」陸錯隻覺得腦中有根弦啪嗒斷掉了,他按住人作亂的手,替人蓋上被子,「先睡吧。」


    後半夜時逾白一直纏著陸錯問這個問題,後來藥效上來了,他才昏昏沉沉地睡著了,可房間內的檯燈還是亮著,陸錯靠在床頭,複雜的視線落在時逾白身上。


    一夜無眠,翌日清晨。


    雨過天晴後的森林空氣清新,陽光明媚。


    木屋的床上,時逾白半夢半醒地睜開眼,隻覺得渾身都使不上力氣,他腦海中斷斷續續的閃過一些畫麵,隻可惜模糊的很,他看不清。


    「陸錯?」他的目光掃到早就坐在沙發上的人,陸錯垂著眸子輕酣,睫毛下淡淡的一層青色,顯然是昨晚沒有睡好導致的。


    所以昨晚……他幹了什麽?時逾白想的入神,居然沒有注意到係統毛球已經飛到了枕頭旁邊。


    「昨天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係統毛球的聲音清晰的落入了時逾白的耳中。


    時逾白心一驚,錯愕道:「什麽?」


    「你昨天發燒了,整個晚上都是陸錯在照顧你。」係統毛球喋喋不休地補充道:「你怎麽沒說過,你發燒了就連人也認不清開始胡言亂語啊,本係統都看傻了。」


    「我說什麽了?」時逾白問道。


    「我也記不太清了,睡眠模式下聽見幾句,你問陸錯為什麽不叫你阿逾,還說喜不喜歡……」


    係統毛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時逾白打斷了,實在是前者敢說,後者不敢聽了。


    時逾白有些僵硬地把視線從陸錯身上移開,落到了廚房已經做好的早飯上,他昨晚都這麽鬧騰了陸錯還起早做了飯,這是壓根沒睡吧。


    他起來量了個體溫,已經降了下去,總算鬆了口氣的他拿著筆寫了張紙條放在客廳的桌麵上,拿了工具打算先把屋外的狼藉收拾了。


    第28章 縮序杜若


    拿著工具出門的時逾白, 看到的就是被狂風摧殘的亂七八糟的樹木枝葉,花落在地麵上被碾的細碎,汁液流進泥土裏。


    他拿著塑膠袋和夾子,開始收拾, 把殘枝落葉都夾進袋子裏, 大致收拾完以後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時逾白倚著門框喘氣, 他擰著眉看向昨天自己救迴來的鴿子蘭, 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快步走了過去。


    「沒事吧?」係統毛球就乖乖地跟著時逾白一起幹活,它的視線同樣落在鴿子蘭上, 咦了一聲:「我怎麽感覺顏色發黃了呢。」


    「是有點。」時逾白湊近看, 也注意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花瓣,鴿子蘭並沒有明顯的變化, 他正打算再仔細看看, 就聽見了一陣腳步聲,迴頭看去, 居然是陸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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