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陷入了詭異的沉默,項易本身就更沉默,導致應該擰成一根繩的隊伍隱隱有著三股暗流,項易與趙河,墨鏡大叔和嬌月都分屬於兩派,其中主要原因是墨鏡大叔看不慣趙河。


    老董和老結巴是中立派,隻要大家還能抱團生存是兵是匪的都無所謂。


    尤其是老董,從戰場上活下來的老兵對於一些事物的看法上極為利益化,根本完全不在乎雙方的身份究竟是什麽。


    生存才是王道!這是當年他的老連長在戰場上教他的。


    “我們想活下去就必須要團結,我不希望我老董的隊伍裏有什麽芥蒂,這在戰爭的時候可是致命的。”


    老董從衣兜中取出一根卷煙,這手工卷製的卷煙顯得很殘破,點燃,用力的吸了一口繼續說道。


    “這樣吧為了防止芥蒂,大家應該開誠布公,項易你犯了什麽事兒?”


    全隊伍六個人,五雙眼睛都看向了項易......


    “講起來太難了,這麽說吧,罪名成立足夠吃槍子了,還是立即執行加特林擊斃五分鍾的那種。”


    老董突然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接過了項易的話。


    “我在戰場上受了嚴重的戰後創傷,對人命沒什麽感覺,如果要吃槍子,恐怕我要被炮決,那些越猴子老百姓的哭喊聲至今都耳邊迴蕩,整個北部啊,都被我們打成無人區了......”


    隨著老董簡短的敘述五雙眼睛又盯向了墨鏡大叔。


    老董率先問了一句:“你大夏天一直穿著軍大衣,不論光線都戴著墨鏡,能不能讓我們看看你長什麽樣子?”


    “不能......但是我能講講我為什麽離職。”


    抽著煙的老董被墨鏡大叔頓時噎住,不過講講個人人生也算是放下芥蒂不錯的開始。


    “因為我不滿......我覺得人類的進化進入了錯誤的方向,我們應該遵從叢林法則,律法影響了強者的誕生又讓弱者跟強者擁有一樣的公平的權利我覺得這才是最大的不公平,有一些偏激言論,他們就看不上我了,與其哪天口誤被辭退反倒不如首先離職。”


    墨鏡大叔說完了,趙河和老董對於墨鏡大叔的言論並不太在乎,但是趙河的眉頭反而檸的更緊了。


    打開芥蒂才能抱團生存,不然就會像猜疑鏈一般互相猜疑,誰也別想活著走出大廈,可能沒等怪物動手,自己人就會先弄死幾個。


    項易輕輕的摩挲著懷裏的手劄,好像在這個黑夜中隻有這樣才能帶來一點安全感,遠處玻璃大門外濃厚的迷霧中光感的led燈和路燈爭相亮起,證明著城市供電係統還在運轉。


    很多無精打采的幸存者站起來遠遠的張望著大廈外飄忽不定的燈光。


    可朦朧的燈光照射下,街道上流竄著模糊的身影,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感覺,好像隨時都會有東西撞碎玻璃門湧進來。


    項易沒去湊熱鬧,卻看見那名白天之時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男朋友流血而死的女孩子緩緩的向自己中走來。


    被血染透的上衣緊緊的包裹著她的嬌軀,已經看不出是t恤還是襯衫。


    同樣他的牛仔短褲和黑色絲襪上也沾染了一些凝固的血痂,就這麽從項易等人的休息區域前走過。


    甚至那雙穿著絲襪的長腿在項易肩頭輕輕擦過,卻沒有絲毫的停留......


    席地而坐的項易差異了一下,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肩頭,說實在的那感覺還不錯,甚至於超出常人的靈敏嗅覺還能在空氣中聞到淡淡的血腥和女孩的香氣混雜在一起的味道。


    畢竟在號子裏麵對九個大老爺們蹲了一年多......


    大家互不相識誰也沒有多說什麽,甚至沒人關心她去哪,此時老董建議大家必須要保持足夠的休息,可是在這種高度緊張的神情下沒有人能夠睡得著。


    不光是他們,黃大牙和鄭剛的隊伍也是一樣,要麽充滿驚恐的卷縮成一團在角落中,要麽以極低的音量竊竊私語,畢竟這座大廈內沒人知道還隱藏著怎樣的恐怖。


    踏入入維中期的項易不知道該如何屏蔽掉敏銳的聽覺,日光燈的嗡鳴,周圍幸存者的低聲細語,甚至是兩米外的貨架下一隻蟑螂在抓撓紙盒......


    一旦從過度緊張中稍微鬆弛下來,敏銳的感官就會帶來很多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這種頭痛欲裂的感覺讓項易恨不得捶爆自己的腦袋。


    “反正也是審判日了,一會兒把那個小姑娘拖那邊去?”


    “大牙哥會不會阻止?”


    “大牙哥已經拖走了那個少婦了......”


    “姐姐我怕......”


    “乖,弟弟不怕,有姐姐在,鄭剛叔叔會保護我們的。”


    “姐姐我餓......”


    “大叔......世界還能恢複秩序嗎?”


    “當年我們在河內......”


