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反應過來,這道絲線已經割破了他的護身法盾,直接擊向了他的腰身。


    他感覺腰上一疼,即將打出的第二道本命法訣也中斷了。


    楊霍一見,心中一喜,這下看你還怎麽蹦躂?


    但是,莫姓修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除了有鮮血滲出,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受到致命傷害的樣子。


    楊霍一愣,難道自己的法訣並未將他切斷,隻是將他割傷了?或許吧,畢竟自己上次殺死那個田姓修士,是利用了寶劍精氣和五行元力的雙重力量。


    好,那就再給你來一下,玉虛宗仗勢欺人,你就代玉虛宗受過吧。


    念及此,楊霍毫不猶豫地揮動寶劍,祭出了一道耀眼而絢麗的亮光,咻地朝莫姓修士掃去。


    莫姓修士眼一花,尚未從之前受創的驚愕之中迴神,便已經斷為兩截,屍體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可謂死不瞑目。


    眾人見狀,無不愕然。


    玉虛宗的周姓修士更是一副日了狗的神色,偷雞不成蝕把米,玉虛宗這次訛詐不成,還折損了一名七境修士,真是連底-褲都虧掉了。


    他忽然覺得很不甘,一個太一道的四境小修士,竟然狠狠地打了玉虛宗的臉,這口氣實在無法下咽。


    於是,他腦袋一熱,惡向膽邊生,袖子一動,撤除了決鬥場的禁製,然後猛地放出自己的意念,狠狠地向楊霍襲去。


    楊霍忽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約束力向自己包裹而來,便知道自己遭到了意念的攻擊,但是,這股力量太強大,來得太快,他做不出任何的反應,便感到一陣窒息,五髒六腑都要擠碎了。


    兩道鮮血自他的鼻腔中突然滲出,雙眼發赤充血,也即將滲出血來。


    一旁的龍君羨一見,便知道楊霍遭到了暗算,當即也放出了自己的意念,將楊霍從這股意念當中隔斷開來。


    楊霍這才輕鬆了,眼神一掃,知道是龍君羨救了自己,否則的話,隻要一刹那,自己便會死於非命。


    周姓修士意念被阻,不由得向龍君羨看去,顯然,他一下就猜到了是龍君羨從中阻斷了自己的意念,壞了自己的好事,否則的話,楊霍已經死得不明不白了。


    但麵對一個十境修士,他也隻有吃了這個啞巴虧,還不能出聲張揚,否則的話,玉虛宗又要被打臉一次。


    但,龍君羨卻忽然站了起來。


    “周修士,既然決鬥已經結束,且生死自負,而今你卻用意念迫害王修士,是何道理?”


    龍君羨朗聲地道,隱隱有詰責之意。


    其實眾人已經看到楊霍突然遭遇意念攻擊的痛苦樣子,正一片議論,猜測是誰下的毒手,此時一聽,無不嘩然。


    周姓修士被龍君羨揭穿了見不認的勾當,頓時臉色一陣難看,但隨即恢複了正常,冷笑起來。


    “龍修士,素聞你不問世事,怎麽今日淌起太一道的渾水來了,在下不明白,莫不是太一道給了你不少好處?”


    龍君羨神色一凜。


    “周修士,請你說話客氣一些,我不過是與王修士認識,才應邀旁觀此次的對質之事,我方才未發一言,大家有目共睹,你怎敢說我淌太一道的渾水?不過所幸我應邀前來,否則的話,王修士此時隻怕已死在了你的手上,你身為一個九境修士,言而無信,出爾反爾,且仗勢欺人,心狠手辣,如此行為,傳將出去,隻怕是要令天下人恥笑吧?!”


