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叛亂的理由,朕從未輕待突厥各部,反而倍加厚賜,突厥和大唐合則兩利,分則兩害,朕待突厥百姓更勝大唐子民,突厥南下不用再忍受酷寒,不由再忍受饑餓疾病,有何不好?”李世民怒斥道。


    他原本想要公審阿史那結社率,以儆效尤,卻沒有想到阿史那結社率竟然公然鼓動突厥和大唐對立。


    “那又如何?還不是先讓我突厥人為大唐征戰。”阿史那結社率冷笑道。


    李世民心中一歎,他知道一旦出了刺殺這件事情,無論在大唐和突厥之中心中都埋下了一個刺,再也迴不到從前親密無間的合作了,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阿史那結社率。


    “阿史那結社率惡意破壞兩族和平,陰謀刺君,罪大惡極,抄家論斬。”李世民冷聲道。


    一眾突厥將領聽到李世民的判決頓時鬆了口氣,李世民僅僅斬殺了斬殺了阿史那結社率並未株連,可以說是網開一麵了。


    按照大唐律,刺殺君王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然而阿史那結社率卻是阿史那家族之人,乃是突厥人的領袖,一旦要株連九族,恐怕整個在場的突厥將領沒有幾個能夠置身事外。


    “哈哈哈,你殺了我又如何,突厥永遠不可能寄人籬下,我突厥總有一天迴重新迴到草原之上。”


    頓時幾個侍衛立即將阿史那結社率押了下去,而阿史那結社率依舊猖狂無比,大聲的離間突厥將領和大唐的關係。


    然而,阿史那結社率雖然是主謀,但是地位並不重要,一眾突厥將領關注的則是另一個人,那就是倒黴的賀邏鶻。賀邏鶻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可憐又可悲的人,他癡迷於可汗之位,卻又沒有實力? 他依仗的叔父竟然是殺害父親的真兇,從頭到尾僅僅是利用他而已。


    “賀邏鶻,你陰謀刺君? 本該千刀萬剮? 但是念在你被人利用? 你父突利更於大唐有功,今日就饒你一死,奪你可汗之位? 流放嶺南。”李世民看了看一眾突厥將領? 最終還是沒有下殺手,放了賀邏鶻一馬。


    “父汗,兒臣不孝呀!”賀邏鶻聽到李世民赦免? 非但沒有露出欣喜? 反而更加心如死灰? 他被殺害父親的賊人蒙蔽不說? 又用父親的功勞躲過一死? 實在是愧對父汗。


    李世民之所以繞過賀邏鶻? 自然不是因為賀邏鶻被人利用,或者是突利的功勞,這些和刺君之罪相比根本不值一提,真正讓賀邏鶻逃過一劫的乃是一眾突厥將領,李世民要用饒他一命來收攏一眾突厥將領的心。


    “多謝天可汗聖恩!”一眾突厥將領感激涕零道。


    “爾等也擔驚受怕一天了? 都迴去歇息吧!”李世民伸手一揮? 意興闌珊的迴宮。


    滿朝重臣對望一眼? 不禁歎了口氣? 陛下待突厥如同手足,而突厥卻深深的給李世民來了一刀,這對李世民的打擊可想而知。


    一眾突厥將領滿懷愧疚的離去? 而不少漢臣卻是眼神一閃,默契的留了下來。


    阿史那結社率雖然罪該萬死,但是有一點沒有說錯,突厥和漢人的矛盾已經很深,到了非解決不可的時候了,尤其是經曆過刺殺事件之後,非但突厥人心中有裂痕,大唐百姓同樣群情激奮。


    “啟稟陛下,臣認為突厥和漢人之間的矛盾已經到了非解決不可的時候了。”魏征率先進諫道。


    “諸位愛卿,這是何意?此事就此揭過即可。”李世民看到群臣到來,不由詫異道。


    魏征搖了搖頭道:“陛下想的太簡單了,臣曾經諫言,反對突厥內遷,今日之事恰巧證實了微臣的憂慮,阿史那結社率絕非一人如此之想,想來突厥各部之中想迴歸草原之人並不少,長此以往,必生禍亂,甚至五胡亂華之危機重現,是時候讓突厥各部遷迴長城以北的草原了。”


    李世民眉頭一皺,如果是之前,李世民定然是認為魏征是危言聳聽,而阿史那結社率竟然在突厥內遷之際就想著鼓動突利造反,幸虧突利並未聽從,否則以突利的聲望,定然一聚突厥各部,在大唐內部造反對大唐造成致命的傷害。


    然而李績卻搖了搖頭道:“臣反對,放突厥迴歸草原隻能是放虎歸山,當年突厥何等的強大諸位難道都忘了麽?”


    李績站在軍方的角度上,堅決反對將突厥各部放迴草原,否則一旦突厥再次做大,恐怕大唐北方邊境再無安穩之日。


    李世民臉色一變,當年的渭水之盟乃是他一生中的恥辱,最後舉國之力擊敗了突厥這才一雪前恥,而如今又要放突厥各部迴去,李世民怎麽也無法辦到,而且剛才阿史那結社率表現出來的狼性更讓李世民心驚。


    “突厥本就屬於草原,如今卻遷入黃河以南,自然思念故鄉,遲早生變。”文官一脈力主讓放歸突厥迴草原。


    “不可,突厥各部能征善戰,乃是我大唐屢次作戰最精銳的戰力,絕對不能放其離開。”突厥各部都是最精銳的騎兵,乃是大唐軍方重要的組成部分,軍方自然不願舍棄這股精銳的戰力。


    一時之間,文武雙方爭執不斷。


    “好了,朕如此優待突厥各部,難道還不能讓他們歸心麽?”李世民經曆過開國之戰,自然知道突厥騎兵的重要性,自然不願意輕易舍棄這股力量。


    長孫無忌苦笑出列道:“陛下有所不知,如今的突厥各部的日子已經大不如從前了,心中恐怕早有了怨言。這才讓阿史那結社率找到了機會,聚攏如此多的叛徒。”


    “長孫愛卿何出此言?”李世民不解問道。


    長孫無忌迴頭看了一下眾臣最後的墨家子,苦笑道:“這事恐怕還要從墨家崛起來說,在此之前,突厥各部在黃河以南過得極為自得,自然無人願意造反,哪怕是突利的威望和名聲,恐怕也是無能為力,這恐怕也是突利安分守己的原因。”


    眾人緩緩點頭,他可不相信突利是真的效忠大唐,隻不過是沒有機會而已。


    長孫無忌繼續道:“然而墨家崛起之後,先是用高度烈酒來換取草原上牛馬,突厥各部自然是首當其衝,牧民好酒,紛紛用牲畜來換酒,造成大唐的牲畜流出,突厥百姓的生活大降。然而這並非是最致命的,真正讓突厥各部怨氣衝天的則是墨家木馬流牛的製造,大唐各地三輪車和自行車大為暢銷,讓牛馬價格大降,突厥各部損失慘重,怨聲載道。”


    李世民這才恍然,原來是突厥各部貪杯好喝,被墨家村用烈酒換走一大批牛馬,偏偏又碰上牛馬價格大降,原本富裕的生活短時間變得困苦起來,這才讓突厥各部怨聲載道。


    “墨頓此事你又有何辯解?”


    李世民聞言,不由瞪了墨頓一眼,他發現墨家子這條鯰魚到哪裏都會掀起鯰魚效應,連遠在北方的突厥各部也逃不過墨家子的毒手。


    “長孫大人所說的的確是事實。”墨頓聞言苦笑出來承認,忽然話音一轉道,“然而微臣認為突厥各部根本原因還在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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