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樹被掃倒了一大片。


    幸虧得有範生帶路,他們倆跑得很快,並沒受到傷害。


    逐漸地,木子柒也發現,那光柱的威力並不象想象的那麽可怕,可能是由於“功率”與“能量”有限的關係。


    就聽得後麵的聲音減少了許多,頭會兒,月亮蒙上一片烏雲,但現在已經稀薄了一些,能見度比剛才好了不少。


    木子柒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累得實在不行了,提議休息一下。


    範生同樣也氣喘籲籲,他倆就找了一個小山坡,一屁股坐下。


    還沒喘上幾口氣,木子柒突然聽到一陣“吱吱”是聲音響起,他的心不由得一亮,急忙尋蹤找去,就發現一雙小眼睛在自己膝下閃爍......


    確實是它!


    木子柒一把將它捧過來,抱在懷裏,連聲問道:“你倒是跑到哪裏去了,害得我好生擔心!”


    範生一見,感到十分驚奇,問木子柒:“難道它能聽懂你說的話?”


    木子柒點點頭,哄騙他:“這是我養的寵物,雖然不會說話,但是你說話它卻能聽得懂。”


    “寵物?”範生顯然有些不理解這個名詞,“何為寵物?”


    木子柒想,古代人怎麽能知道寵物這個名詞是什麽意思呢,可是又不知怎麽向他解釋,尋思了一下,對範生說:“我與它相處時間長了,就象家犬一樣,能通曉一些人事。”


    如此一說,範生才有些明白,點點頭。


    看來這是個好奇心很強的人,身處如此險惡的境地卻還不住地刨根問底:“老弟,你這是什麽時候養的,如果能聽懂你的話,想必一定是飼養好多年了吧?”


    木子柒可不象他那麽鎮靜,想到危險就在身邊,他無心與範生聊天,隻是敷衍了一句:“是的,養了幾天。”


    “養了幾天就能這樣?”範生顯然有些不相信,他伸手去摸了一下獴,可是小動物突然“吱吱”地叫了起來,範生被嚇了一跳,因為那小動物張大嘴巴,想去咬他。


    範生笑了,對木子柒說:“看來它還有些認生。”


    “咦?”範生忽然想起一件事,“老弟,我真有些想不通,一個家丁突然不見了,你如何一點感覺也沒有,反而卻對這個小動物關懷備至,那可是一條人命啊,你的心真大!”


    木子柒聽了隻想笑。


    範生發現他的表情如此悠然輕鬆,愈發驚奇,還想問些什麽——


    突見懷裏的獴突地竄了出來,後腿直立,朝著左麵不住地叫著。


    隻聽得那邊傳來一陣陣沉重的腳步聲,是怪獸來了!


    範生一見怪獸,分外眼紅,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大叫一聲:“可惡怪獸,將我家小姐擄到何處,還不快速交出來,也好免得一死!”


    木子柒沒想到範生能如此大膽,用俗話說:這真是腦袋叫驢踢了。


    麵對強大的怪獸,僅憑你一己之力,就敢與它對抗,不要命了?


    不過,如此說也有點貼譜,可能是因為剛才受到光柱的撞擊,昏了頭,


    想去阻止他,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範生一高蹦出,立在怪獸前麵,揮舞著大刀,就衝向魔獸。


    因為光線不好,怪獸一開始並沒看清楚來者為何人,待仔細端量,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後生,便不由得仰天大笑:“哈哈,吾還以為是個什麽了不得的大神,你有何德何能,也敢與我叫板,諒你年輕不曉事,快迴去告訴你老爺,我並沒有把你家小姐怎樣,她在吾家養尊處優,享盡榮華富貴,這也是她前世修來的福分,應當感到知足,迴去秉報你家老爺,小姐在我大王處你們就一千一萬個放心,你們應當感謝我才是,哈哈!”


    說完,仰麵朝天大笑,聲音之大,震得腳下亂顫。


    自上山以來,雖與之遭遇幾次,但從未聽得它開口說過話,如今聽來,它的聲音極為森人,空洞而又混合著迴聲,咋聽起來,好象是不知多少人在同時說話,有些混濁不清,在這黑暗的深夜裏,如果不是與其打過幾次交道,冷不丁的還真能把人嚇個半死。


