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言也有道理,臣妾遵命便是。”魏嬿婉低眉道。


    皇帝十分滿意地點點頭,正要下旨將馬四拉去慎刑司用刑,忽然覺得腳下似乎有人在踢自己。


    他低頭一看,卻見站在他身邊的進忠正悄悄地用膝蓋碰著他的腿。


    皇帝看向進忠,卻見進忠正微不可察地朝他搖頭。


    這裏頭怎麽還有進忠的事兒呢?皇帝懵了。


    不過,進忠既然摻和在裏麵,就代表這件事沒那麽簡單,皇帝忌憚太監勢力,自然不敢再對馬四用刑。


    正要開口的皇帝話鋒一轉道:“令貴妃如此坦蕩,可見與這馬四並無牽扯。重刑之下必多冤獄,宮人貪墨茲事體大,不得不細細查證再做定論。進忠,將這個馬四押入慎刑司嚴加看管,不許任何人和他接觸!”


    “嗻。”


    進忠正要上前押送馬四,卻見在冷宮搜查的小金子躬身進來對皇帝道:“皇上,奴才奉旨搜查冷宮,剛剛搜出了一件不得了的東西,奴才拿不定主意,送來給您親自過目。”


    “冷宮裏能有什麽要緊東西?”皇帝疑惑道,“拿上來吧。”


    一個小太監捧著托盤入內,卻見托盤中放著一個裝香粉的小盒,盒子上落滿厚厚的灰塵,還掛著幾絲蛛網,隱約可見上頭鑲嵌著的螺鈿梅花。


    如懿看著那梅花香粉盒,隻覺得有些眼熟。


    “這是什麽東西?”皇帝看著那香粉盒,有種不好的預感。


    小金子小心翼翼地掀起盒蓋,盡量不碰到上麵沾著的灰塵,盒中鮮紅色的細碎顆粒展現在皇帝麵前。


    “皇上,這是一盒朱砂。”小金子道,“這是在冷宮海答應曾住過的偏殿牆縫裏搜到的,看樣子放在那兒有些年頭了。”


    “什麽?!”海蘭豁然起身。


    皇帝蹙眉。這盒朱砂叫他想起了這些年宮裏因為朱砂鬧出來的事,其中好幾件都和海蘭有關。


    他細細看了看那香粉盒上麵積累的灰塵,身邊的進忠狀似無心道:“看這盒子上麵的積灰,得放了有三四年了吧?奴才記得,海答應似乎就是那個時候出的冷宮。”


    海蘭出冷宮是皇帝即位第十五年年底,如今已是十九年初夏,至今正好三年半的時間。


    更重要的是,當年皇帝放海蘭出冷宮的契機,便是永琪被人下了朱砂。


    如今卻在海蘭住過的地方找到了這麽一盒陳年日久的朱砂,難不成當年給永琪下朱砂的人正是海蘭?


    皇帝隻覺得脊背發涼,他不禁提高了聲音問道:“海答應,當年永琪中朱砂之毒,是不是你自己做的!”


    海蘭此時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她真的沒想到這盒朱砂居然會出現在冷宮。


    當年她利用永琪中毒一事從冷宮出來之後,曾經嚐試過將這盒朱砂放進永壽宮中誣陷魏嬿婉,但是因為計劃被如懿偷聽到,她便命人銷毀了這盒東西,放棄了計劃。


    如今,這本應被銷毀的東西為何會出現在冷宮?


    海蘭趕忙辯解道:“皇上,臣妾不曾見過這盒朱砂,也不知它為何會出現在冷宮,必然是有人要汙蔑臣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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