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霍離開了翔鶴仙坊,直奔東海的千島水族。


    到了水族,是晚上戌時,楊霍飛進石園的西院,王靜安立時被驚動了。


    看見楊霍,王靜安愣了一下。


    “你還來這裏作甚,這裏已經不歡迎你了。”


    王靜安漠然地道。


    “娘……”


    “不要叫我娘,你根本就不是清揚,你不要以為竊取了清揚的軀體,便可以假扮他,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王靜安打斷了楊霍想說的話,低聲輕斥道。


    楊霍無奈,隻好取出了一個藥瓶,裏麵裝了五十顆通絡丹。他將這個藥瓶遞了出去,同時傳音給王靜安。


    “娘,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求你原諒,我今日來,是因為弄到了一些丹藥,所以想給你一些,這裏是五十顆通絡丹,你拿去修煉,應該可以進階到五境。”


    王靜安又是一愣,主要是五十顆通絡丹數目龐大,她有些不相信。


    接著她便表露出拒絕之意,哪怕真有五十顆通絡丹,她也不會要的,楊霍的殺子之仇雖然不能報,但是卻無法原諒,更無法接受一個仇人的恩賜。


    “你不用拿丹藥來討好我,我不要你的東西,你走,帶上你的東西離開這裏。”


    她冷冷地道。


    楊霍見她這個態度,知道她不會接受,便隻好轉身,飛身離開。


    飛出了石園,他才把手中的藥瓶往西院一丟,輕輕穩穩地落在了王靜安的麵前。


    王靜安以為楊霍已經走了,哪知他把丹藥拋了迴來,看著地上的藥瓶,王靜安陷入了為難之中,要是不受,隻怕楊霍已經飛遠了,受吧,實在對不起死去的清揚。


    她吸起藥瓶,飛身去追楊霍,想把此物丟還給楊霍,但是夜色中,早已沒有了楊霍的蹤影。


    王靜安無法,隻好飛迴了西院。


    她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打開了藥瓶,隻見滿瓶的香氣,沁人心脾,知道是助修的佳品,難道自己真的要接受一個殺子仇人的饋贈?


    可是不受的話,他已經走了,也無法相還。


    唉,作孽呀,這瓶丹藥,是清揚用他的性命換來的嗎?


    想到這裏,王靜安眼裏又流下了兩行清淚,她蓋上了藥瓶,走迴到了屋中。


    她坐在桌邊,望著藥瓶良久,想起了自己這幾年和假扮的兒子楊霍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這個假扮的兒子,若不是事情敗露,自己還一直以為他就是清揚,他怎麽能隱藏得這麽好?


    按道理,他應該對自己反感抗拒,甚至殺死自己才對,就算不殺死自己,至少會離開石園,當初他怎麽沒有跟辛芷去赤焰門?


    當初他明明起了去赤焰門的念頭的,卻因為自己不舍,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個假扮的兒子,難道真的把他自己當成了清揚,而把自己當成了親娘?要做到這樣,也不是簡答的事呀。


    其實,楊霍除了奪取了清揚的身軀,就他的本性來講,是不會壞的,若非事情敗露,自己都不會朝這方麵去想,這個假扮的兒子,有時候竟然比真正的清揚還討自己的歡心。


    唉,真是上天捉弄啊。


    思索了一陣,王靜安再次把桌上的藥瓶打了開來,望了望裏麵的丹藥。


    楊霍是怎麽弄到這麽多丹藥的?自己活了這麽久,一共都沒見過這麽多的通絡丹,這小子實在是個迷,他能給自己這麽多丹藥,是真的把自己當成親娘了麽?


    可是就算如此,也改變不了他謀害清揚的事實。


    就算自己接受了這些丹藥,但不代表自己就能原諒他,自己的寶貝清揚,可是自己這一生唯一的的珍寶,自己忍辱把他帶大,是有多麽的不易。


    楊霍啊楊霍,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為何叫人如此愛恨交織?


    卻說楊霍離開石園,便去了雲來仙坊,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吵醒了吳主事,向吳主事借了進出宗派的令牌,好迴到宗派去,否則無法進入宗派的禁製大陣。


    吳主事見楊霍自上次遭到玉虛宗圍剿而離開雲來仙坊,如今竟能安然無恙地迴來,倒是頗為意外,問起楊霍這段時間在外麵的情況,楊霍也不吝嗇,將自己在八卦島惹的事端都說了起來。


    吳主事長年在仙坊裏,來往修仙者無數,自然早就聽說了楊霍在八卦島的一些事跡,此時隻不過是求證一下而已。


    沒想到楊霍果真躲過了玉虛宗的多次圍剿,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吳主事叫楊霍還是等上一天,晚上再動身迴往宗派,以免被玉虛宗的人發現,再次派人圍剿。


    楊霍聽了吳主事的話,一直等到天黑,這才動身迴到宗派去。


    迴到宗派,他也不管夜深了,就去了珠璣洞找師傅,主要是問清楚自己四個妻妾被安排在了哪裏。


    陳鬆齡一見楊霍,也是甚為意外,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才開口。


    “清揚,你怎地這時候迴來,你不是應該躲上好幾年再迴來麽?”


    “師傅,我是偷偷迴來的,玉虛宗的人並不知道,師傅放心好了,我迴來主要是看看我的那些妻妾們,師傅,她們現在在哪兒呢?”


    楊霍心想自己的身份早已經暴露了,此時承認辛騅四人是自己的妻妾,也是沒什麽問題的。


    陳鬆齡果然沒有什麽驚奇之色,便告訴了楊霍他的妻妾們棲身的洞府,隻是現在夜深,尋找起來不甚方便。


    “清揚,今晚你就先在為師的洞府裏呆上一晚,明兒個再去找你們妻妾們吧。”


    陳鬆齡提議道。


    楊霍心想這樣也好,便答應了,跟隨陳鬆齡一起走進了洞府之內。


    “清揚,你與宓兒的恩怨,你看該怎麽解決?”


    進洞後,陳鬆齡頗為關切地問起了這個問題,他眉頭擰著,顯然是覺得昔日的師姐弟忽然變成了仇人,自己這個師傅也不好調解,實在為難。


    楊霍心中也是為難。


    “師傅,師姐與徒兒的恩怨,乃是陳年往事,當年徒兒尚未化形之時,師姐的父親先為難徒兒,徒兒自問自己的做法無愧於心,師姐要殺徒兒,徒兒肯定不能就這麽白白給她殺,當然,徒兒也不會為難師姐,畢竟這事,其實跟師姐沒什麽關係,如果師傅覺得徒兒的想法沒錯,還求師傅在掌門那裏說明一番,免得我和師姐以後不好相見。”


    楊霍這話是在向陳鬆齡表達一種意思,便是希望這事能夠得到師傅乃至宗派的調解,不要鬧得師姐弟反目成仇,雙方下不了台。


    陳鬆齡雖然覺得為難,但是現如今自己這個徒弟已經成了宗派炙手可熱之人,不幫是不行的了。


    他於是點點頭。


    “好,我會在掌門麵前說明你的態度,你們師姐弟,我也是希望能夠摒棄前嫌,重歸於好,你們都是我太一道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們以後出人頭地,我這老臉也是有光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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