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前,司槐和沈硯禮準備迴行宮。


    分別之時,司槐隻簡單囑託了一下左一鋒,讓他幫忙監視著苗媃,但除非遇到危險,否則絕對不要出手。


    以左一鋒對司槐的了解,這其中很明顯就是有什麽隱情。


    但他沒多問,隻是癟癟嘴,不情不願的說道:「行行,我明白了,這麽些年,唯你最懂驅使我。」


    司槐歉意的笑了笑,「他日重逢,定當以酒相待。」


    左一鋒一聽有免費的好酒喝,臉上的不情願立馬換成了滿滿鬥誌。


    司槐又無奈又想笑的看著左一鋒的背影,轉身跟沈硯禮迴了行宮。


    跟寒星和淩霄順利換迴身份,這場真假殿下的戲份,便完美收官。


    四人內殿核對之後的一些細節時,唯一讓四人間氣氛小尷尬的瞬間,也就是晚上的時候,寒星和淩霄為了不讓人懷疑,被迫在屋內模擬大戰。


    畢竟,行宮此地景色如此宜人,以他們殿下的性子,當夜怎麽可能饒過司槐。


    司槐本來聽他們二人講述,當時情急之下跟著跳下去,結果導致兩人迴去的時候,身上全濕那段,忍笑忍的十分辛苦。


    結果笑容還沒維持幾秒,便被入夜後為了貼合人設,毫無經驗的兩人,模擬各種聲音的劇情,搞得麵紅耳赤。


    餘光睨了眼沈硯禮,這人倒是聽的津津有味。


    交接完身份,四人便恢復常態。


    寒星和淩霄迴去休息,今日守夜輪到了隱風了。


    兩人才剛離開房間,沈硯禮便迫不及待的將司槐摁在榻上親。


    這都快一周了,他明明日日跟槐兒待在一起,卻是連親親都要克製。


    沈硯禮也不過才23歲,正是不知疲憊的年紀。


    托起司槐的腰,那薄汗滲出,扭動的模樣便直接出現在他的腦中。


    「槐兒。」沈硯禮動情時叫司槐的名字,總能讓司槐膩在溫柔裏選擇妥協。


    從司槐主動環住他脖頸的那一刻起,沈硯禮便知道,他成功了。


    手指穿過司槐柔順的發,取下那束髮玉釵,墨發披散,垂掛在他的手臂上。


    「槐兒。」沈硯禮癡癡的喚著他。


    「在,槐兒在那。」每一次沈硯禮喚他,司槐總會不厭其煩的給出相同的迴答。


    清楚的,堅定的迴應。…………


    事實證明,有些事,壓縮成一次的選擇,並不是明智的。


    原本最多隻隔兩天左右,沈硯禮還能根據司槐的身體情況,做出一些克製行為。


    可而今抑製太久,爆發時,司槐一度懷疑,沈硯禮是真的想讓他死。


    徹底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怎麽會有如此惡劣之人。


    原本司槐還想過先將沈硯禮哄開心了,再好跟他說關於苗媃的事。


    結果這下倒好。


    司槐直接昏睡到翌日下午才醒,沈硯禮也因這幾日奔波疲憊,抱著他賴在榻上不願起來。


    用晚膳時,司槐有意屏退眾人,隻留自己與沈硯禮二人。


    在避暑行宮的幽靜庭院中,晚霞透過翠綠的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


    司槐輕手輕腳地為沈硯禮擺放著晚膳,每一道菜都是精心挑選,色香味俱佳。


    沈硯禮目光柔和地注視著司槐的一舉一動,那沉迷愛戀的模樣,叫司槐幾度紅了臉頰。


    司槐心中始終有些許忐忑,從先前他跟苗媃的對話,和苗媃看沈硯禮的目光來看,苗媃似乎對他和沈硯禮之間有著某種誤會。


    可司槐當時並非直言,有些事需要去觀察,而不是毫無意義的詢問。


    苗媃是不會說的。


    司槐輕聲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主動提起幽音蟲:「殿下,苗姑娘手中確有幽音蟲,但……」


    司槐的停頓,讓沈硯禮下意識的蹙眉。


    兩人對彼此都很了解,司槐此刻的停頓,很顯然是接下來的內容,不是他愛聽的。


    司槐緩言,證實了沈硯禮的猜想:「她似有誤會,言之鑿鑿要我離您而去,方能取得。」


    沈硯禮聞言,眉宇間掠過一絲不悅,他放下手中的玉筷,沒有急著給出迴答,而是望著司槐,平靜的詢問道:「那槐兒是何想法?」


    沈硯禮這反應,倒是與司槐猜想的不同。


    比想像中平靜,這是好事。


    司槐懸著的心,稍稍放下,垂眸細思聲道:「吾思之,苗媃不可喪命,若其隕落,幽音蟲恐成無望之求。當前之際,宜先順其意,且鬼市之內,似藏匿著數名死士,若苗媃行險,對瀾哥哥或將不利。」


    司槐邊說邊在腦中構想此事之後可能的發展,並未注意到沈硯禮緊攥玉筷的手都在抖。


    他的槐兒要走。


    這無疑是剛好觸動了沈硯禮的死穴,理智崩潰,他現在已經聽不進去那些解釋,應激下的情緒,是允許他思考該如何將司槐留在自己身邊。


    沈硯禮沉默片刻,緩緩說道:「無論苗媃有何圖謀,我隻要你安然無恙。」


    司槐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以為這仍是一如往常般,沈硯禮在向他表明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司槐莞爾一笑,試圖緩解氣氛:「瀾哥哥,司槐雖不才,但自保之力尚存。」


    沈硯禮端起茶杯,斂眸瞧著杯中茶影,露出一絲苦澀的笑。


    看吧,他還在說離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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