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還能稍微撐一下,死人的表情是真的非常僵硬。


    「隔著屏幕也能看出來嗎?」伊爾迷摸了摸下巴,「我從以前就覺得你的觀察能力很強,好吧,是的,那個視頻影像播放的時候十老頭確實已經死了。」


    「果然……」


    如果是這樣,幻影旅團那幾人的死亡可信度就非常低了。


    現在有兩種可能,一是在十老頭死亡的時候,團長庫洛洛·魯西魯也被揍敵客殺死,其他人假死脫困。


    二則是十老頭死後因為暗殺命令作廢,他僥倖躲過一劫,策劃了一切。


    「不過你為什麽會懷疑我的僱主是幻影旅團的團長?」


    「隻是站在他的立場思考了一下脫身之法而已。」


    妮薇握著自己的右手腕,那裏現在已經痊癒了。


    「十老頭的財力並非泛泛,也並不看輕念能力者,若他們想,必定能招募到更強的幫手。」


    就算十老頭不會僱傭揍敵客家,庫洛洛·魯西魯大概率也會找上伊爾迷或是他家的其他人去殺他們。


    而十老頭一死,對幻影旅團更是有利無害。


    黑///幫並非家族,雖說十老頭是各地的話事人,但他們麾下必有想取而代之的野心家。


    一旦這些人身死的消息曝光,且兇手不明,別說友客鑫了,之後全世界的黑///幫都會進入很長一段時間的群雄爭霸階段。


    到時候光是找殺人兇手和藉機奪權都夠這群人打得頭破血流,誰還記得幻影旅團啊。


    這麽簡單粗暴便可以一勞永逸的法子,為什麽不用?


    「原來如此。」


    聽完分析,伊爾迷眯起眼,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自己麵前的女孩。


    「說來,你看起來和之前有些不一樣。」


    他抬起手,似乎是想觸碰一下少女的長髮。


    妮薇繃起全身,往邊上退了一步:「過了這麽久,誰都會變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指尖擦過細軟的髮絲,伊爾迷沒有放下手臂,目光跟隨著妮薇。


    「現在的你,更像是兩年前那樣。」


    最初獵人考試,再見到妮薇·加西亞時,她看上去成熟了很多。


    那並不是指外貌,而是與她年齡不相符的氣質。


    曾經的青澀、活潑似乎隨著時間與歷練,從少女身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成年人的優雅與幹練。


    意識到了什麽,伊爾迷忽然彎起嘴角,笑了。


    「偽裝得不錯,連我都以為你真的變了。」


    話音剛落,妮薇皺起眉。但伊爾迷沒有給她反駁的時間。


    「我的僱主確實是庫洛洛·魯西魯,而且殺死十老頭的時候他並沒有死。」


    揍敵客家的規矩,若家人之間的暗殺對象互有交集,那麽在一方殺死目標後,另一方就停止對目標的追殺。


    畢竟僱主死了,他們又不是殺人狂,也不做虧本買賣。


    「哦對了,他能偷走別人的念,妮薇盡量不要和那傢夥對上哦。」


    少女撇撇嘴:「……這件事西索已經告訴我了。」


    「咦?你把他也從黑名單裏放出來了嗎?」


    「我還打了他一拳呢。」說著,妮薇眯眼,瞪著伊爾迷。 「是他把我的行蹤出賣給你的吧?」


    伊爾迷無辜地眨眨眼,直接轉移話題。


    「嗯……現在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獎勵呢?」


    妮薇沒迴話,而是抿著嘴移開了目光。


    她不開口,伊爾迷就不開口,但依然固執地看著少女。


    半晌,妮薇自己先憋不住了:「為什麽說得好像我在欺負你一樣?明明——」


    話說一半,想起那些尷尬的事,她氣惱地扭過頭,不理那個還理直氣壯伸著手的男人。


    「因為作為殺手本來是不能透露僱主情報的,但你想知道,而且幻影旅團也有可能對你不利。」


    聽到「不利」一詞,妮薇腦海中迅速浮現出了哭泣不止的妹妹,憤怒的父親,還有那令她心冷的指責。


    少女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視線全部集中在妮薇身上的伊爾迷自然沒有錯過對方的變化,他眨了眨眼。


    「發生什麽事了嗎?」


    「和你家裏人有關?」


    這句話就像是解除了封印的魔咒一般,妮薇的眼眶一下就紅了。


    「妮翁的念能力被偷走了。」


    被積壓在心中的,多年的委屈和不甘,都因為封印被解開,一下湧了出來。


    「你們明明都知道,但在今天之前沒有一個人打算告訴我這件事。」


    少女抬起頭,那雙綠色的眼睛已經濕潤,聲音也是顫抖的。


    「我知道的,其實你最初接近我也並不全是為了奇犽。」


    但即使如此,她也依然沒有哭,而是扯開嘴角,露出了一個笑。


    「不是想要獎勵嗎,好,我給你。」


    語畢,少女幾步來到伊爾迷麵前,張開雙臂抱住了他,踮起腳尖,順勢吻住了那片薄唇。


    青年沒有掙紮,隻是在被吻住的時候微微睜大了眼睛。


    但隨後,他低頭抱住妮薇的腰,並順從地張開嘴,勾住那柔軟的舌,與少女糾纏在一起。


    妮薇的眼眶還有些紅,接吻的時候,她的眼睛下意識閉著,睫毛微微顫抖。


    伊爾迷摁住了少女的雙手,緊接著,短暫的失重感後,她被輕輕放到了床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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