    看來,範生也有有同感,他情不自禁地想用手去捂住自己的耳朵,以免耳膜被震壞。


    怪獸見此,又是一陣狂笑,就在範生惶惑之際,他揮起自己的巨掌,朝著範生扇去。


    如此看來,怪獸還是手下留情的,它並沒有下死手,巨掌過處,平地掀起一陣大風,頓時,飛沙走石,樹木傾毀。


    範生站立不穩,被風卷起,如同車軲轆一樣,滿地亂滾,慌亂之中,刀也飛了出去。


    隻見範生四處亂撞,也不知碰到哪裏,痛得他“哇哇“大叫。


    怪獸見此,愈發得意,又揮起另一隻巨掌,雙掌交替舞動,可憐的一個範生,成了它掌下的玩物,圍繞著他的身邊,瘋狂地亂轉起來。


    如此下去,還有個好啊,不死即傷。


    木子柒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卻不知如何是好。


    正著急之時,猛然聽得怪獸突地一蹦,由於它的力量巨大,這一蹦竟然象一個節日常燃放的那種“鑽天猴“似的,“嗖”地一聲鑽出森林,且發出慘烈地的吼叫,這一下子,更與那種炮杖別無二致,還帶有特殊的音效,木子柒不由得樂了起來。


    自然,此刻的範生也停止了亂轉,四肢攤開,長拖拖地躺在一棵大樹前麵,不住地呻吟著。


    木子柒急忙奔向那裏,將他扶起。


    他借著微弱的光線看去,發現範生隻是受了些皮外傷,身體並無大礙,活動了幾下後,人能站起來了。


    他四處看視了一下,找到了自己的刀,與木子柒一起,鑽入密林之中,繼續向上奔去。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逃命,待會兒再設法去找人。


    跑著,跑著,木子柒猛然想起一個問題:獴呢,這個小動物跑到哪裏去了?


    範生見他停下,立即也明白了。


    兩人麵麵相覷,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正在此刻,就覺得地動山搖起來,原來是那怪獸在天上“遨遊”了一遭後,又落到了地麵,聽得震天動地地一聲巨響,遠遠望去,地麵被砸出一個深坑,瞬間,迸散出許許多多的砂石泥土和亂草枝葉。


    聽得怪獸嚎叫一聲後,一切重又歸於平靜。


    這正是逃跑的大好良機,可是一想到獴失蹤了,他們又拉不動腿了。


    不多時,隻聽得深坑裏傳出陣陣沉重的喘息聲,不好,這是那隻頑強的怪獸開始蘇醒過來了。


    這時,在昏暗的光線裏,他們看見,深坑邊有一個小小的黑影,在迅速地向他們跑過來。


    是獴!


    令木子柒憂心的是,獴現在跑動的姿勢有些異樣,就象是被扭了腳似的,跑起來有些一瘸一拐的。


    其實,他是有所不知,方才正是獴在關鍵時刻又救了他們一次,它趁著怪獸麵對滿地亂滾的範生,得意洋洋之時,偷偷溜到它的腳邊,在上麵狠狠地一口,魔獸猝不及防,痛得一高蹦起來,便如同炮杖一樣飛上了天。


    木子柒高興極了,一下捧起獴,將它放到自己肩上,與範生一起,向著山上奔去。


    說來奇怪,剛才還聽到怪獸在不住的喘息呻吟,不知什麽時候竟悄然消失,更令人不安的是,整個山林突然變得異常寧靜。


    本存在的風聲、蟲鳴都彷佛嘎然銷聲匿跡,隻有在空蕩蕩的帶有血腥味的空氣中不時擴散著幾聲鳥的嗚咽聲,似乎是生命最後的掙紮,似乎也是臨死前的求救。


    烏雲將月亮遮住,在進行最後的醞釀,整片大地被籠罩在黑暗之中,樹上那些張牙舞爪的枝杈也浸泡在一片死光之中,顯得那麽頹然無力。


    木子柒與範生相互對視了一下,雖然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卻都能感覺得到對方的心情是非常緊張的。


    但是,緊張歸緊張,腳步還是不能停下,他們繼續向著山上走去。


    不大一會兒,範生停下了,因為他發現前麵的路不大對勁,他轉過身來對木子柒說:“我怎麽覺得這路越走越偏離了方向呢?”


    木子柒聽了他的話,心裏一沉,自忖:你可別說這話,如果連你這個山裏人都辨不清道路,事情就不好辦了。“


    他停下來,環顧四周,也發現了一個問題,原本還能看得見的天空不知什麽時候變成鍋底一樣的顏色,四麵,包括上下均為一片黑暗,透過密密的樹林,他們依稀可以看見,樹林的後麵都是一律的黑色,似乎已經無路可走了。


    木子柒隻覺得有些發懵,他的目光轉向範生,低聲問他:“這是怎麽迴事,我們來到什麽地方了?”


    木子柒看到,範生現在也顯出不知所措的樣子,茫然四顧,原地打磨磨。


    木子柒見他這樣,心裏愈發慌張,他急促地對範生說:“這倒底是怎麽迴事,我們來到什麽地方,範哥,你別老是轉磨磨,倒是說句話啊!”


    範生這時卻象啞巴了一樣,隻是瞪著眼睛四處撒摸,一言不發。


    他雙手緊緊握住那把刀,緊張兮兮地弓著腰,好象是在防備不知會來自何方的突然襲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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