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心有不悅,但霍逸然還是假裝淡然麵無表情道了句:“謝謝。”


    “不,應該說謝謝的人應該是我。”陸朝暖輕笑一聲,不知是諷刺霍逸然還是自嘲,起身的同時接著漠然地道了一句。


    “如果不是霍先生的離開我也不會遇到顧向晨,他給了我霍先生從未給過的愛和溫柔,跟他在一起是我這輩子的幸運。”


    四目相對,霍逸然從她臉上再也看不到笑容。


    “對不起。”


    “算了,就此別過。”陸朝暖心酸的道出這麽一句,心裏其實痛的幾乎要唿吸不過來,但她還是將這種情緒掩蓋,她轉身之時鼻子一酸差點哭了出來,但陸朝暖還是要強忍。


    微微仰著頭吸了吸鼻子,將悲傷掩蓋。


    至少在出門看到顧向晨在門外等候的一瞬間之前,陸朝暖有在努力強忍這種悲痛。


    上了車後陸朝暖再也忍受不住,哽咽了幾聲痛哭了起來。


    “你沒事吧……”顧向晨擔憂地看著她,伸出手去將她輕輕摟入懷裏。


    陸朝暖第一次沒有拒絕顧向晨的溫柔。


    在他懷裏哭的像個丟失了玩具的小孩。


    顧向晨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給予安撫,但還是能從她的抽泣中聽出來陸朝暖是真的傷透了心。顧向晨不會哄女人,隻是看到陸朝暖這樣,他心痛不已。


    陸朝暖隻覺得身體都像是被長滿刺的玫瑰藤蔓緊緊纏繞,哭的昏天暗地。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所幸有顧向晨一直陪在身邊。哭完了聲音都在哽咽,身體還在微微顫抖,她落魄且悲傷地哀求顧向晨。


    “顧總,陪我去酒吧,可以嗎?”


    顧向晨怎麽忍心拒絕這樣傷心難過的陸朝暖,抱著陸朝暖溫聲細語的安撫:“你想去哪裏我都會陪著你,別擔心,你永遠都不會一個人的,一切有我。”


    最後一句話,酥到了陸朝暖心底裏最柔軟的地方,即使眼前有千般難放下的東西,一切都有烈酒作伴,都說酒能吞噬一切,包括心底裏最痛苦的地方,陸朝暖很努力地去試,一杯接著一杯往喉嚨灌下去,烈酒燃燒著喉嚨,讓她痛苦不堪。


    但這種痛也比不上內心裏的絕望,不多時陸朝暖就喝了個爛醉。


    “所以為什麽要騙我呢?”陸朝暖手拿著玻璃杯,酒吧內部一片搖曳的身姿在燈光襯托下大家都玩的那麽開心,可陸朝暖完全融入不進去這種活躍之中,甚至於越看別人的高興,心底裏就越是難受。


    此時酒吧駐場在唱一首最近炒得火熱的說散就散,唱到抱一抱就當從沒有在一起的時候,陸朝暖整個人的情緒達到了悲傷的最高點,捏著玻璃杯像個傻子一樣恍恍惚惚透過玻璃杯的倒影看著瘋狂的人群,自嘲地嗤笑一聲。


    她動作很快的拿起一杯酒再次仰頭喝盡,玻璃杯無力地從手裏脫離,摔到地上成了碎片,但在這吵雜的環境之中,沒人注意到一個女人傷透的心還有破碎的玻璃杯碎片。


    “你喝太多了。”顧向晨蹙著眉,側臉一眼掃過桌麵上幾十個空杯,全是陸朝暖喝完的,他幾乎一杯沒碰。


    本來是想讓她發泄一下情緒就好了,誰知道陸朝暖對霍逸然的感情居然這麽深刻。


    顧向晨不免心裏有些心痛起來,將她摟入懷裏,伸出手拒絕了酒保端上來的第十三杯,另一隻手從口袋裏抽出銀行卡放到桌上,冷漠一個眼神暗示過去,酒吧趕緊把酒杯連同著卡一起帶走了。


    “不要阻止我,我還要喝。”


    陸朝暖說話都有些含糊起來,張牙舞爪的要去搶酒杯。


    顧向晨將她的手扯迴來,抱緊了她的身子控製住她的掙紮,附在她耳邊低沉著嗓音質問道:“你是不想活了嗎?為了一個男人至不至於這樣?”


    “至於。”


    陸朝暖自嘲地笑出了聲,恍恍惚惚地跟隨著音樂節奏搖擺著手,像極了一個失去理智的瘋子。


    但陸朝暖卻對此毫無察覺之意,甚至於覺得自己已經融入了這個場景之中,完全走不出去了。


    最後陸朝暖無力地趴在顧向晨的肩膀上,趴著趴著眼前一黑,腦袋脹痛直接昏睡過去。


    顧向晨扛著陸朝暖起身往外走。


    見到一男一女出來,女人似乎還喝多了,酒吧保安好心提醒道;“先生,對麵就有一家酒店,而且還是五星級的,一直和我們酒吧有所合作,您放心,一切絕對安全。”


    保安話裏有話,聽得顧向晨心裏很是不舒服。


    注意到保安的眼神有意無意地朝著陸朝暖身上飄,似乎還很是享受……顧向晨氣從心來,一個冷漠地眼神看過去將保安嚇得夠嗆,顧向晨將陸朝暖身上的衣服往上扯了扯,朝著保安怒斥了一個字。


    “滾。”


    保安見他器宇不凡,以多年在這裏待著的經驗知道這個男人可不是什麽好惹的角色,便趕緊轉身走了。


    顧向晨抱著陸朝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把她送迴去,最終帶著她走向了對麵的酒店。


    酒店前台看到女的醉成這樣,不免臉上露出了某種不明意味的笑容,似乎在無聲地譏諷著什麽。


    顧向晨全程關注著陸朝暖的情況,也沒太注意他們的視線。


    辦理手續入住,也沒懷疑前台沒讓他交出兩份身份證這件事。


    陸朝暖在過程中一直支支吾吾的,緊皺著眉頭,將身體的不舒服完全表現在臉上。


    她的手一直勾著顧向晨的脖子,女人的柔軟對於血氣方剛的男人而言無非是一種莫大的誘惑,特別是顧向晨將陸朝暖放到床上那一瞬間,陸朝暖舒服的叫了一聲。


    “嗯……”


    “……”


    空氣凝聚了幾分,房間寂靜的可怕。


    顧向晨收迴了伸出去的手,安耐心中怪異的感覺坐到床邊,透過房間昏暗的夜燈打量著陸朝暖睡過去的容顏,小巧的鼻子漂亮的臉蛋,即使略施粉黛都已經很是迷人,醉後浮現緋紅的臉頰,真是讓人見了有一張衝動,隻是顧向晨忍得住沒傷害陸朝暖。


    而正是因為這樣,顧向晨確認了一件事。


    他是真的喜歡上陸朝暖了。


    喜歡一個人是不敢,也不忍心觸碰的,即使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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