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儀將那個外套取下放在懷裏,對春宴說她拿迴去洗,洗完再還給春宴。


    「舉手之勞而已,不必這麽麻煩。」


    陳儀推門下車之前,又鼓起勇氣,對春宴發出邀請:「我之前買了一罐好茶,你要上去嚐嚐嗎?」


    春宴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神有些期待,春宴含笑道:「你不必這麽感謝我,徐南簽了你,以後就是我同事了。」


    陳儀徹底明白春宴的意思了,她釋然地笑了笑,將外套還給了春宴便下車了。


    夜色濃重,春煦正要鑽進車子裏,不遠處有人也從私人會所的電梯裏出來。


    那人隻看到他的背影便認出來了:


    「春煦?」


    春煦迴頭,看到一個人戴著口罩和鴨舌帽,隻露出一雙眼睛。


    眼尾帶著一絲媚意。


    看著有點熟悉。


    好像在哪裏見過。


    那個人走到春煦麵前,眼睛蘊著笑意:「我們見過,你不記得了嗎?」


    春煦記憶力很好,很快就記起來了,之前他和春宴誤入了一個酒吧,在酒吧最裏頭的包廂裏見過。


    那人卻搖搖頭,眉眼彎彎地說道:「在這之前,我們更早就見過了。」


    春煦神色冷淡:「有事嗎?」


    那人見他對自己的身份並不感興趣的樣子,也不再故弄玄虛了,拉下口罩:「是我,宋鬱,你還有印象嗎?我也在影視城拍戲,沒想到今天正好遇到了,請你去酒吧玩一玩,去嗎?」


    「不去。」


    春煦迴到酒店,坐在地上,後背靠著床,然後從床底下拉出了那個工具包。


    第二天,春宴又來到春煦的片場,助理引他去休息室。


    春煦正在裏麵看劇本,他手肘抬起來拿著書,袖子往下掉,春宴一眼就看到他胳膊上貼著的創可貼。


    「你胳膊還沒好嗎?」


    春煦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淡定地把袖子遮住。


    「嗯,小傷。」


    春宴過去撩起他袖子一看,上迴還是四個創可貼,這迴變八個了,連成一片,密密麻麻貼在胳膊上,顯得有幾分駭人。


    「怎麽又多了?」


    「沒事兒,很快會好的。」


    春煦抽迴手臂,淡笑地問春宴:「哥哥這迴在影視城會呆多久?」


    春宴眯著眼睛看他,這小子轉移話題的功夫不行啊。


    太生硬了。


    等春煦去拍戲的時候,春宴問他助理,助理一臉懵:「煦哥胳膊受傷了?沒有啊。」


    他很奇怪,一直跟在春煦身邊,也沒看到拍戲的時候有發生什麽意外。


    也不知道他何時胳膊受傷了,也沒跟他說。


    春宴懂了,果然奇怪。


    等拍完戲,深夜了,春宴跟著春煦迴到房間,抱臂問他:「跟我說實話,你這胳膊究竟怎麽傷的?」


    「隻用創可貼,說明不嚴重。」


    見他不肯說,春宴笑了:「嚴不嚴重讓我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直接上手,撕開一個創可貼,看到手臂上一道青色的圖案,這隻是一部分,等他把幾個創可貼全部撕開,發現春煦的胳膊上紋了一個完整的圖案,就在肩膀與手肘的中間處。


    春宴看著那個圖案,怔了一下,靜了幾秒,道:


    「這是紋了一朵花嗎?」


    春煦點點頭。


    春宴想到助理說沒有什麽異樣,他心裏始終覺得奇怪,又問:「你什麽時候紋的?」


    「就這段時間。」


    這段時間春煦的作息他清楚得很,每天在片場拍戲拍到深夜,哪有時間出去紋身?


    一個大膽的念頭突然浮現。


    「你自己紋的?」


    春煦點頭,對春宴說:「好看嗎?」


    春宴不說話。


    見春宴有點生氣的樣子,春煦說:「我自己上網買了一套紋身工具,哥哥別生氣,我就隻是想紋個身而已,這沒什麽。」


    紋身是沒什麽大不了的,但突然紋身肯定有緣由。


    「為什麽好好的突然想紋身了?」春宴調侃道,「你是受什麽刺激了?」


    春煦將那個紋身湊過去,讓春宴看:「哥哥喜歡嗎?」


    春宴嘆氣,又看了一眼,胳膊上的那朵花。


    青色的,層層花瓣綻放。


    這種花瓣形狀他很熟悉。


    月季。


    春宴問他:「疼嗎?」


    「很疼,」春煦淡笑,「每刺一針都很疼。」


    他這副既痛苦又享受的樣子讓春宴皺了下眉。


    「春煦!」


    他很少連名帶姓地喊他。


    「不要這樣對自己!」


    春煦說完,春煦就笑了:「我怎麽對自己了?」


    春宴並不想把話說得太明白,然而春煦似乎今天非要逼他說清楚一樣。


    他往前走了一步,對春宴說:「哥哥你說清楚啊,你不說清楚我怎麽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春宴說:「對你不好的就不該做。」


    然而春煦又往前走了一步,逼近春宴:「什麽是對我不好的?」


    他想結束這個話題,但春煦拉住他的胳膊,將他快要抵到牆壁上了。


    強烈的壓迫感讓春宴皺了下眉,他伸胳膊擋住春煦的胸膛:


    「春煦!」


    「我隻不過紋個哥哥喜歡的花而已,哥哥就覺得冒犯了是嗎?那個女人穿你的衣服,坐你的車,和你同進同出,哥哥覺得她就不冒犯嗎?同樣都是喜歡,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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