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露出了詫異的神色,我很少聽到奇犽對我的打扮品頭論足的。


    以前不管是穿的日常像個隨便的大爺,或者漂亮精緻像個名媛,他也沒什麽多餘的話。


    今天像是太陽從西邊出來,我將長裙的褶皺順開,隨著步伐移動,輕柔的雙層紗裙盪出漣漪般的波浪。


    “我很久沒穿漂亮裙子了,所以想穿得漂漂亮亮地去吃飯。”


    對於我爽快地迴答,自己想多了的奇犽又看了幾眼我的妝容,然後轉身朝著電梯走。


    “哎,你這是打算和我去吃飯了?”


    “嗯。”


    “剛剛又為什麽不去?”


    “你管我。”


    “你說說嘛,雖然變化係小貓總是變卦,又很看心情。但還是好想搞懂你哦。”


    “懶得理你。”


    碎碎念地跟著他進了電梯,沒想到人還挺多的,都是一些裝修人員的打扮,手裏還提著一些工具。


    奇犽先進去了,然後握著我的胳膊,將我帶到自己懷裏,與周圍的人隔開。等到我站穩了,少年的手指又從我手臂上放開。


    這些裝修人員到了十二樓就下去了,電梯空了起來,奇犽立即麵無表情地與我拉開距離。


    我對他可敏感了,馬上反思是不是自己身上有什麽氣味,鼻腔裏隻有清淡的沐浴露氣息,不可能臭。


    電梯到了用餐的三樓,奇犽率先走出去,我還在裏麵嗅啊嗅。


    “你做什麽,出來了。”


    “我看你剛剛像躲糞車一樣從我身邊退開,我以為我哪裏臭。”


    “噗——”


    隻管笑話,卻並不解釋,奇犽又收斂了表情,一本正經地走進門內。


    來吃早餐的客人不多不少,我拿著餐盤去揀自己喜歡吃的。迴了桌位上,我麵前擺了兩盤,奇犽就隻拿了一盒蛋撻。


    “因為熬夜,沒胃口?”


    我發現他連甜點都隻咬了一口,就興致缺缺地托腮望著窗外的景色了,便擔憂地問了聲。


    奇犽不搭理我,那種鬱悶之色又迴到了他的身上。


    不同於此前麵對我練不好而產生的焦慮,現在好像是有一種新的煩惱,捆住了他。


    吃過早餐,小貓一直心神不寧的樣子,偶爾抬頭時,會發現他並沒有看窗外,而是出神地盯著我。


    被我捕捉到視線,他會轉開目光,繼續裝得若無其事,盡管有在掩飾,我還是看出幾分心虛。


    “看我做什麽。”又一次抓現行,我直接問出來。


    奇犽欽佩道:“哇,吃東西,口紅都不會花掉,你有點本事在身上。”


    我立即樂了,洋洋得意地說:“是吧,我也有絕技的,形象保持得很好對不對。”


    “對對對。”


    對話的時候,他又表現得還挺正常,似有似無的陰鬱又一掃而空。


    “反正坐飛艇之前還有一段時間,要不要逛逛。”


    以為吃了早飯,就該迴房間待著,沒想到居然是奇犽提出了散步的建議。


    他怎麽今天處處透露出一絲不對勁。


    “去不去!”發現我在觀察他,奇犽加重了語氣,大有過時不候的意思。


    “去,你都說去了。不過你離我幾米遠是做什麽,假裝不熟?”


    逛街是他提出來的,和我保持一個陌生人距離的也是他,搞不懂貓腦子裏裝了什麽。


    在路上看到了新鮮的炒板栗,買了一袋熱乎乎的,我剝了一粒遞給身後的人。


    這一轉頭,就對上他直愣愣的目光,“奇犽,你是不是有點心不在焉的。”


    “沒有。”


    “你今天總是看著我發呆,難道我身上的氣亂了?”


    “沒亂,保持得很好。”


    “那你怎麽了?嚐一嚐這個,很香的!”


    將板栗塞到他嘴裏,順從張嘴的他像是有點嚇到了,嘴裏一咬,我的手指還沒來得及撤離,被他咬了個正著。


    “嘶——”


    我倒吸一口氣,也就痛了那麽一下子。事實證明,和投餵小區的野貓一樣,不能隨便上手,會被牙齒刮到。


    奇犽捂著自己的嘴,看了眼我的手指上很快消退的齒痕,警告地說道:“別隨便碰我。”


    “什麽?你惡貓先告狀,我對你的行為舉止和你對我的比起來,那可正常太多了!”


    “哼。”


    “難道不是麽,昨晚是誰……”話到嘴邊又打住,我無意提起昨天急剎車的尷尬。


    情緒上頭的時候,會一股腦地說些氣話,還好我停住。


    “對,是我,想親近你。”


    沒有像之前那樣找藉口,又或者幹脆不認,坦蕩的奇犽讓我羞紅了整張臉。


    “呃……我不是怪你,我……”


    一張口,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麽,就連手指頭都在微微發麻,一想到昨晚未盡的事情,就會覺得整個人都沸騰了。


    “所以南茜你說得對,我們是要保持點距離。”


    “啊,哦,行吧。”


    有些侵略性的眼色從我身上掠過,少年低聲地說道,“我感覺來得比較晚,現在看你,會有些躁動,最好不要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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