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外看去,外麵一片漆黑,隻有不遠處一盞高高的路燈閃著幽暗的光。


    「這是哪?」


    春宴說:「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說完,打開車門跳下了車。


    春煦也跟著他下去,這迴他終於看清楚了。


    在他麵前的是一棟三層的別墅,白色的,左邊有個花園,花園裏種滿了月季。


    春煦記得這個房子,這是春宴小時候的家。


    「我把這個房子買迴來了。」


    春宴轉頭對春煦道。


    不久前園藝師說要出國留學,全家不放心,就幹脆出國陪她,他爸爸準備把這個房子賣了。春宴過去談,出乎他意料,之前房主非要三倍價格才肯賣,這次居然正常價格就賣了。


    買下來的過程很順利,順利到他覺得不可思議。


    春宴說這些的時候,眼睛裏帶著笑意,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春煦覺得他好像終於卸下了心裏最沉重的枷鎖,他甚至能感受到春宴此時此刻的幸福感。


    「恭喜你。」


    春煦靜靜地注視著他,眼睛裏帶著溫柔的光。


    春宴又叫春煦把手伸出來。


    春煦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


    他伸出手,看到春宴把一串鑰匙放在了自己的手心。


    春煦低頭看了一眼:「這是什麽?」


    「房子的鑰匙。」


    春煦五指併攏,虛虛握住手中的鑰匙,雖然隱隱約約猜到了春宴的意圖,但他不敢相信,也不敢說出來。


    緊接著,他又聽到春宴說:「我想邀請你和我一起住。」


    春煦瞬間握緊了手中的鑰匙,抬頭靜靜看著春宴。


    見他沒說話,春宴又繼續笑著道:「雖然我把房子買迴來了,但買迴來了也隻是空房子而已,隻有和你一起住進去,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家。」


    一時之間,四周寂靜無聲。


    隻有晚風吹拂著花園裏的花朵的輕微聲響。


    沙沙沙。


    春宴心情很好,聽起來這個聲音也很悅耳。


    見春煦沉默,春宴笑著注視著他:「怎麽,不願意嗎?」


    春煦再也按捺不住內心激盪的情緒,快步走過去,捧起春宴的臉就吻了起來。


    夜色深沉,整個海灣街很是靜謐,隻有一排高高掛起的路燈散發著幽暗的柔光。


    春煦站在花園的柵欄外,想起了小時候的一幕。


    那時候春宴被他嬸嬸趕出孤兒院,他拖著行李箱,跟在春宴身邊,兩人坐公交車來到海灣街,走到這裏,可沒想到按響門鈴以後出來的是一個陌生女人,告訴春宴說他叔叔已經把這棟房子賣掉了。


    春宴帶著他去找他叔叔算帳。


    春煦臨走之前看了一眼這棟房子,眼神裏充滿了可惜和遺憾,他當時就在想:如果能進去看看就好了。


    他好想看看哥哥小時候住的地方。


    可那個時候他沒有機會。


    「現在有機會了,我帶你進去看看。」


    春宴推開柵欄,進去之後是一個庭院,左邊一個大花園,右邊一個涼亭和葡萄架,中間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


    沿著小路走了十幾步,推開大門,穿過大廳,上二樓。


    二樓盡頭有個房間,春宴說:「這以前就是我的房間。」


    推開門進去,環視一圈,因為整個別墅的床和家具都被前一任主人賣掉了,所以空蕩蕩的,但房間很大,對麵還有一扇窗戶。


    窗戶開著,新鮮的海風吹了進來,春煦聞到了一絲花香。


    他走到窗戶邊,推開那扇窗戶往下看,下麵就是種滿了月季的花園。


    春煦趴在窗邊吹了會兒晚風,轉頭對春宴說:「怪不得哥哥念念不忘這個房子,是真的很好啊。」


    春宴聽到他對自己的稱唿,半是驚訝半是調侃:「怎麽又叫迴來了?」


    春煦歪著頭對他笑了一下,嘴角翹起,又往下眼睛盯著花園說:


    「不行嗎?」


    春宴笑盈盈地注視著他,察覺到春宴還在盯著自己,春煦覺得自己有點臉熱,把臉埋進雙臂之間,眼睛眨了眨,嘴角止不住地上翹。


    叫春宴的很多。


    叫春宴隊長的人太多了,工作人員,和他合作的演員,粉絲都這樣叫他。


    叫春宴哥哥的也不少。


    但叫他哥哥的,世界上就隻有他一個。


    他是特殊的,唯一的。


    「行啊,怎麽不行?」


    春宴笑了,靠過去,趴在他耳邊低聲笑道:


    「你讓我叫你哥哥都行。」


    兩人靠得很近,春宴說話的時候春煦的耳朵甚至都能感覺到他的熱氣。


    他轉過頭去,控製不住地堵住了春宴的嘴巴。


    晚風從窗戶裏吹了進來,在濃鬱的花香中接了一個甜甜的長吻。


    「我帶你去挖一個寶貝。」


    春宴又帶著春煦離開房間,走到花園裏,穿過那一大片月季,走到圍牆下。


    圍牆下麵種著一棵櫻花樹。


    春宴找了一個鐵鍬,在樹根旁邊挖了會兒,很快就挖出了一個罈子。


    罈子是黑色的,用一塊紅布蓋著,再用一根黑色的繩子綁住壇口,密封。


    春煦看到這個罈子,問道:「這是酒嗎?」


    「對,我爸很愛喝酒,我媽就埋了一壇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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