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淨身所不愧是祖傳的手藝,下刀幹淨利索,淩雲徹的掙紮和謾罵聲戛然而止,竟是一瞬間疼暈了過去。


    “爺,你瞧瞧,血都沒怎麽出。”王五將那割下來的零件兒扔進鹽罐裏,指著淩雲徹身下大片殷紅的血跡道。


    進忠也覺得頗為奇異。


    雖然看起來淩雲徹流了不少血,將整張刑床都染紅了,但是被閹的人,尤其是成人,血流如注失血而亡的多了,淩雲徹這點出血量確實不算多。


    王五解釋道:“爺,小的方才已經看過了,他下頭其實早廢了,所以就算下了刀子,血也不多。”


    “早都廢了?”進忠訝然,“什麽時候的事兒?”


    “說不準,得有年頭了,像是外傷廢的。”王五道。


    進忠挑眉,從袖中拿出一袋銀子扔到王五手中,轉身道:“送他出宮去吧。”


    慎刑司的門打開再合上,王五掂著錢袋子,隻聽門外傳來一陣放肆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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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中旬,皇駕前往圓明園避暑。


    這次避暑皇帝不僅沒有讓如懿隨駕,還在離宮前下了聖旨,貶斥如懿,降其為貴妃。


    聖旨中隻說她禦下不嚴,侍上不敬兩項罪名,不曾提到與淩雲徹相關的事,畢竟老登多少還想要點臉。


    六月份,皇帝又下了晉封魏嬿婉為皇貴妃的聖旨。


    有了巫蠱案的鮮血在前鋪路,這一次魏嬿婉的晉封十分順利,大家看著巴林部的前車之鑒,誰也不敢再拿自己的九族開玩笑。


    如懿不在,魏嬿婉也沒興趣去住天地一家春,那不是把自己放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麽?她照舊遠遠地在武陵春色稱王稱霸。


    巧的是,其他高位嬪妃或被皇帝不喜壓根沒來得了圓明園,或對皇帝不喜一個個的也都不願意往皇帝身邊去,放眼偌大的天地一家春,竟然找不到人去住。


    魏嬿婉精心挑了幾個皇帝近來喜歡的貴人常在住進去,可是她們位分低,不能住正殿,天地一家春還是顯得有些空。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空蕩蕩的九州清晏讓皇帝覺得不舒服,他今年也不願意待在那裏,而是喜歡賴在魏嬿婉的綰春軒。


    一般情況下皇帝上午與魏嬿婉過去九州清晏批完折子,中午吃飯便跟著魏嬿婉迴了綰春軒。午後若是無事,便在武陵春色附近跟魏嬿婉和其他附近的嬪妃一起釣釣魚、聽聽戲,陪璟曜玩一會兒,好不愜意。


    他是愜意了,魏嬿婉都快紅溫了。


    什麽檔次跟我住一樣的地方?


    “你這人也真是強得很,天地一家春那麽大的地方,怎麽不比你窩在這綰春軒強?”皇帝一邊給架子上的鸚鵡添著水糧,一邊抱怨道。


    魏嬿婉坐在桌邊,翻看著命婦們問安請命的信件。


    如今,他們二人的關係已經變得十分親密牢固,相處起來也隨意了不少。


    魏嬿婉笑道:“臣妾才不去呢,原本來圓明園就是躲清淨的,九州清晏那地方,空氣中都飄揚著一股子勞碌的味兒,熏得人頭疼。”


    天朝曆代皇帝都喜歡來圓明園避暑,並不隻是因為這裏涼快,更是為了避開宮中繁瑣的規矩和政務。


    皇帝朗笑道:“你說話總是這麽一針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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