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館內,


    此刻正是課休時間,一眾皇子好奇的圍成一圈,莫名其妙的看著墨頓在地上擺放一個又一個骨牌。


    “終於擺好了!”


    墨頓墨頓抹了一把汗,鄭重的將最後一張紅色的骨牌放好,滿意的看著地上五顏六色的骨牌,他試驗了很多次,這一次最為成功,放置的骨牌數量最多。


    “墨頓,這有什麽好玩,還不如我們一起去玩蹴鞠呢!”李治撇撇嘴說道。在他這個小男孩的年紀,在他看來再也沒有蹴鞠更好玩的遊戲的。


    “就是,幾個豎立的牌子有什麽好玩的。”齊王李佑也是一臉鄙視道。


    隻有年紀大的皇子這才臉色有些興趣,要知道墨頓從墨頓手中那可是經常流出一些聞所未聞的新玩意,這些新東西往往會有不可思議的驚喜。


    前幾日墨家新酒一日之間賣了三十萬貫,簡直是驚爆了長安城,就連皇子們也是咋舌不已。


    墨頓微微一笑道:“此乃墨家的一個實驗,隻要推倒第一塊木牌,那就會有讓你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當真?”李治狐疑道。


    “不知哪位皇子想來親自體驗一下。”墨頓將手中的工作完成,轉頭問道。


    “我來!”


    李治最為激動,踴躍道。


    “晉王殿下請!”墨頓點點頭伸手邀請道。


    李治上前,小心翼翼的推倒眼前的第一張紅色的骨牌。


    “哢”的一聲,兩張骨牌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第一張骨牌倒塌,在重力的作用下順勢撞倒第二張骨牌。


    頓時第二張骨牌倒塌,再砸在第三張紅色的骨牌上,第四張,第五張……


    “啊!”


    看著一張張骨牌倒下,李治嚇了一跳連連後退幾步。


    “墨頓這可不怪我,我隻是推倒了一張而已。”李治連連擺手,以示無辜。


    李泰連連搖頭,心中暗道真是笨蛋,墨頓所說的奇跡,也許就是如此吧!


    然而李泰的猜測並不完全準確,真正的奇跡還在後麵,因為墨頓將骨牌塗上了不同的顏色,而李治所推倒的隻是紅色的一列而已。


    這一列紅色的骨牌直接倒向骨牌中央,再由中央向四周擴散。


    赤橙黃綠青藍紫。


    七種顏色的骨牌有秩序的排列倒塌,依次呈現出不同的顏色,猶如花朵一般綻放。


    “哇!”


    眾皇子一陣驚歎,他們哪裏見到過這麽神奇的事情?不由得連連驚歎驚唿出聲。


    尤其是李治更是雀躍不已,這可是經他的手才弄成的。


    “不好好上學堂,怎能在此玩耍?”


    李世民嚴厲的聲音從眾人背後響起。


    “參見父皇!”


    “參見皇上!”


    墨頓和一眾皇子連忙行禮道。


    “啟稟父皇,此乃墨頓所做。”李治毫不猶豫的將墨頓出賣的徹底。


    “嗯!”李世民眼神一厲,掃向墨頓。


    “迴皇上,此乃墨家一個骨牌實驗,是鍛煉人耐心和意誌力的方法,乃是益智遊戲。”墨頓連忙辯解道。


    “父皇明鑒,此遊戲之用最簡單的骨牌,但是卻又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之妙,隻要推動一塊骨牌,就能順勢倒下全部。”李承乾出麵幫忙墨頓說話道。


    “推倒一張,全盤皆倒,牽一發而動全身,果然奇妙無比,這又是何道理?”跟在李世民身後的魏征出聲道。


    “迴魏大人的話,此乃墨聖根據吳楚兩國交戰,有感而發,創立此骨牌遊戲,要求間距相同,而且要有超高的耐性和細心,一著不慎滿盤皆毀,的確是能夠鍛煉人的心智。”墨頓解釋道。


