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司燁收迴目光,又看了眼台上的衛惟願,心裏的危機感加重幾分。


    會議繼續,這迴終於輪到了各公司的負責人,負責人的匯報內容就更豐富,真可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衛惟願默默表示學到很多,果然,能坐到這個位置的人都不是什麽等閑之輩。


    辛誌民的匯報安排在最後,下午時間緊張,還剩三個負責人的匯報安排在明天。


    晚上是正常的桌餐,仲司燁三人也沒離開,衛惟願在酒店附近的高級餐廳特地訂了個包間,能容納十五個人以上。


    安排好酒店這邊的人員用餐,衛惟願就帶著一行人來到餐廳。


    衛惟願掃了眾人一眼,心中湧起一股複雜情緒,盡管早知道這七家公司的負責人都是男人,但看到環坐了一桌的男人,不免有些說不出的悲涼。


    “老板、傅總、李助、各位老總,明天還有重要的事情,今晚就不喝酒了。”


    “衛助理客氣,有水就行。”


    “對,有水就行。”


    眾人點頭表示理解,再說沒看大老板都沒反對嘛,他們肯定也不敢有意見。


    菜已經提前定好,他們沒坐多久就已經陸陸續續上來,葷素搭配,沒一道是兩條腿的,顯然是照顧了某人。


    最開始大家有些拘謹,等衛惟願和李炎活躍了幾句,各公司的負責人這才露出本性,侃侃而談。


    麵對仲司燁自然了不少,平時就大膽的那幾位,已經開始暗戳戳地拍馬屁,為自己邀功了。


    辛誌民也不免俗,“仲總,我以茶代酒,感謝您。”


    “感謝?這話怎麽說?”仲司燁拿起茶杯和辛誌民碰了一下,饒有興致地看向他。


    “仲總可能不知道,我特別感謝您讓衛助理接手我們otc,還安排第一站就來我這。衛助理一來就幫我們康鋒解決了市場貪汙問題,最驚喜的是曬單係統。”


    仲司燁喝下茶杯裏的水,看向對麵的衛惟願,“哦,那你感謝錯人了,你該感謝衛助理。”


    衛惟願不想在她的匯報沒做之前搞一些有的沒的,立馬笑著接話:“老板、辛總說笑了,我隻是做了自己的本職工作。”


    辛誌民似乎沒領會到她的意思,繼續道:“都應該謝,感謝仲總的決定,感謝衛助理的協助。”


    “衛助理,辛總好幾次提到曬單係統,我真是好奇,這個真的不能提前說嘛。”


    北市醫藥公司的負責人又不死心地提起這茬,看來是真的好奇。


    “希望魏總能一直保持這顆好奇心,明天就要揭曉了,還請您到時候一定要支持。”


    衛惟願順勢給拉票,現在大家的好奇心被挑起,但她需要的是支持,沒有人會像黃忠那樣不那麽在乎錢。


    就連辛誌民都是因為計劃晉升,康鋒的利益不再跟他直接掛鉤才會全力支持她的。


    對於這些人,她是真沒有完全的把握,有拉票機會她絕對不放掉。


    聞言,北市的魏總打起了馬虎眼,“我明天會洗耳恭聽,先聽再決定。”


    “老狐狸。”


    衛惟願在心裏吐槽了一句,嘴角的笑容依舊。


    “既然大家提到曬單係統了,作為費用審批人我隻說四個字——入股不虧。”一直沉默的傅雲逸突然開口。


    “看來這個係統確實厲害,傅總是支持衛助理了,仲總您怎麽看?”


    一個負責人接過話茬,是早上在停車場運動的那位。


    桌上的其他人放輕了動作,耳朵悄悄豎起,他們也好奇大老板對曬單係統的態度。


    “關於係統的事情,我和各位負責人一樣,也是一知半解,具體的還是看明天的專題講解,好的東西,我當然支持。”


    “所以是支持還是不支持呢?”


    問話的那位在心裏嘀咕,他今天可是觀察了一天了,這兩位在他們麵前避嫌避得緊,兩人除了正常的工作交流基本上沒有什麽親密的動作。


    讓他都要懷疑自己早上花了眼。


    雖然但是,他還是似懂非懂地點頭迴應:“哦。”


    其他人也繼續手上的動作,不約而同地想,“還是大老板立場堅定,不偏不倚,是得先聽聽明天的專題講解,值不值得明天再說。”


    衛惟願倒覺得無所謂,她的專題講解,是針對仲司燁量身定製的,他想要什麽,她給什麽就好。


    就這麽一次機會,押寶就要押大,其他人的意見她不那麽在意,拿下仲司燁,其他人隻有聽命的份。


    ……


    第二天一早,仲司燁和昨天一樣接上衛惟願一起。兩位“有心人”目睹了昨天同樣的場景。


    辛誌民的匯報格外的長,正常的數據展示,工作規劃外,多了市場貪汙案的整個過程及後續處理,曬單軟件的影響,以及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晉升要求。


    最後這三項可是他們三個商量了幾個小時,精心修改的。


    貪汙案就是為了震懾某些人,適時地製造恐慌感,想必有人不想自己的晚年在監獄裏度過。


    曬單軟件的影響除了業績上的,還有更深更遠的,想要長久的人必然會選擇。


    晉升要求,一是提出自己的需求,還有一點衛惟願沒有告訴辛誌民,那就是讓仲司燁在會議上明牌他在做人事調整。


    仲司燁很配合,他接招了。


    仲司燁拿過手邊的話筒,起身麵向所有參會的人,“應該不是辛總一個人有這樣的訴求?我想在座的80%以上的人都想問自己什麽時候晉升。既然提到了,告訴大家一個消息,人事正在做人員考評,今年三月份會有人上,有人下,我希望這間會議室裏的人都能向上。”


    說完,他轉身看向台上的辛誌民,“辛總或許可以期待一下。”


    台下的平靜瞬間被打破,議論聲響起,有人欣喜,有人愁苦,有人擔憂。


    衛惟願貼心地給予時間,當然要討論了,陷入這場討論的人越多越好。


    反正留給她的時間很多,兩個小時足夠了。


    樓梯間,傅雲逸看著眼前的人,遲疑半晌,“辛誌民的最後那三項是你們計劃好的?”


    衛惟願直接承認,“是的,您和姑姑也希望我打好這場戰鬥,那我自然要有自己的準備。”


    “自己的準備……”


    傅雲逸重複著這五個字,嘴角扯出笑容,“你做得很好。”


    兩人的對話,隔著一扇門傳進門外人的耳中。


    門外的人握了握手裏手機,苦笑著低語:“何必如此,關於你,我沒想過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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