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說話聲越來越近。


    春宴聽到了,用鼻尖蹭了下春煦,提醒他停下來。


    正沉浸在草莓汁水甜津津的美妙中,春煦睜開眼,眼神帶著點不滿,他仍舊不願意離開,親昵地蹭著他的鼻尖,似乎這一點點的皮膚接觸能緩解被中途打斷的煩躁似的。


    那說話的賓客路過鵝卵石小路,並沒有發現灌木叢後麵的葡萄藤架下還有人,說說笑笑地走過去了。


    聽到腳步聲漸遠,春煦又迫不及待地重新貼了上去。


    夜色漸深,賓客陸續離開。


    紀藍坐在輪椅上,站在大廳外歡送賓客,送走最後一批,才看到春宴和春煦兩人從後花園的方向並肩走出來。


    他驚訝地詢問春宴:「我剛才找了你許久,你去哪裏了?」


    春宴淡定地笑答:「大廳裏悶,我在後花園透透氣。」


    紀藍又說:「有機會可以去你家看看嗎?」


    春宴正要迴答,春煦就捏了捏他的手,春宴看了他一眼,轉頭對紀藍道:


    「等以後有機會吧。」


    這是個不確定的答案。


    紀藍仍舊維持著表麵的微笑,眼眸卻沉了沉,又看了一下春煦,對春宴道:


    「他也住你那嗎?」


    春煦擰了下眉。


    真不愧是紀原的兒子,怎麽父子倆都這麽喜歡愛管閑事呢?


    等上了車,趁春宴開車,春煦就把春宴的手機拿了過來,點開他和紀藍的聊天記錄翻了翻,終於心情好點了。


    並且每次都是紀藍單方麵先發起的,春宴禮貌性迴復,兩人聊天的內容加起來都湊不齊800字小作文。


    看得出來是很塑料的朋友關係了。


    見春煦嘴角翹起,又重新恢復起了笑意,春宴道:


    「怎麽樣?我這個表現讓你滿意嗎?」


    春煦把手機還給他:「很好。」


    又轉身親了他一下:「獎勵你一個吻。」


    兩人休息了一個月之後,終於又開始工作了。


    久違的四人合體,為他們男團的周年紀念日開啟全國的巡演。


    迴到梅倫公司,徐南聽到春煦又重新喊春宴哥哥了,他欣慰道:「看來你們這段時間關係改善得不錯啊。」


    他們巡演的第一站是鬆城。


    梅倫公司給他們每個人安排了一個房間。


    春宴把那個盆栽也帶來了。


    兩人都不在家,萬一盆栽枯死了怎麽辦?


    晚上剛洗完澡,給那個盆栽澆完水,春宴就聽到敲門聲了。


    看到是春煦,春宴問他怎麽了?


    「睡不著。」


    春煦關上門,從身後抱住他,下巴擱在他肩膀上:


    「不抱著哥哥我睡不著。」


    自從搬到海灣街之後,他每晚都是抱著春宴睡的,已經形成習慣了。


    「明天就要巡演了,我如果今晚睡不著,明天演唱會的時候精神不好,跳舞跟不上節奏,春宴隊長也有責任吧?」


    春宴笑了:「這麽說來我是不能趕你走了?」


    「嗯,不能趕我走。」


    他又補充道:「我會設好鬧鍾,明天早點迴房間,他們不會發現的。」


    春煦把所有的都考慮好了,春宴想拒絕都找不到理由。


    兩人關上燈,春煦如願以償,抱著春宴睡覺。


    然而抱了好一會兒,卻仍舊沒睡著。


    不僅沒睡,還跟隻小狗似的,對春宴又聞又蹭,從髮絲,耳後到脖頸,跟逡巡自己的領土似的,占有欲十足,一寸也不放過。


    春宴問他怎麽不睡?他又說:


    「要親一會兒才睡得著。」


    漆黑的臥室裏,春宴聽到耳邊的唿吸逐漸變了:


    「哥哥。」


    春宴捉住了他亂摸的手:


    「阿煦。」


    春煦低低地「嗯」了一聲,又發出一聲渴求:


    「哥哥。」


    春宴抬手摸上他的後脖頸,安撫地摩挲著,手掌溫熱有力。


    春煦緊緊抱著他,臉上難耐與愉悅兩種表情交織,難耐是因為他,愉悅也是因為他。


    在他的手掌之下,春宴能感受到春煦身體的顫慄、唿吸的節奏、心跳的頻率,他就這麽輕而易舉地掌控了春煦的一切。


    意識到這一點,春宴忍不住用鼻尖愛憐地蹭了蹭他的鼻尖:


    「阿煦。」


    「嗯。」


    春煦低低應了一聲,迴蹭了一會兒,他渴求地抬起臉:


    「哥哥親親我好不好?」


    一片漆黑的臥室,隻有窗簾拉開的一絲細縫透出點月光。借著那點月光,春宴看得到那雙眼睛濕漉漉的,就好像他再拒絕,那雙眼睛馬上就要哭出來似的。


    他輕笑了一聲,仰頭吻上了那雙眼睛。


    第二天徐南和他倆一起吃早餐的時候,看到春宴的嘴角結痂了,他驚訝道:


    「你嘴怎麽了?」


    春宴嘆了口氣:「被一隻超大的蚊子給咬了。」


    徐南震驚了:「這酒店不行啊。」


    「對啊,」春煦笑盈盈地望著春宴,「不如哥哥搬來和我住吧,我房間裏沒有蚊子。」


    春宴嗬了一聲,舔了下嘴角,他昨晚就不該心軟,讓這小子得寸進尺。


    春煦看到那轉瞬即逝的殷紅舌尖,又有點蠢蠢欲動了。


    他在餐桌下摸索過去,抓住了春宴的手,十指緊扣,又難耐地摩梭著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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