    “吳楚戰爭而來,快快道來。”魏征迫不及待的說道,他本身就是史學大家,自然對史學典故有異常的興趣。


    ““魏大人,可曾得知春秋晚期吳楚兩國交戰連連。”可知其最初的原因。”墨頓問道。


    魏征點頭,毫不猶豫的說道:“據說是楚國人不義在先,率先攻入吳國,吳國反擊,最後戰事連連。


    墨頓搖搖頭說道:“當年墨聖也是如此認為,就主動斡旋與吳國和楚國之間意圖化解兩國的矛盾,然而得知其中兩國交惡最初的原因之後,卻是目瞪口呆。


    “哦,是什麽原因?李世民也興致勃勃的問道。


    墨頓道:“說出來也許皇上不信,最初的原因僅僅是吳國和楚國邊境的兩個姑娘發生了矛盾。”


    “什麽?”


    頓時所有人大驚,怎麽也不相信是如此的原因?尤其是魏征更不能接受兩個國家春秋的霸主交戰是因為兩個姑娘發生矛盾。


    “我知道了,一定是兩個像西施鄭旦一樣美的女人,才能讓兩國如此交惡。”齊王李佑忽然興致勃勃的說道。


    頓時所有人用詫異的目光盯著齊王李佑,頓時讓齊王李佑鬧了個大紅臉。


    不過眾人卻心中暗自嘀咕,如果真的如此,的確有幾分可能。


    墨頓搖搖頭說道:“是兩個普通的采桑女。”


    眾人頓時一陣失望,不過旋即升起濃濃的興趣。


    墨頓解釋道:“相傳春秋裝國時期,吳楚兩國交好,在兩國交界的地方甚至兩國的女子可以一同越過邊境采摘桑葉。


    有一次吳國的姑娘做遊戲時一不小心踩上了出國姑娘的腳,楚國人帶著受傷的姑娘去責備吳國人,吳國人出言不遜,楚國人十分惱火,殺死五人後走了,吳人報複,將出國姑娘一家殺死,楚國守邑大夫大怒,發兵反擊吳人,吳楚兩國從此交戰,最後吳國公子光攻入楚國都城郢都。”


    “微臣在一些史料上的確是看到有此類記載。”魏征點頭道。


    墨頓感慨道:“從做遊戲踩上腳到攻入楚國都城,這一係列事件之中似乎有一個無形的力量將事件一步步推入無可挽迴的地步。墨子聽聞之後大為感慨,用此骨牌解釋此事,稱之為骨牌效應。


    “當第一個骨牌倒下,其他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注定了了。”李世民眼神一凝,若有所思的說道。


    “不錯!也許兩國之間本來就有矛盾,但兩個采桑女的矛盾就是第一個倒下的骨牌,從而引發後麵一係列的事情。”墨頓點頭。


    眾人再仔細迴想一下此刻墨頓所講的故事,不由得歎息一聲,如果一個事件是一個骨牌,果然如一模一樣。


    魏征頓時長歎一聲道:“墨聖的智慧果然不凡,兩國如此繁瑣的爭端,竟然使用一個個骨牌完美的複製出來,簡直是化腐朽為神奇。


    “這麽說來,這一次糧商聯盟之事,也就是此骨牌效應再現?”李世民突然問到。


    墨頓鄭重的點了點頭道:“當張家莊開始收糧食之時,第一張骨牌已經倒下,其他的事情已經注定。”


    李世民頓時臉色一凝,他得到的信息要更詳細的多,不單是長安城周圍,整個關中地區的糧商都已經成為了倒下的骨牌。


    一個幾千年的例子當然不能讓李世民信服,而墨頓竟然在李世民的眼前重現了骨牌效應的威力,以一己之力,擊敗了整個關中地區的糧商聯盟,李世民可是知道這些糧商背後的力量那可是代表著各大世家,就是麵對如此恐怖的力量集結,就是李世民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樣一個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竟然被墨頓做到了,而且是盡在掌握之中,這讓李世民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墨家學識的威力。


