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靜安可以說的是很直白了,半點情麵都沒有留,既然你不仁休怪我無義。


    大哥說得對,段伯府不惹事也不怕事,要是他這一次弱了,後麵還有源源不盡麻煩。


    就要像門口打狗一樣,震懾住那些不安好心的人。


    且他總覺得有人不願意段伯府起來,畢竟一條即將沉沒的大船突然又能啟航,那些等著吃肉喝血的豈不是很失望?


    楚帝還是第一次見段家老四這般模樣,懟人的模樣像極了炸了毛的小獅子,那堅定的眼神與他的老父親有三分相似。


    楚帝不合時宜的想起段家小子康哥兒,那小子與他祖父才是最為相像,頑皮的模樣真是十成十的複刻版。


    不過這段靜安還是太年輕氣盛了些,但想想也覺得情有可原,才剛及冠以後的路還有的走。


    “哼,本官勢弱自然比不得你段伯府尊榮。”馬國見段靜安急了,心裏竊喜,他隻需略施手段,一個毛頭小子他還治不了他了還。


    “陛下,臣所說句句屬實,可憐臣上了年紀竟被一個小子辱罵麵擊,還請陛下裁奪,還臣一個公道啊。”


    馬國直接跪了下來,眼睛還使勁擠出幾顆淚花,剛剛不還挺能耐嗎?突然就勢弱起來,擱這裝可憐呢。


    一個頭發都已經花白的老人跪在大殿裏哭訴,不知情的人瞧了這場景心酸的很。


    段靜安沒再言語,他覺得現在他就是母親話本子上的大反派,欺辱老人、口出狂言。


    嘖,他今天也當了迴壞人,別說這滋味還挺爽。


    楚帝見兩人都不開腔了,指著段靜安,沉著聲音開始詢問:“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段卿將前因後果給朕道來。”


    這個皇帝不好當啊,不僅要處理國家大事,還要時不時處理一下朝臣之間的矛盾,成一個判官了。


    馬國心裏暗恨,陛下竟讓那小子先說,那他豈不是失了先機。


    段靜安此時已經將馬國從朝上彈劾、私下威脅到家眷衝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可憐臣那小侄女,遠離父親,在外祖家生活。好不容易出個門,還差點被馬家那個囂張跋扈的女兒給劃傷了眼睛,要不是家裏奴仆保護和兩個侄兒撐腰,她不得委屈死。陛下您說,女兒家的顏麵最是重要,臣家小姐兒不過是讓馬家女道歉,那馬家女非但不客氣就算了,還將簪子扔至地上,臣家裏那幾個孩子不僅沒說什麽,還賠了簪子的錢。”


    “這就算了,要不是第二日有個自稱馬家的婆子打上門來,在伯府的正門撒潑賣癡嘴裏不幹不淨,侮辱伯府門楣,嘴裏說著什麽要伯府親自去馬府上門賠罪的話。”


    “大膽!”


    楚帝震怒,段伯府雖不成器卻也是祖上受過開國功勳的貴族,隻要他們不犯什麽事,伯府的榮光依舊還在,人家老祖宗都隨著開國皇帝葬在一起的。


    “你馬府什麽牌麵上的人物,竟敢讓伯府登你家的門賠罪!馬國你好大的膽子!”


    楚帝對這些老牌勳貴的容忍度是極高的,隻要你不造反,都好吃好喝的給你供著。


    前世的段伯府家裏的子孫再不成器,楚帝都未曾說什麽,最後的敗落還是因為一朝天子一朝臣,犯了錯事被新帝給動手打壓了的。


    馬國被嚇得一哆嗦,陛下怎得如此生氣,糟了看這局勢有點不妙。


    而朝上的一些官員見楚帝這般,不少人心裏打起了小九九。原以為要落魄的伯府,沒想到陛下還如此看重。


    “你繼續說!”


    楚帝強壓著脾氣,讓段靜安繼續說。


    “守門的奴仆是從祖輩上就跟著咱們家的家生子,估計是這麽多年養了身壞脾氣,直接將那口出惡言、拒不離去的婆子給打了下去,那婆子等臣家的管事出來,拿了一張不體麵的信紙說是帖子,管事的一看那帖子像是作假,懷疑婆子的真偽,後麵在街鄰百姓的見證下被送去了官府。”


    “陛下,臣所言句句屬實,還有街鄰百姓可以作證,請陛下聖裁。”


    楚帝還以為是個什麽事,不過是小孩兒間的爭吵,這馬家的氣量也太小了些。還不如幾歲的孩子,孩子在外受了委屈都沒有迴家告狀,這馬家還要人登門賠罪,簡直荒唐。


    “馬國,段卿所言對也不對?”


    “陛下,這小子胡說!臣的小女不過是見簪子好看,拿來賞玩,哪有他說的劃傷一事。隻能說我家小女不小心而為之,而且最後被逼著當著那麽多人道了歉,迴去以後茶飯未食。段主事說女兒家的顏麵,難道我馬家女兒的顏麵就不是顏麵了?”


    “還有婆子,那婆子送的信是我家夫人親筆所寫,不曾想連段伯府的門都進不去,那婆子才在門外大聲叫喊。”


    “我倒是沒見過哪家夫人的帖子由信帖書寫,段伯府從未收過如此粗鄙的帖子。內宅夫人的花帖隻能走側門,你家的婆子為何到我正門出撒野?我看就是故意為之,且我家守衛並未聽到有人敲門,說明你家婆子就是故意找事!馬大人自語最有規矩,可你馬家內院是出了名糟汙不堪,妻不像妻,妾不像妾,府裏竟還有二夫人三夫人的名頭,外內院混雜,不修內帷,吾羞於你來往。”


    段靜安直接打斷了馬國的話,那語氣神態顯然不屑至極。


    各府的花帖都有特殊的標誌,如段伯府官帖是獅子叼花,還是太祖皇帝親賜,京城內帶雄獅的花帖唯有毅親王府,是臥榻獅子。


    但即使是一般的官宦人家為了區分和顯出自己的特殊,贈人的帖子無一不有標誌。而那日馬府送來的不是花帖,是平常的信帖。


    這馬家真是亂的很,平白地給了一個把柄,莫不是當家的太太昏了頭。


    馬國氣的嘴邊的胡子抖個不停,半晌沒說出話來。


    “好了!都給朕閉嘴!朝堂之上吵吵鬧鬧像什麽話!”


    “這點小事還需要朕來給你們裁決,朕是一國之君不是你們的老媽子,兩人各罰三個月俸祿,此事無需多說!”


    馬國聽聞大聲起唿:“陛下,陛下臣還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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