    項易使勁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幸存者的低語,黃大牙壓抑的哼聲,鄭剛點燃煙頭的燃燒聲,日光燈的電流,還有那隻藏在櫃台下蟑螂的抓撓,更有大廈玻璃門外隱約的吼叫,讓項易感覺下一刻頭就會裂開。


    “呲...呲...”


    是挪動重物的聲音,還有鐵軸在扭動的聲響,還夾雜著新鮮的血腥氣。


    混雜在繁雜的感官信號中看似平淡無奇,卻讓項易瞬間有一種危險的警覺!


    原本安靜的項易霍然起身,這一舉動瞬間讓已經臨近崩潰的三組幸存者如臨大敵一般跟著起身。


    聲音來自那道被封堵的防火門,就是老董他們逃脫行刑者的那條防火通道......


    “住手!你在幹什麽!”


    防火門前穿著血衣的女孩看著所有人露出詭異的笑容,蒼白的臉色和癲狂的眼神讓她看起來已經不像是人類。


    “你們都該死......是你們害死了他!”


    癲狂的女孩推開了防火大門,一股陰冷,潮濕混雜著腐臭味的氣流湧入了大廈一樓。


    滴答......


    滴答......


    女孩早已割開了自己的手腕,血液滴入防火通道內,新鮮的血腥氣接著通道內的流通的空氣瞬間便能傳到很遠的距離。


    項易單手支撐櫃台,直接越過,衝著那名癲狂的女孩直衝過去,必須要在極短的時間內給她拉進來,而且再一次將防火門封死。


    雖然項易此刻的內心也知道,這道防火門根本阻擋不了那個身體巨大,同時手持巨大長斧的怪物。


    項易的速度極快,但是就在咫尺之遙的瞬間,更大的心悸感覺油然而生。


    一條快趕上這個窈窕女孩腰圍粗細的手臂從防火大門外伸出,一把將女孩拽了出去。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幻瞬間戛然而止,黑洞洞的防火走廊如同吃人魔鬼的,而項易再一次感覺到他幾乎是這個世界上幸福度最低的人。


    因為他再有幾步就要衝到大門處了......


    “轟隆......”


    一陣劇烈的坍塌聲一塊巨大的黑色殘影破牆而出,項易本能的下蹲,巨大的殘影帶著磚石和灰塵橫掃而過。


    碎石砸在項易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未等煙塵散去一把巨大的黑色巨斧斧刃帶起唿嘯的風聲破塵而來!


    項易向著左側翻滾,巨斧落地巨大的震蕩如同一層漣漪,瞬間將濃厚的塵土撕碎。


    項易感覺自己雖然躲過了這致命的豎劈,但是就像是一顆炮彈落在自己的身側,強大的震蕩和氣浪將其直接震飛出去。


    “轟隆......”


    項易摔進不遠處的貨架中,貨架上倒塌的貨物將其淹沒。


    落在貨架中的項易並沒有昏迷,但是也沒有亂動,背側被強烈的震蕩撕開兩道口子,好在傷口不深,但是劇烈的震蕩卻讓他有一種渾身粉碎性骨折的痛楚。


    行刑者並沒繼續找項易的麻煩,在他的世界觀裏可能弱小的人類根本無法經得起他奮力的一斧。


    而此刻在雜物堆裏的項易借著縫隙才看清這個老董和趙河口中恐怖而強大的行刑者......


    足有三米高的巨大身軀露著盤橫著恐怖肌肉的雙臂,臃腫的身軀上穿著屠戶一般的橡膠圍裙,帶著中世紀劊子手的黑色布口袋。


    手持著比他自己還要高大的錘斧,那巨大的斧身如同門板一般,別說是一個人類,就是一頭大象都能一下削掉腦袋!


    而且他的身上包括頭上都縱橫交錯的插著生鏽的長釘......


    從外觀就能看出這家夥就是為殺戮而生的人形兵器。


    “臥槽!這家夥都出現了,世界還敢再瘋一點嘛!”


    項易暗罵一句,行刑者的力量在項易的世界觀裏沒有g暴君強大,但是絕對不是他可以抗衡的。


    如果能量場衡量行刑者至少在入維巔峰,但絕對不可能到達元天階段,不然就剛才那一斧根本就躲不過去。


    而此刻一樓的幸存者開始瘋狂的逃竄,麵對這一個坦克般的怪物沒有人會自動上前送死。


    不論是有一些道義的鄭剛,還是奸詐的黃大牙全都向著大廈另一端的防火樓梯逃去,上樓才是目前唯一的生路。


    散亂奔跑的幸存者給了行刑者極大的發揮,接近三米的巨斧衝進人群中胡亂的橫劈豎砍。


    龐大笨重的身軀擁有著恐怖的速度和力量,正應了生物學的那句話,力量強大之下速度絕對不會慢,這其中都是有必然聯係的。


    巨大的斧刃瞬間腰斬了三名男性,血液噴湧出來流淌了一地,甚至斧男的手中還抓著一名中年婦女的脖頸。


    “砰!!”


    一聲槍鳴甚至讓慌亂的人群停頓,畢竟槍械的力量幫助人類在這顆星球上站穩了食物鏈頂層的位置,早已深入人心。


    一抹血花從行刑者頭上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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