    李世民心中按耐心中的激蕩,迴頭對諸位皇子嚴厲道::今日課業結束,每人以骨牌效應作為感悟寫一篇文章上交,朕要親自檢查。


    “是父王!”眾皇子齊聲答道,


    不少皇子幽怨的看了墨頓一眼,要不是這家夥自己怎麽又加了一次作業。


    現在李世民越來越喜歡召墨頓進宮與諸位皇子相處,這小子簡直就是完美的別人家的孩子。


    而且墨頓總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識,尤其是算學上的,更是無人能出其右。


    李世民揮揮手,將其他皇子趕迴崇文館內學堂,墨頓也想溜走,但是被李世民的眼神一瞪,立刻僵直了身子停在那裏,


    “聽說你最近賺了大錢。”李世民咬牙切齒的說道,之前墨頓半個月收入十萬貫已經讓他不可思議了,沒有想到才過沒多久,這小子竟然又做出了逆天之舉,一日收入三十萬貫。


    一旁的魏征也是一臉詫異的看著墨頓,最讓魏征驚奇的是墨頓收入了三十萬貫,付出的卻寥寥無幾。


    “迴陛下,那都是預付的定金,以後還要給貨的,那都是要大的開銷,到最後賺的都不過是一些辛苦錢。”墨頓一副哭喪臉說道。


    “你那要是辛苦錢,老夫一輩子也算白活了,老夫辛苦一輩子,也算是位極人臣,一生的俸祿還沒有你一天的多。”魏征補刀道。


    “那是你老人家兩袖清風,剛正不阿。”墨頓連忙馬屁送道。


    “嗬嗬,說的挺好聽的,你可知道朝中有多少人上本參你,說你此舉太耗糧食,當然會動搖國本,造成關中糧食危機。”李世民冷笑道。


    釀酒本來就是一項很耗費糧食行業,解千愁耗費的糧食更是普通酒的幾倍,墨家村大量的賣酒,自然需要大量的耗費糧食。


    墨頓這一次真的要哭了,連忙辯解道:“陛下,解千愁乃是價格高,其真正的產量並不多呀!”


    “價格高?你剛才不是說賺的是辛苦錢麽?”李世民似笑非笑的看著墨頓道。


    墨頓頓時張口結舌,原來李世民在這裏等著他呢,隻得垂頭喪氣的說道:“小子知錯,甘願受罰。”


    “那你說該如何罰你!”李世民繼續“追殺”道。


    墨頓一咬牙狠聲說道:“墨家村的悶倒馬和解千愁的確是費糧食無比,墨家村甘願繳納兩種酒重稅,以堵眾人之口。”


    “重稅?”李世民和魏征心中一動,臉上卻不動聲色的看著墨頓。


    “墨家村願意四稅一,。”墨頓昂然道。


    李世民心中一驚,大唐的商稅才不過三十稅一,而墨頓竟然一下子提高到四稅一。


    按照這個比例繳納酒稅,民部一下子可以收入七萬五千貫錢,日後墨頓從大草原每換來四匹馬就要上交一匹。這恐怕是有史以來最重的商稅了。


    “你當真願意如此?”李世民凝重道,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啟稟陛下,要是其他項目微臣自然不願,隻是此酒的確是過於耗費糧食,而且此酒既然已經現世,相信酒液提純的方法定然會擴散出去,到時候大唐所有的酒坊都能釀造此等高度酒,當然會造成糧食危機。既然是微臣惹下的麻煩,那自然從微臣這裏解決。”墨頓道。


    稅收是最重要的調節杠杆,征收重稅的確是最有效的方法。


    “陛下,墨小子所言甚是,與其日後釀成大患,不若今日從源頭上加以控製。”魏征也進言道。


    李世民不由一陣感慨,墨頓這小子雖然經常惹事,但是卻有一個更好的首先,那就是自己惹的事,自己處理,之前的糧價保護令事件,這一次高度酒的事件,都是如此。簡直讓人又愛又恨。


    不過墨頓也沒有吃虧,這兩種酒高昂的價格,哪怕是繳納四稅一,也足以讓墨家村賺的缽滿盆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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