    周姓修士聞言,臉色愈加難看,但又不敢發作,龍君羨方才一番話,顯然已經表明是給楊霍站台,且話語已露惱怒之意,若再多言,恐引發又一波決鬥,實力對比懸殊,他還是知道有幾斤幾兩的。


    所以,他隻狠狠地瞪了楊霍一眼,便一拂衣袖,冷哼一聲,駕雲而去。


    事情突然發展到這個地步,大家都始料未及,尤其是玉虛宗那邊,不但折損了一個七境修士,連坐鎮的高手也半途離場,顯然,今日之事,隻能是無果而終了。


    一場對質,演變成了一場決鬥,道理還沒完全講清,又增一名死者,且死得不可謂不冤,玉虛宗自覺損失慘重,卻又沒有反撲的資本,便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遂皆奮衣,悉數離座而去。


    太一道這邊,則暗暗僥幸,好在有龍君羨在場,否則還不知道會怎麽樣,若是楊霍身死,太一道即便能過了眼前這一關,日後,卻怕會更加被玉虛宗小視。


    不過楊霍殺死了莫姓修士,那周姓修士又遭到羞辱,也可能引起後續的矛盾,所以太一道的人皆沒有因今日之事的了結而放鬆,相反,還隱隱有擔憂之意。


    不過事已至此,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付青丘與季仲將南宮濬和龍君羨請到吳主事那裏,付青丘單獨將十六顆易髓丹給了南宮濬,季仲則將準備好的另外十顆易髓丹贈給龍君羨,畢竟,雖然人家是出於友情才來坐鎮,但報答之意還是要有的。


    不過,龍君羨沒有接受這些易髓丹,而是叮囑楊霍以後要小心玉虛宗,之後便離開了雲來仙坊,迴往真陽洞天。


    楊霍則直接向付青丘告了假,前往千島水族。


    水族的石園內,經過這幾日,王靜安仍然沒有振作起來,她此時躺在床上,已經憔悴得不成樣子。


    楊霍走進屋去,看到王靜安頭發散亂,雙眼凹陷,就像得了重病一樣,心裏頓時無比難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險些要流下淚來。


    “娘……”


    楊霍愧疚地喊了一聲。


    王靜安卻連看也沒看他一眼,仍然怔怔的樣子,就像魔怔了一樣。


    “娘,你不要再這樣了,再這樣下去,你會出事的。”


    楊霍央求著。


    王靜安仍然沒有任何的表情,眼珠都沒有轉一下,望著床榻的上方,靜靜地躺著。


    “娘……”


    楊霍繼續喊著。


    王靜安嘴唇動了動,總算要說話了,但是仍然沒有看他。


    “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王靜安有氣無力地道,既是因為未進飲食而虛弱,又是因為絕望而心傷頹廢。


    “娘,我不走,除非你振作起來,孩兒雖然做了錯事,但是……但是孩兒對娘的赤誠之心,是一直不變的,這幾年來,孩兒與娘朝夕相處,早已是情同母子,你為什麽就不能接受我呢,我就是清揚啊,娘……”


    “住口。”


    王靜安輕聲嗬斥道。


    “我說過的,不允許你再提清揚的名字,你雖然有清揚的樣子,卻是害死我兒的兇手,我王靜安曾經糊塗過,竟然沒有發覺你這個狼子野心之人不是清揚,但是現在,我不會再糊塗了,你走吧,走得遠遠的,不要再踏進石園半步……”


    王靜安這樣說著,雙目又模糊了,眼淚一陣打轉,最終自兩鬢滑落下來。


    楊霍見王靜安一直沒有看自己一眼,眼神之中除了絕望,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知道自己這次犯了一個無法彌補的大錯,看樣子要讓王靜安恢複起來,並且重新接受自己,是很難了。


    但是自己難道就任由她這樣下去嗎,這個女子這幾年來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完全勝過了自己的生母,而且這麽一個可憐的人,若是最終因自己而死,自己可能會一輩子不得安心。


    所以他跪在床邊,久久不動,他打算一直跪下去,隻道王靜安稍稍改變對他的看法,被他的誠心感動,然後慢慢地重新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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