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血藻生長緩慢,一般是半年才能采摘一次,而且每株隻能采摘尺餘長,至於對修煉的效果,則不大好衡量,像王家保存下來的七株血藻,一次性采摘服食,比一顆通絡丹的效果要遜色一些。


    當然,具體到個體的效果,也還是因人而異,有人天生關竅的竅壁厚,有人則比較薄,薄的就是天資好,經絡自然就容易打通。


    就在方自在采摘血藻的前一天,楊霍和王靜安偷偷潛到了海中,楊霍得以看到血藻的真實樣子。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血藻,他一下就被血藻那紅豔的顏色和柔和的姿態給吸引住了,它們在水底無拘無束地、慵懶地招搖著,就像腰肢柔軟的美女在跳著一種極為柔美的舞蹈,看來賞心悅目。


    但是他無心觀賞,趕緊將二十八麵小旗悉數布設在了海床之下,然後仔細地看了看,確保外麵看不出一點異樣,這才給王靜安講解這個陣法的死門和生門。


    也就是說,在啟動陣法擊殺方自在之前,王靜安便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躲到生門上,不能出現一點疏忽,慢半步都不行。


    為了讓王靜安看清楚生門的具體情況,他當場甩出了一張啟字靈符,然後開啟了陣法,隻見二十八道靈光驟起,從四麵八方往陣中激射而去,那耀眼的靈光,幾乎灼得人眼睛生疼。


    王靜安得以看清生門的空檔,其實隻是一個狹小的空間,隻能並排站立兩個人而已,左右多移動一點,都可能被陣法所傷。


    為了讓王靜安記住那個位置,楊霍在海底的岩石上扣下了一塊石頭,放在了陣法的生門上,這樣比較保險一點。


    一切安排妥當,母子倆便離開了迷魂陣。


    次日,在王靜安的帶領下,方自在來到了迷魂陣的陣中心,就在他低頭采摘血藻的時候,身後光影一閃,楊霍一下就從遠處詭異地出現了。他雙手連動,一手祭出啟字靈符,一手則在靈符落地的同時向靈符釋出了一道法力。


    這個時候,王靜安已經按照事先的安排,從一個刁鑽的角度閃到了一邊,那裏正是東方青龍和北方玄武的夾角處,也是二十八麵小旗的法力無法觸及的地方。


    方自在意識到了什麽,他猛地起身,想轉身看個究竟,但是,太遲了,二十八麵小旗釋出的法力悉數往陣中釋放,方自在尚未完全明白是怎麽迴事,便被靈光射中,身軀瞬間變得支離破碎,鮮紅的血水混在海水之中,將整個陣中心的血藻都淹沒了。


    楊霍心中大喜,王靜安卻有些吃驚,雖然昨日她已見識過四象天煞陣的威力,但是方自在的死相著實不怎麽好看,腦袋炸開,身軀殘缺,髒腑懸浮在海中,已不是一個屍體,而是一堆爛肉。


    “父親,害死你的罪魁禍首死了,你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王靜安喃喃自語著。


    楊霍則袖子一揮,將布設在海床下的陣旗全部撤迴,然後雙手祭出一道法光,形成一個大屏障,慢慢地將方自在的殘軀和血水推到陣中心的外圍。


    這樣,陣中心不再一片血紅,而是恢複了清澈,海底的血藻又柔柔地招搖了起來。


    “娘,我們來采摘血藻吧。”


    楊霍興奮地朝王靜安唿喚了一聲。


    王靜安點點頭,走到楊霍身邊,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方自在死在迷魂陣中,可謂是神不知鬼不覺,因為外人根本就進不來。


    母子倆各摘了一株血藻的尖端部分,都仔細觀察起來,這血藻端得是神奇,被掐斷的部位居然會往外滲出鮮紅的汁液,看起來像極了鮮血,就像一個生命體被人割了一刀一樣。


    而且,血藻的葉片有許多微微鼓起的縱橫交錯的血脈紋理,就像人的血管一樣,更神奇的是,裏麵竟然有紅色的液體在流動,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體。


    “清揚,你不是一直想吃血藻嗎,你現在嚐嚐看,是什麽滋味。”


    王靜安微笑著對楊霍道。


    楊霍嗯了一聲,當即將手上的血藻放進嘴裏咀嚼起來。


    竟然有一絲絲的甜味,還有一絲苦味,又有像吃了花椒一樣的麻辣感,各種感覺混合在一起,卻有一股特殊的香氣,有點像人參,又有點像橄欖,總之是很特別的味道。


    待將血藻嚼爛了,卻是滑膩柔軟,不用怎麽吞咽,它就自動骨碌一下滑到了食道,掉進入了腸胃。緊接著,腹中開始暖和起來,並開始往周身擴散。隨後,楊霍覺得渾身發熱,幾乎要滲出汗來。


    跟服用舒筋丹和通絡丹的感覺有點像,但有有些不一樣。


    好吧,原來是這樣的。


    “清揚,怎麽樣,血藻好吃嗎?”


    “嗯,很特別的味道。”


    “我們把血藻全部采了,帶迴去讓你慢慢吃。”


    王靜安說著彎下腰,將剩下的五銖血藻也掐了尖,然後與楊霍一起往陣外走去。


    其實,這幾年來,王靜安也一直在研究迷魂陣,如今也是駕輕就熟了,要是還像以前那樣走的話,實在是耐不住性子。


    “清揚,你將迷魂陣研究得怎麽樣了,我們比一比看誰先出去怎樣?”


    王靜安笑著提議道。


    “好的,娘,你要是輸了,可別覺得沒麵子喲。”


    “嗬,別高興得太早,娘未必會輸你。”


    兩人於是喊了一下口令,便一起瞅準出口往陣外飛閃。兩個唿吸的功夫,已是身在陣外。


    結果兩人是不相上下,但是王靜安的身法更快,楊霍身法慢,算起來,還是楊霍對迷魂陣更熟悉。


    “娘,你看出差距了吧?”


    楊霍笑笑的樣子,示意王靜安認輸。


    “什麽差距?我們是一起出來的,你可別想著訛娘。”


    王靜安沒有理解到楊霍的意思,一本正經的樣子道。


    “娘,我不是訛你,你想想看,你有四境的修為,我隻有三境,你是不是跑得比我快?”


    楊霍這樣一說,王靜安才反應過來。


    “這麽說來,還是你對迷魂陣研究得更透徹了?”


    “娘說對了,所以,你承認差距了吧?”


    王靜安伸出雙手捂了一下臉,還真有些掛不住,但隨即用力地捧了一下楊霍的麵頰,露出了欣慰的笑。


    “我兒,你真的出息了,可以做娘的依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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