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


    蘇晚說。


    她沒有在麵對陸淮和紀茵時那般「傻白甜」,到底是本著同類的心情,恢復得有些像原來的自己。


    多琳張了張嘴,看了一眼她身後的陸淮,目光又落在她身上。


    陸淮敏銳的本能察覺到她的視線,抬腳準備往多琳的身邊走,蘇晚被他的動作嚇到,死死的摟著他,小聲說:「沒事沒事,多琳不會傷害我們的,陸淮你聽話一點。」


    「別動。」


    陸淮偏了偏耳朵,側目看著她,雖然神情還是一副強忍著攻擊的隱忍和煩躁,但好歹是停下了腳步。


    蘇晚鬆了口氣。


    多琳看著她如此緊張陸淮的態度,不禁皺了皺眉頭。


    她美麗的臉上甚至還帶著莫名的哀傷,就像是看見什麽東西即將被毀滅一樣。


    「人類不好,」多琳的聲音依舊好聽,此時卻非常沙啞,「你不要相信人類。」


    蘇晚一時之間不知道應不應該把自己與陸淮之間的「坦誠」說給多琳聽。


    見蘇晚不說話,多琳繼續勸道:「你是不同的,你應該知道自己與那些人造人魚之間的區別,也應該知道,若是你身上的秘密被別人發現,等待你的究竟是什麽。」


    她素白的指尖碰了碰自己的脖子上的金屬頸環,看著蘇晚的目光十分坦誠:「蒙德口口聲聲說喜歡我,也不過是把我當作寵物一般利用。」


    「人魚在人類的眼中就是低等動物。」


    「有著如此身份的你並不應該沉迷於人類的甜言蜜語中。」


    蘇晚聽著聽著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什麽叫「有著如此身份的你?」,難道她現在的身份還有些不同?


    「多琳,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蘇晚一邊說著,摟著陸淮的腰的手緩緩在他背上有節奏的拍著,生怕他又突然想要攻擊人。


    「你會懂得,」多琳眼神清亮,充滿希望的看著她,「你是人魚的希望。」


    蘇晚更加不明白了,但經歷了這麽多小世界後,她也算明白了,按照她身上莫名的能量來看,應該是自然人魚一族中十分特別的存在。


    她仔細想了想自己與多琳有什麽不同,瞬間明白過來。


    應該是「海洋之心」。


    那個由係統出品的金手指,應該有著她不懂的強大力量。


    「你過來。」多琳沖她唿喚。


    蘇晚偏頭看著她,微微揚了揚下巴,示意多琳看看陸淮的狀態:「我隻要一放開他,他肯定會攻擊你的。」


    「你如果有什麽想說的,不如就這麽說說?」


    她看了一眼周圍:「趁著紀茵去找菲力克斯還沒有迴來,我們還有些時間。」


    一聽到菲力克斯的名字,多琳眼中閃過一絲哀傷和莫名的厭惡,那確實是她的兒子,卻是不被她期待的孩子,也是見證她被蒙德侮辱輕賤的證明。


    她寧願菲力克斯永遠都不知道她是他的母親,蒙德顯然也是這樣想的。


    因此那麽多年前才會編造出一個真相,並且隱瞞了所有人。


    她搖搖頭,強行讓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混亂的過往,看著蘇晚緊緊抱住的陸淮,咬了咬牙。


    「既然你過不來,那我就過去。」


    她這般說道。


    蘇晚正想著她難道要爬過來,便看見多琳閉上了眼睛,一陣奇異的色彩從她的魚尾上散開,淺淺的光芒之後,那條魚尾竟然在她的目光中變成了一雙又白又長的大長腿。


    雖然知道自然人魚確實能夠在陸地上行走,但鑑於自己「發育不良」,蘇晚還暫時沒有什麽深刻的體會。


    多琳身上穿著一條銀白色的人魚裙,露出大長腿後好歹沒有曝光的煩惱。


    她緩緩從地上站起來,大概是因為很久都沒有用到雙腿的緣故,走得有些歪歪扭扭的。


    但她很快便適應過來,腳步由不穩轉向了穩定,輕巧的往蘇晚身邊走去。


    陸淮察覺到她的靠近,盯著她的眼神越發兇狠起來。


    蘇晚嚇得內心直突突,幹脆一咬牙,直接用手蒙住了他那雙赤紅的眼睛。


    「別看。」


    視線被遮住,再也看不到目標,讓陸淮直接定在了原地。


    緊接著,多琳已經走到了她身邊。


    蘇晚這才發現多琳其實有些高,比她高了半個腦袋,她看著她的目光太過慈愛,像是看著什麽小朋友似的。


    「你究竟想要跟我說什麽?」蘇晚道。


    多琳伸出一隻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上。


    「你想要和我一樣擁有雙腿嗎?」多琳沒有迴答她的話,對她這樣說道。


    蘇晚有些驚訝:「想當然是想的,我的身體也在漸漸恢復中,我想之後應該會有的。」


    聽見她這樣說,多琳這才確定蘇晚是真的知道自己是自然人魚,還是一隻沒有發育的小人魚。


    她笑了笑,看著她的眼神有些親切:「看來你喜歡腿。」


    其實她更喜歡尾巴,但是當了二十幾年人類,顯然是有腿更加方便一點。


    多琳說完這裏話,覆蓋在小腹上的手突然發出淺淺的光芒,和剛剛她魚尾變成雙腿時的光芒一樣,但顯然她這個動作讓她承受了不少的痛苦。


    蘇晚看見她緊緊皺著眉頭,臉上的神情像是強忍著什麽痛苦一般。


    不多時,她臉上的神情一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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