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比司吉苦口婆心地教育著小傑。


    「你還想壓縮到一個星期?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原,原來是這樣……但我們必須早點迴去救凱特!」


    然而小傑再焦急,也敵不過比司吉一通說教,總算是把急著迴去救凱特的少年摁在了原地。


    妮薇不怎麽擅長指導強化係,所以被師傅丟去單獨和奇犽一起對練。


    當然,說是對練,其實是妮薇向奇犽了解情況。


    「到底怎麽迴事?」


    小傑和比司吉在另一個屋子叨叨的時候,妮薇和白髮少年則在隔壁。


    聞言,少年露出了有些動搖的表情。


    奇犽口述的情況和小傑說的大差不差,唯一的區別大概就在於,對敵人的描述上。


    「……那個傢夥,很可怕。」


    明明有著人類的外形,念壓卻遠比少年見過的任何人都恐怖。


    比伊爾迷強烈,比西索可怕。


    那壓迫感,甚至超越了獵人協會的會長。


    少年抿起嘴:「我那個時候……帶著小傑逃跑了……」


    僅一擊,敵人便削去了凱特的一隻手臂。看到宛如親人的凱特受傷,小傑也陷入了暴走。


    在那個場合,奇犽·揍敵客選擇了最優解,並且做到了。


    「他醒來了以後也沒有怪我,反而跟我道謝。」


    明明一直很冷靜,也一直努力讓自己保持理智。但看到妮薇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少年的心動搖了起來。


    「小傑還說,凱特,一定還活著,等著我們去救他……」


    少年哽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妮薇看著他的臉,還有那雙有些茫然的眼睛,輕輕嘆了口氣:「如果你的預測屬實,那麽,凱特先生恐怕很難活下來。」


    「我知道!」奇犽提高聲調,聲音卻有些發抖。 「我知道……但——」


    那個平時冷靜狡黠,帶點自信,見慣了血腥場麵,即使受到家中刑訊處罰也一臉無所謂的孩子,露出了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但是——」


    「好了。」妮薇忽然打斷了奇犽,伸手將他摟進了懷裏。 「好了,不要說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連凱特都難以戰勝的對手,他們留在那裏也隻會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這確實是最優解,但,也是會讓人痛苦的選擇。


    這是奇犽第二次被除了家人以外的人擁在懷裏。


    上一次,是和小傑一起,被鯨魚島的米特阿姨擁抱。那個時候,他感覺到了一種奇妙的安心。


    而現在,心裏那沉甸甸的,快要將他冷靜擊碎的東西,似乎也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支柱。


    「小傑他,真的很與眾不同。」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悶悶的。而這些本來是不應該告訴其他人的東西。


    「就像光一樣,我……」


    「我真的能留在他身邊嗎?」


    少年的聲音帶著哭腔,那是妮薇完全沒聽過的聲音。她看不到奇犽的表情,心卻忽然狠狠疼了一下。


    腦海中浮現出了另一個女孩的臉。


    曾幾何時,自己也有過這樣的想法。


    「奇犽,聽我說,作為朋友,沒有什麽能不能的。」


    她輕撫懷中少年的頭,摸著他軟軟的白髮。


    「隻是朋友終究是朋友,你的人生,你的道路,最終還是要自己走下去才可以。」


    少年從妮薇的懷中退出來,抬起臉,和她對視著。


    「我十幾歲的時候,也曾經和你有過一樣的念頭。」


    他看到妮薇笑了,帶著幾分懷念的神情,眼中映著微光。


    「那個人知道我是這麽想的以後非常生氣,狠狠把我罵了一頓。」


    一邊哭一邊罵,卻緊緊抓著她的手,從來沒鬆開過。


    「是……你的朋友?」


    「嗯,很好的朋友。」


    奇犽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他還在天空競技場的時候,似乎看到過妮薇和其他人走在一起的樣子。


    模糊的記憶裏,依稀晃過一個紅色頭髮的身影。


    「你們現在,還是朋友?」


    「……嗯,那當然。」


    妮薇撒了謊。


    一天的訓練下來,比司吉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真是,會長那傢夥,老是搞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雖然兩個少年很努力,進步的速度也很快,但想在一個月後和莫老五的徒弟戰鬥,還是太困難了。


    現在的麻煩還不止於此,畢竟那位叫做龐姆的女士精神多少有點真的不太穩定。


    妮薇看得出來,她說的想殺人和砍人,都是動了真格的。


    如果一個月後兩個少年打不贏對麵,龐姆估計也會暴走。


    「我想會長大概並沒有鐵了心不讓小傑和奇犽參加這次討伐。」


    畢竟,奇美拉蟻的成長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會長為了減少傷亡,同時抑製對麵的成長,這次派出的基本都是精通戰術的精銳。


    但若擁有可怕實力的奇美拉蟻不止一隻,那這個人數還是太少了。


    更何況,也沒人能阻止小傑去救凱特。


    比司吉看著自己徒弟,很不淑女地翻了個白眼:「那肯定,就是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可能是希望通過這樣的壓力,讓那兩個孩子快速成長吧,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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