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辰見柳歲困到幾乎睜不開眼,心疼的將人攬進懷裏。


    “有事也等明日再說,你既有把握我便不多問。”


    柳歲輕輕應一聲,不過盞茶功夫人就沉沉睡去。


    景昭辰心中其實藏著許多問題,想問,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柳歲曾經說過,黑火藥不是這個朝代的該出現的東西,它的殺傷力極大,配方一旦為外人所掌握,後果難以想象。


    可為了他,為了鎮西軍和滿城百姓,柳歲還是兵行險招了。


    這幾天她帶著懷風在杳無人煙的地方試驗,哪怕配方有一丁點差池,就會波及無辜。


    可她,從沒想過自身安危!


    景昭辰不敢再繼續往下想,將柳歲抱到榻上,又替她蓋好棉被,這才輕手輕腳走出營帳。


    懷風和阿離就站在不遠處,小臉凍得通紅,不停地朝著雙手哈氣。


    見景昭辰出來,懷風小跑到他身邊。


    “姐夫,我姐姐睡著了?也是,她是該好好休息一下了,這幾天可是累壞了。”


    離得近了,景昭辰這才發現懷風月白的大氅上有好幾處黑色的小洞,像是被火灼過。


    見景昭辰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懷風有些心虛的後退兩步。


    “太冷了,姐夫也早些迴去歇了吧!阿離,咱們也去休息吧。”


    好半天沒聽到聲音,轉身,哪還有阿離的影子。


    “懷風,你們研製的東西會危及性命嗎?”


    懷風神情微滯,猶豫不知該不該說。


    “歲歲已經大致與我講過了,詳細的我就不追問了,你隻告訴我,你們二人會有危險嗎?”


    懷風笑得一臉純真,搖頭。


    “有姐姐在,不會有危險,隻是她說......那玩意越少人知道咱們便越安全。”


    見景昭辰垂眸不語,他又趕忙解釋。


    “不是有心瞞著你的,就是姐姐也沒十分的把握,隻想成功之後再告訴你。”


    軍中事務繁雜,景昭辰分身乏術,每天從睜眼忙到深夜,柳歲擔心萬一研製失敗,豈不讓他白白高興一場。


    給了希望,最後又破滅,那種落差可不好受。


    好在,終於還是有了成果,雖威力沒有現世那麽大,但對付岐奇大軍應該足夠了。


    “阿離每天也不是閑逛吧?”


    懷風原地跳幾下,時不時揉揉耳朵。


    “姐夫,這個等明日你親自問姐姐吧,太冷了,咱們歇了吧。”


    暗處,有道身影悄無聲息地離開。


    景昭辰與懷風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交給我!定完成任務!隻是這人?”


    “殺了吧!屍首就懸於天險處。”


    他給過他機會,還不止一次,可惜,人家並不領情。


    “好,姐夫也莫難過,這個不是你的錯,而且你身邊還有我們呢!”


    懷風笑嘻嘻的,身形靈活,很快消失在夜色裏。


    江樹這時才閃身出來,一身玄衣的他,與這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融為一體。


    “查到了?”


    “爺,確如您猜測的那樣,城中有暗道,他們平常就是通過那裏傳遞消息的。”


    “可有打草驚蛇?”


    江樹輕搖頭。


    “隻在暗道安排了人埋伏,其餘的一概原封不動。”


    景昭辰負手往營帳走。


    “去護著點懷風。”


    江樹趕到的時候,懷風已經手腳麻利地將張凱的屍體吊在了岩石上。


    江樹神情複雜地看一眼懷風。


    屍體太幹淨了,身上一滴血都沒有,而且周圍也沒有打鬥掙紮的痕跡。


    若非高手,做不到殺人於無形。


    “江樹哥,你為何這樣看我?”


    江樹指了指屍體。


    “怎麽做到的?”


    懷風一雙眼無辜,又帶著幾分狡黠。


    “姐姐不許我告訴任何人,還有,你們別離他屍體太近,我可提醒了,要是有人不聽,後果自負。”


    懷風身法靈活,不過眨眼功夫身影就有些模糊了。


    江樹最後看一眼張凱,歎口氣,離開了。


    爺總說他是榆木腦袋,一根筋,可他卻能分得清誰對他好,爺從未要求過任何人對他感恩戴德,每一個人他都以真心相待,可結果卻總是不如人意。


    當年張凱那麽小,無助又可憐,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他又是何時與岐奇取得聯係的?


    可惜張凱死了,這些秘密也隨他一起死了。


    風掠過,屍體跟著左右搖晃,在這寂靜的夜,顯得格外詭異。


    江樹迴到營中時,懷風早就唿唿大睡了。


    景昭辰沒睡,營帳中燭火通明。


    他進去,果然就見墨連城和吳憂都在。


    “爺,屬下過去的時候,懷風已經全部處理好了,隻是.....”


    他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說。


    張凱的事,使得他現在都有些疑神疑鬼了,除了景昭辰和柳歲,他對誰也無法全然信任。


    “無妨,說來聽聽。”


    他躊躇著開口,“屬下看過了,屍體表麵看不出一點傷痕,懷風隻說不許太靠近屍體,否則後果自負。”


    景昭辰的手不停地摩挲著扳指,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懷風的功夫不在長白前輩之下,隻是他既那麽說了,你便交代下去,讓他們都離遠些就是。”


    懷風雖年紀不大,可心細如發,尤其對柳歲幾乎是言聽計從。


    他說不許靠近,那屍體上就肯定動了手腳。


    夜漸深,寒風唿嘯,滴水成冰。


    “王爺,您剛才所說的可是真的?若真如此,鎮西軍倒可與岐奇大軍生死一搏。”


    “歲歲說得當不會假,這幾日隻需盯著城外動靜就好,緊閉城門,任何人不得出入。”


    “那負責在天險處盯梢的人也撤迴來?可萬一敵軍突襲,咱們豈不很被動?”


    “撤迴來吧!本王心中自有較量,盯與不盯,岐奇大軍這幾日也定會抵達。”


    戰爭難免會有傷亡,但前提是,不要做無謂的掙紮。


    吳憂對景昭辰的話深信不疑。


    “好,末將這就去將所有人召迴,夜深了,王爺也早些休息。”


    正欲離開,景昭辰開口叫住了墨連城。


    “墨將軍留下,你們忙完也早點歇了吧!”


    墨連城有些局促,手心都出了層薄汗。


    “墨將軍很緊張?還是知道本王要與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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