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蓁蓁緊緊地摟著他,身上全是汗與血的混合物。


    希瑞爾偏頭看向了皇帝。


    「你對他做了什麽?」


    「我想你應該知道,」皇帝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整個人頓時透出來大限將至的灰敗感,「每個人都有繼續活著的權力,這是我做這些事的理由,也是我沒有事成後就殺了他的理由。」


    「看來你失敗了?」希瑞爾目光落在他眼睛上,「不然,你不會費盡心思讓我過來。」


    「猜得不錯,不過……也不算完全失敗,」皇帝看著裴淵的眼神有些嫌棄,「他還是太沒用了。」


    「一切都還是要靠你,」皇帝感受著從希瑞爾身上溢散的能量,有些癡迷的看著他,「原本我以為,你和你未曾謀麵的兄弟們一樣,隻是我的養料。」


    「縱然脾氣壞一點,能力強一點,那也一樣。」


    「但沒想到……你既然有這樣的造化,」他語氣感嘆,「你那個小女友確實有些能力,但是對我來說,卻太晚了。」


    聽到他說的這些話,顧蓁蓁抬頭瞬間看向了希瑞爾。


    對了,裴淵既然已經失敗了,那希瑞爾殿下就會是皇帝的下一個目標。


    他和他們應該站在同一陣線才對!


    想到這裏,顧蓁蓁忍不住抬頭看著他,有些急切的說:「殿下!希瑞爾殿下!不要聽他的話!他太可怕了……」


    希瑞爾沒有看她。


    「所以你帶我過來想要做什麽?」希瑞爾神色平靜,「蘇晚到底在哪裏?」


    「她自然在她應該待著的地方,」皇帝嘴角微勾,「現在……還是讓我們來聊一聊,你願不願意為了父親做出一點貢獻。」


    「看來你是篤定我會答應你?」


    皇帝笑了笑:「隻要你還有在乎的東西……」


    「抱歉,我以為你的威脅能夠更加高端一點,」希瑞爾並不意外在他嘴裏聽見這樣的話,「既然你不願意說她在哪裏,那便隻有我親自去找了。」


    「希望父親不要阻止我才是。」


    「你以為你來了這裏,我就沒有一點準備?」皇帝搖搖頭,看著他的眼神有些憐憫。


    「你對自己身上流淌的血脈,看來了解得還不夠深。」


    顧蓁蓁想到了他對付裴淵的手段,心中雖然對希瑞爾沒有第一時間幫她感到失落,但還是出聲提醒:「小心他身上的東西!!」


    時間迴到兩個小時之前。


    蘇晚還在跟暮星玩兒著遊戲,而顧蓁蓁和裴淵則被帶去了核心實驗室。


    一路上,顧蓁蓁隻想著怎麽保全自己和裴淵,但她即便冥思苦想,卻連一個辦法都想不出來。


    唯一的希望,竟然落在了蘇晚身上。


    到了實驗室,她被人強製性鎖在金屬椅子上,裴淵看見她狼狽不堪的樣子,眼中泛過一絲心疼。


    顧蓁蓁驚慌失措的看著他。


    裴淵已經沒有往常一貫帶著的矜貴優雅,此時此刻,他更像是一個已經對命運妥協了的失意人,渾身上下都是破敗的頹靡感。


    顧蓁蓁多希望裴淵此時隻是假裝,目的是為了給皇帝一個措手不及,再帶著她離開。


    往常很多時候,從裴淵身上她看得最多的便是遊刃有餘、運籌帷幄。


    但現在她卻不敢肯定了。


    如果是演戲,那也演得太好了。


    顧蓁蓁更加恐懼了,她拴在椅子上,看著裴淵的方向,抖著嘴唇看著別人把他放在了金屬檯麵上。


    「裴淵……裴淵他們要對你幹什麽?」


    「……私自實驗是犯法的!」


    「裴淵……」


    她說話的時候,連身體都在不經意的顫抖著。


    裴淵心如刀絞。


    但他又能說什麽呢?


    難道要他說,他馬上就要變成怪物了,讓顧蓁蓁不要有心理負擔,雖然是因為她他才妥協的,但本質上並不是她的錯。


    要是真的那樣說了,顧蓁蓁如何做想他不知道,他隻知道事情一定會變得很糟糕。


    雖然現在已經夠糟糕的了。


    想到記憶中逐漸變成怪物的那個男人,裴淵看著顧蓁蓁的方向,在她擔憂的目光中有些無力的張了張口,隻能說一句:「別怕……」


    他無法想想顧蓁蓁看見他變成怪物後會是什麽反應。


    他應該是不想看到從她眼中流露出的驚恐和嫌棄的。


    雖然兩人之前鬧了一個很大的矛盾,但裴淵一直清晰的記得,他是愛她的。


    所以……選擇的結果,也是必然的。


    「啊!太棒了!我終於可以拯救父親了!這個就是那個自願為了父親犧牲的人嗎?」


    小男孩突然出現在室內,他蹦蹦跳跳的走到裴淵身前,仔細的看著他的臉:「雖然不能保證,但看在你是為了父親犧牲的份兒上,我一定會讓你感受不到太多的痛苦。」


    「放心放心,我覺得應該不會出問題吧?」


    他這樣說著,一邊還歪著腦袋躺著的裴淵:「你長得還挺好看,不過沒有我可愛,父親一定喜歡我,多過於喜歡你!」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點了點頭。


    「暮星!做準備了,這次的事情千萬不能出差錯你知道嗎?」蘭度站在他麵前,麵色嚴肅。


    暮星並不喜歡他的蘭度叔叔,聽見他這樣說,不由得撇了撇嘴。


    「父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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