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足夠一個孩子從還沒睜眼,到後麵能跑能跳。


    寧貴妃抱著小世子坐在皇後寢殿裏,陪正臥在床上的皇後說著話。


    “咳咳,何必讓世子過來,我這病著,免得給他過了病氣。”


    皇後用帕子捂著嘴,一臉的病容。


    “不會的,是不是?咱們玉姑想皇祖母了是不是?”


    正乖乖靠在寧貴妃懷裏的楚裕琛聞言點了點頭,奶聲奶氣的說:“想。”


    楚裕琛出生後,就有大師說需取個女孩的小字,否則不好養活。


    因此,他的小名就叫做玉姑。


    寧貴妃摸了摸懷裏小人兒的頭發,一臉擔憂的看著皇後。


    “姐姐,你這都病了許久了,怎麽還不見好?”


    皇後憐愛得看著這個小不點,忍住喉嚨裏的癢意。


    “沒什麽大礙,一點風寒反反複複的,比不得從前身子好一副藥下去就好了個七七八八。”


    自聖太後與王太後雙雙離去後,皇後就病倒了。


    說到底還是心病。


    又說了兩句寬慰的話,寧貴妃見皇後精神不大好,就起身告退了。


    皇後身邊的大宮女將貴妃還有小世子送了出去後,寧貴妃多問了幾句皇後的身體。


    “太醫說娘娘這是憂思過重,所以積鬱在心。自兩位太後走了,娘娘就再沒有笑顏,也就您帶著小世子來了要好些,有時候還總對著窗外落淚。”


    大宮女說著,還悄悄擦了擦眼淚。


    哭可是不吉利的,可不能在主子麵前落淚。


    寧貴妃憂愁的點了點頭,她抱著玉姑的手有點累,顛了顛換了另外一隻手。


    楚裕琛抱著妃祖母的脖子,腦袋貼在她的臉上。


    等走了遠了,他奶奶的聲音響起。


    “皇祖母,難過。”


    雖然他人兒小,卻十分聰慧,說話也比其他孩子早。


    寧貴妃歎了口氣,“玉姑真聰明,皇祖母難過,那我們以後多陪陪她好不好?”


    楚裕琛點點頭,注意到妃祖母抱著自己有些吃力,便主動掙紮著要下來走。


    今兒中午要陪皇祖父用膳,所以他就留在了宮中。


    事實上,他在宮裏待得時間很久,比起他的那些堂哥們都要久的多。


    一下來,他就自己抬著小腿到處走著看看,雖然這裏他已經走過很多遍了,但每次他就很好奇。


    寧貴妃慢悠悠的走著,不近不遠的跟在後麵,看著前麵跑的小人兒,露出由衷的笑來。


    令兒小的時候,時常生病臥床,哪有這樣活潑的時候。


    幸好,玉姑身子長得結實,普通小孩時常生的病,他都沒有。


    午間用膳了,楚帝抱著楚裕琛,親手給他喂著飯。


    寧貴妃瞧著心裏高興,眼瞧著差不多了,就趕緊讓宮人把玉姑抱出來。


    “陛下,您歇著,讓那些宮人來伺候就是。”


    楚帝笑著逗弄了一番楚裕琛,順著貴妃的話就開始用膳。


    餐畢,楚帝閉著眼睛在榻上假寐。


    對麵,玉姑手裏拿著一些玩意自顧的玩著。


    寧貴妃在一旁陪著他玩,兩人時不時說兩句悄悄話。


    這是楚帝難得放鬆的時候,在長者去世的打擊還沒緩過來,邊境又出了岔子,底下幾個兒子孫子一個個也是不省心的。


    這些壓力,讓他有些喘不過氣,唯得此刻放鬆一二。


    聽著身邊女人孩子的小聲說話,楚帝思索著密信的內容。


    在段承康失蹤之前,曾傳過一封密信迴來。


    他查到了有關京城細作的蛛絲馬跡,這人竟然同皇室有關。


    楚帝把所有他能想到的人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首先最為懷疑的就是他幾個兒子,不過隨即他又搖了搖頭。


    老二,愛耍小聰明,喜歡在背後搬弄是非,無論是明麵上還是什麽,他都太過普通,沒有什麽出色的地方。


    楚帝第一個將他撇除在外,他即使是有這個賊心,也沒那個賊膽。


    但是,如果是被人利用,那就不一定了。


    老三的話,這些年在封地上的一舉一動都被安排在他身邊的人監視著,並沒有發現異常。


    老四,楚帝搖搖頭,老四就更不可能了。


    老四母家有錢,打仗這麽多年,幾個孩子中就屬他那邊出力最多。


    而且,老四是個孝順孩子,就是心胸太過狹隘,缺少了為人君主的胸懷,太過可惜。


    至於老五……


    楚帝在心裏冷哼了一聲,這是個冷心冷肺的。


    連對待自己的兄弟都不能做到寬容有禮,哪能期盼他會如何對待天下萬民?


    至於老六,那就更不可能了。


    算完這一圈兒子,楚帝沒有特別懷疑的對象。


    但是人心經不起猜測,他還是分別給他們身邊安插了線人,時刻監視著。


    這個敵人太過狡猾,真是讓人容易抓狂。


    楚帝又開始思索起宗室裏麵的人,瑞王、楚王、禮親王、誠親王……


    這些掛著名的王爺、郡王太多了,要從裏麵找到所謂的奸細,太難了。


    楚帝的眉頭皺了起來,感覺到身邊來了個奶香味十足的小娃娃,他正欲睜開眼睛,就感受到玉姑正在用他的小手撫平他額頭上的皺紋。


    他睜開眼睛,將玉姑摟在懷裏。


    “玉姑,陪皇爺爺睡會兒。”


    一老一小就在軟榻上睡了起來,身邊的宮人將冰鑒放的稍微遠了一些,蓋上了薄毯,在一邊打著扇子。


    一覺睡醒,感覺精神充沛的多,楚帝又變得元氣滿滿了起來。


    精神抖擻的去加班去了,勢必要將敵細給清算出來。


    走之前,看著玉姑,他叮囑了一番寧貴妃。


    “雖然傳來消息說失蹤了,但並未找到屍首就是最大的好消息,朕相信那小子狡猾得很,怎麽可能會落入敵人的圈套。”


    頓了頓,他補充了一句。


    “先前朕讓他查了一件事,之前傳消息迴來說是有了眉目。”


    話沒有說完,也不好說的太滿,點到即止即可。


    寧貴妃將原話告訴了沈時薇,沈時薇帶著玉姑家去,收拾齊整後就轉去了段侯府。


    段侯府最近氣氛比較壓抑,自從康哥兒失蹤的消息傳來,他們整日提心吊膽,就怕什麽時候傳來了壞消息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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